见两人似乎有离开的意思，苏堇一收起手机，向前走去。
走得近了，她才发现，空气中的酒味越来越浓，苏闵的脚步也有些虚浮，看起来像是喝了不少。
“爸，”苏堇一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讶，装作是才发现两人的样子，上前打了声招呼，“您怎么在这儿？”
“一一？”苏闵愣了一瞬，冷风一吹，倒是清醒了几分，略微和身边的女人保持了些距离，“哦，我在这边和刘总谈个项目。你呢？”
闻言，苏堇一敛了敛眸，什么项目需要苏闵亲自出来谈？
“我在单位附近的咖啡厅喝咖啡，出来正好遇见您了。”她微微笑了笑，不动声色地看了苏闵身边的女人一眼。
明明是寒冷的冬日，女人却偏偏穿着一件单薄的红裙，几乎包裹不住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
她的妆容很精致，发型也一丝不苟，面色却是因为寒冷而略显苍白。
“原来如此。”苏闵点点头，似是察觉出苏堇一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侧的女人身上，才堪堪开口介绍道，“这位是秘书部新来的实习生——何薇薇。金秘书这两日请假了，又因为小何和刘总有些交集，这次就带着一起过来了。”
“大小姐，您好。”何薇薇藏起眸中的情绪，露出一个职业性的笑容，“苏董今日也是跟刘总谈得尽兴，这才喝得多了些。您和苏太太可别怪他。我正准备送他回家，既然您来了，那……”
苏太太？
苏堇一望向何薇薇的眼神里浮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还有，她的话中何曾有责怪苏闵喝酒的意思？
更别提根本不在现场的周令仪了。
何薇薇这话说一半，莫非是想等着苏闵说出先送她回家的话来？
“爸，外面风大，您先上车吧。”苏堇一轻轻皱了皱眉，看了眼等在不远处的司机，在苏闵开口前抢先说道，“现在挺晚的了，何助理一个人打车不太方便，我在这儿等她上车后再过去。”
“嗯？”苏闵皱了皱眉，似是有些不解，“这么冷，你在外面等什么？待会儿让小李绕个路先把小何送回去就行了。”
“我是看何助理已经打好车了，是吧，何助理？”苏堇一的语气虽然平淡，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在。
“哦，是啊！”何薇薇愣了愣，很快便又笑着举起手机在苏闵的面前晃了晃，“苏董，我刚刚已经叫了车了，您和大小姐先回去吧！我没关系的！”
“叫了车了？”苏闵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行，那我们就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苏堇一把苏闵扶到车上后，关上了后座的车门。
“大小姐是有话要跟我说吗？”何薇薇笑得灿烂，没过一秒却又因为寒冷而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你不冷吗？”苏堇一神色淡淡。
“什么？”何薇薇的头向前倾了倾，似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什么。”苏堇一却是不再答话，“打车吧。”
何薇薇虽然觉得苏堇一的反应有些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开了打车软件。
“你既然是公司的员工，那你应该知道，苏氏集团的蓬勃发展，至少有一大部分是cEo周令仪的功劳。况且，她还持有苏氏集团不少的股份。”见何薇薇开始打车，苏堇一凉凉地开了口，“她不喜欢被叫做苏太太，因为她自己的名字就已经足够响亮。以后若有机会见面，希望你能称她为周总。另外，也不要自作聪明地揣度他人的意愿。”
“什，什么？”一阵冷风吹来，何薇薇打了个哆嗦。
“车来了。何助理，上车吧。”苏堇一却是不再理会她的反应，径直转身绕到了自家车的车门处。
司机小李很有颜色，立刻就为苏堇一拉开车门，待她坐稳后，便疾驰而去。
徒留何薇薇愣在原地，看着逐渐远去的汽车尾灯。
……
*
回到家时，已经快十点了。
平日里这个点，周令仪应该在二楼的舞蹈厅里练瑜伽。
但今天，舞蹈厅里的灯却是黑着的。
“二哥，妈妈呢？”苏堇一推开苏堇宁的门，问了一句。
“还没回呢！说是跟闺蜜去做保养了。”苏堇宁有些意外，今日自家妹妹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哦。”苏堇一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坐在书桌前，把玩着沈黎川送来的小老虎玩偶，心里有些犹豫。
这件事儿，到底要不要告诉周令仪呢？
苏堇一捏了捏小老虎的肚子，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才发现前不久沈黎川给她发来了几条信息。
川：最近突然降温了，寒流在向J城推进。
川：出门记得戴好帽子、围巾、手套，还有暖宝宝。
苏堇一轻轻勾了勾唇，看向挂在衣帽间里，沈黎川寄来的帽子、围巾和手套们，那数量恐怕没有五十，也有四十，几乎占据了衣帽间里一整面的柜子。
歌于途：你不会又寄帽子、围巾来了吧？
川：没有。
川：寄了点姜茶，但估计效果没有现做的好。
川：还是喝家里的吧。
实体化的096跳上苏堇一的肩膀，无奈地摇了摇头，沈大教官是失去智商了嘛？
恋爱中的男人，真可怕！
苏堇一则是垂眸笑了笑，看着这简简单单的几行字。
没有一句“想你”，却无一不是“想你”。
她其实能理解沈黎川不在J城，不在她身边时的这种无力感。
就像现在下雪了，如果他在身边，只需亲手温一杯红糖姜茶，苏堇一就能感受到浓浓的爱意。
可惜他不在，便只能不停地寄些礼物，寻求心安。
所以，尽管沈黎川心里清楚，苏堇一完全不可能缺这些东西，在家里也会被照顾得很好，但他却依旧不能放心。
因为，他不在。
苏堇一想了想，在屏幕上敲下了三行文字。
歌于途：我也想你了。
歌于途：所以，也给你寄了围巾、帽子、手套。
歌于途：还有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