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近10点, 办公室大门被敲响。
“进。”
“学东哥, 我准备好了, 可以随时出发。” 曾梓言步履轻盈, 款款而至。
她今天一身浅蓝色行政套裙, 修身的剪裁, 凸显出她饱满高挑的身材。长曲卷发弄了一个贵妇盘发, 整个人看上去端庄尔雅, 落落大方。
林学东幽眸微抬, 瞥了她一眼, 敛下深邃的眸子, 淡然道。 “好, 那走吧。”
话落, 他站起来拿过西装外套, 利索地往身上一套。瞬间恢复了清贵淡定的气质, 波澜不惊的从容......。
10点半。
林学东领着曾梓言, 周智琛, 小白及阿肖, 一行人准时到达松科。
敞亮的会议室里, 墙壁上的大屏幕亮着, 剪播着一些关于5G智能的信息。
在内列席的除了李松泽, 苏迪, 邢义, 郭珍珍。
还有陈胜峰, 陈美媛, 曾凡及他的助理。
各人相互打过招呼后, 便准备开始项目议程。
突然, 墙上的电子屏幕跳出了一个动画女孩。
她外型亲切讨好, 声音经过了处理, 是一把温柔而清澈的智能机械音。
“大家好, 我是智。是松科的AI智能项目经理, 以后会由我来负责,和跟进和管理松科应用程序开发的一切联络业务。” 智在屏幕上向在场众人, 微笑地打了个招呼。 “请各位多多关照。”
智的出现, 成功吸引了各人的眼球, 特别是林学东。
他幽深的眸子半眯, 视线从屏幕上移到李松泽的脸上, 带着疑惑地挑了挑眉。
“各位, 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松科的项目经理......, 智。” 李松泽那双深邃的眼睛, 直直的盯着屏幕上智的形象。 “她是我们研究5G远程虚拟监控的智能小助手。”
介绍的时候, 他嘴角带着温淡的笑容, 眸子里的光茫。好像是透过那冰冷的屏幕, 看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精灵般雀跃。
而那抹极浅的笑容, 却令在场的人为之惊讶。
人群中, 邢义和林学东隔空交流了一下眼神。因为, 他们都熟悉李松泽的性子。
这厮分明是一副含春的模样, 显然不是来自产品开发所带来的自豪感。
“你好, 智。” 林学东脸上漾着淡淡的笑意, 双手相交在胸口。目光温凉地凝着屏幕, 试探道。 “你能展示一下, 你的执行力吗? 让我们都见识见识是有多智能?”
刘思思从镜头里看着男人, 欲眼望穿, 心脏早就狂跳不已。
原来, 她还可以透过这个渠道跟他接触。听到他的声音, 看到他的动态。
“你好, 林总。” 智按下资料档。
电子屏幕随即亮起, 上面显示着林学东的一些个人基本资料。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讨论, 项目的数据库内容有限。等我们商议的项目信息陆续导入后, 智的运算和回应都会加强加快, 请大家放心。”
林学东低笑了两声, 转向李松泽。嘴角勾起一抹兴味, 似懂非懂地问。 “老李, 你就打算让我们跟这个虚拟人物, ......聊发展细节?”
“与时并进。” 李松泽脸色平静, 点了点头。他伸出修长的手指, 随意地翻动了一下桌上摊着的资料, 淡声道。 “以后的智能生活, 都会是由AI虚拟远程监控主导的。 现在体验, 及早适应。”
好一个AI虚拟, 及早体验, 试着适应。
一想到, 要跟那个冷冰冰的动画人物聊业务。 林学东心里就莫名的抓狂, 头皮发麻。
他盯着李松泽, 那副冷若冰霜的脸, 泰若悠然的神情。想说些什么, 可话到了嘴唇边又咽了回去。
于是, 耸耸肩道。 “那就开始会议吧。”
然而, 整个会议上, 不只林学东一个觉得别扭。 或者说, 只有李松泽一个人在安然自得吧。
其他人的心里都很匪夷所思，觉得跟虚拟人物对话特别奇葩，怪异。
过程中，参与话题的主要是曾梓言。 她有林学东和曾凡，以及陈美媛支持。 信心渐渐提升，对答得体，令人眼前一亮。
她将5G智能城的发展里程都明确列表，细项清晰分类，让大家都参与讨论，共同制定指标。
而刘思思透过‘智’这个身份，将她在S大看到的实验，简明扼要地陈述了一遍。
又将酒店无人智能化管理的初步构思，运用文字和图片, 概念化地描述了一下。
她跟曾梓言交手比较多，因为松科的应用软件基本是定制的，在研发初期, 松科必须要充份掌握好客户的素求。
第一次交峰，两人都不相伯仲。 涉及的技术含量不多，来回的都是定义在细节和工期上。
偶尔, 会带上陈美媛的公关宣传策略，但重担仍然落在曾梓言身上。
她兼顾的是市塲开发，建筑工程，所以，林学东并没有像李松泽那般清闲。他不时会附议，跟曾梓言的互动交流也相当频密。
在外人看来，林学东是对她照顾有加，两人几乎是夫唱妇随，并肩而行。
在座各人看在眼里，数最高兴的算是曾凡了。 全程都抑制不住的笑眯眯。
而作为刘思思亲信旧部的小白，心里不停在翻他们白眼，替刘思思感到不值。
周智琛虽已展开了新的恋情，但心里也不是滋味，隐隐的担心着刘思思。
镜头之后的刘思思更是看着閙心，尽管她已经在催眠自己, 把那一切看成工作需要。
但那个男人总会在不经意间透着风度, 手把手地指教着曾梓言。 就像是他当年教导自己那样, 一股难过和惆怅悠然而生。
她知道, 这一刻的情绪是无法控制的低落。
因为, 她看不见小白和周智琛，邢义和郭珍珍有如此亲昵的举动。
呵!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敛了敛发酸的眼睛，将视线挪开。
下一秒，李松泽那双浸了墨似的黑眸赫然弹进屏幕来。
不知道他又在搞什麽鬼，镜头不动声色地切换成两人对视，而现塲的画像则缩成了小图。
刘思思吓了一跳，错愕地掩着嘴巴, 怕发出来的声音会惊扰到各人。她眨巴着眼睛, 直直地瞪着李松泽。
“狗粮没什么好看的，丢胃口。” 屏幕上突然来了一串弹幕。
真好笑，狗粮是没什麽好看的。
可比起跟他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不知自在多少倍了。
刘思思垂下手，抿紧唇，葱白般的手指辟哩啪啦地在键盘上飞舞。很快就弹出了一句话, 回敬他。 “我今早没吃多饱, 没恶心到要吐的情度。工作没完，麻烦李总把镜头恢复了吧。”
“没事儿，让眼睛休息一下。” 他又回了一句, 目光一直都定在她的脸上，没有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休息?! 对着他......开什么国际玩笑?
