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想糊弄老子，哪有涨价涨那么多的！”莫天龙挣扎着仰起头来，瞪了眼苏堇一。
“老头子，是真的，是真的！”赵翠花却很是激动，“那房产销售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呀，现在买到就是赚到，也许一周后，就不是这样了啊！所以，那个楼盘才那么紧俏，说不准咱们耽误这点儿时间，那902都已经卖出去了！夭寿哦！”
“我骗你们干什么？又没有任何好处。”苏堇一淡淡地看了眼赵翠花手上的贵妃镯，“不过，您那手上的镯子，应该挺值钱的，卖个十几万不成问题。以后要是实在没钱了，还能救救急。”
“啊？真的？十几万？”赵翠花惊喜地摸了摸自己手腕上那个贵妃镯，这还是她从招娣手上抢来的呢！
苏堇一这番话倒是点醒了赵翠花，要是把家里的那些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卖了，再加上招娣的钱，是不是就能凑齐购房款了？
想到这，赵翠花的眼神变了变，给苏堇一赔了个笑脸：“领导啊，今天真是耽误您时间了，这也不早了，就先不打扰您了，能不能把孩儿他爸放了，让我们回家想想到底该怎么办？”
“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本不该参与。”苏堇一微微颔首，“但您二位既然找到了公司里来，我也了解了你们的难处，自然是会帮着你们达成诉求。您放心，只要你们凑齐了部分购房款，莫姐这边，由我来说服她。”
说着，便朝两名保安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放了莫天龙。
莫天龙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碍于面前两个身强体壮的保安，只得拉着儿子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
“一一，这次谢谢你。”三人离开后，莫汰神色颇有些无奈。
“不用谢。”苏堇一的目光落在地上那个碎掉的茶盏上，“这两天，你想办法探探他们的口风，引导他们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卖了来凑购房款。如果可能的话，把村里的那栋小洋楼也卖了。”
“啊？他们应该不会卖那栋楼的吧。”莫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苦笑了两声，“你是想让他们把这些年我寄回去的钱都吐出来，这我倒是明白。只是他们把钱凑齐之后，就会找我要钱的，可我的存款几乎已经全部在他们手里了，哪里还拿的出来？”
“不是他们找你要，而是你找他们要。并且，还要天天催上三四遍。”苏堇一气定神闲地看向莫汰，“你忘了，在J城购房是需要购房资格的，他们三个人，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跳过你在J城买房。所以，他们所筹集的购房款，最终势必会汇总在你手里。”
“对，差点忘了这茬。不过，你的意思是，让我只拿钱不办事儿？”莫汰抿了抿唇，“那协议恐怕他们就不会签了。”
“协议签了也没什么用，没有法律效力的。毕竟，华国法律是不允许断绝亲子关系的。”苏堇一敛了敛眸，“到底能不能摆脱原生家庭，主要还是看你自己的想法。”
“是啊，我都被他们气糊涂了，竟然还想着要签协议。”莫汰苦笑一声，眸中尽是痛苦的神色，“从高中开始，我就没花过家里一分钱，上大学后勤工俭学，甚至还给他们汇款。这十几年来，陆陆续续的，至少也有400w的转账记录，我并不欠他们什么。不过，如果我把钱拿回来，还不给买房，他们势必会再来公司闹的，我虽然不在意，但对公司影响不太好。”
“所以，这房子，还是要买的。”苏堇一垂眸摩挲着手里的茶盏，“只不过，你的运气不好，交完全款后，还没拿到房产证，就突然在工作中出现了重大失误。”
莫汰的眼神亮了亮，仿佛有些明白苏堇一的意思了。
“按照合同，需要赔偿公司2000w元，如果拿不出赔偿金，就只能坐牢了。”苏堇一的声音很轻，却是一字一句敲击在莫汰的心坎上，“于是，万般无奈之下，你把那套房产抵押给了公司，并且借下了高利贷，不仅丢了工作，每个月还要还近10w的贷款。而且，由于此次失误非常严重，几乎圈内的所有公司都不敢再录用你。高利贷的催收人员见你还不上款，只能上门找到你的家人恐吓。”
“这样一来，他们害怕背上我的债务，势必会躲得远远的，生怕跟我沾上一点儿关系。”莫汰看了眼苏堇一，低头笑了笑，“没想到你会想出这种办法。”
“有些时候，对待不讲理的人，只能用点特殊手段。”苏堇一的神色依旧平静，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为了对付他们，演这么大一出戏，也是挺劳心劳力了。”莫汰叹了口气，似乎心中还是有些不舍。
“嗯。”苏堇一微微颔首，将莫汰的反应尽收眼底，“不过，你们之间的亲缘关系始终存在，从法律层面上来讲，你依旧对他们有赡养的义务。如果你愿意，每个月给他们转一些生活费，也是可以的。只是，这金额，就不必过大了。”
“嗯，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必然不会重蹈覆辙。”莫汰苦笑一声，眸中的神色却是坚定了许多。
……
*
年关将近，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席卷了整座J城。
起初，人们几乎毫不在意，甚至还沉浸在“瑞雪兆丰年”的喜悦之中。
可没想到这风雪越来越大，一连几日，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慢慢的，就连J城的主干道上也开始有积雪堆积，政府也提前发出预警，并且做好了应对的措施。
苏堇一站在后院的屋檐下，伸手接住一片鹅毛般的雪花，手心里传来的触感，凉凉的、冰冰的，好似山涧的一泓清泉，让人瞬间神清气爽。
因为这场罕见的大雪，她和沈黎川已经许久未见了，她下意识地捏了捏手中的“小老虎”，不知他此刻正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