当下, 整个屏幕都是他那张放大了的俊脸, 让刘思思无处可躲。忽然之间跟他这样对望, 她觉得突兀和难为情, 眼皮子突突的跳着。
无奈之下, 她勉强的扯出一抹假笑。 整想抬手在键盘上操弄一番, 现场传来了林学东低沉的声音。
“我们这边会跟酒店营运商谈谈, 有关你们建议的功能概要, 等下周再议。”
刘思思的目光随着他的声音挪开，看着那缩小了的小屏幕。
那一刻，李松泽的心里莫名的起了一丝烦躁。
被打扰的心情有点不爽, 手指用力摁下了转换键。眸色暗沉地盯着林学东，他冷哼道。“再说。”
林学东狭长的眉眼瞥了他一眼，对他眼神中反常的不快, 感到莫名奇妙。
他嘴角的笑意微僵，疑惑的张口。 “怎么了？”
“没什么。” 李松泽稍稍收敛自己的失态，脸色平静，看不清情绪。 “以后还会过来开会吗？”
“怎麽，就这麽想见我？” 林学东靠回了椅背，英眉高挑，戏谑地笑道。
回应他的是一枺意味深长的笑容，李松泽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他和曾梓言，没有说话。
反而，对面的邢义侧了下头。 耳垂的钻石耳环闪了一下, 他嘲讽地扬声。 “嗤！我们可没心思, 眼巴巴的看着你公然撒狗粮。你这回, 不会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了吧？”
“别乱说。” 林学东厉了他一眼，余光瞥向曾凡。 其实, 他一直都在留意曾凡的反应。
“呵！” 邢义视线落在曾梓言脸上，蹙了下眉。
虽然, 他不清楚林学东明明那般护着刘思思，为什么会转眼就投怀于曾梓言。
或许是先入为主，他接触刘思思比较多。
她的工作表现相对熟练从容, 谈起事情上来不拖呇。有板有眼，条理分明，所以对刘思思印象比较深。
反观曾梓言，依赖性比较重。 若非有林学东承托，应该难以服众，不堪重负。
“梓言，这家伙，滑头得很。 开头出一出塲，以后就丢下不管喽。” 他迎上林学东幽深的黑眸，眼神中的挑剔不言而喻。
曾梓言皱着眉头，求救的目光睨向林学东，娇气地说。 “学东哥……。”
“别听他胡扯。” 林学东勉强地扯起一抹, 让她看着安心的笑容。
“呵呵，我胡扯……？” 邢义被他的话气笑，指着自己，邪肆地勾唇。
曾梓言自知经验和信心不足，要她独自面对李松泽。那个男人冷酷的让人生畏，她才千万个不愿意呢。
可偏生, 整个合作中, 林氏和松科交涉最多, 接触最紧密。
“学东哥，我想短期内我还……有很多不足……。” 她怯怯地扯了扯林学东的衣角，一双黑瞳微微闪动，带着几分期盼和紧张。
“别担心。” 他轻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余光又瞟了一眼曾凡。 菲薄的唇微扬，声音不高不低，但足够让人听到。 “我会陪着你的。”
刘思思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失望地阖上眼睛。 说不伤心，那是假的。
不管是虚情又好，假意也罢。 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百般宠爱呵护着另一个女人。
那是多麽扎心刺痛的滋味？
眼眶控制不住的发涨，她急忙抑起小脸。 重重的呼吸，将浸满的晶莹逼回去。
“唉！ 真是善变！梓言真是幸运哦！” 邢义故意将嗓音调高，眼神里有点鄙夷, 笑着揶揄道。
林学东脚下一动，坐直了腰身，板着脸道。“臭小子，咱们聊正事呢！别净说些乱七八糟的。”
他当然知道邢义话中有话，无非就是替那小女人抱不平。
当初无人驾驶起步时，他也只是带了个头。之后的事, 就全部甩给了刘思思。
没有人注意到, 那幽深的眸色暗淡了下去几度。眼前浮现出那张哭泣的小脸，整颗心骤然紧缩了一下。
他错开眼睛，下意识地定在电子屏幕上。看着那个静止着的虚拟人物, 一时间走了神。
嘴角微微的掀了掀，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抹苦涩悄然地弥漫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