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砚之转过身，面色愈发阴沉。
可恶！
凤昱霖这是把顾家嫡女当替身了！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他一把年纪凭什么还会娶到酷似上官瑞安的女子？
他微服去锦泰楼用过膳，怎么就没有遇到顾家大小姐顾云姝？！
要是当初他先遇见了顾云姝，哪里轮得到凤昱霖娶她！
李海英见凤砚之阴沉着脸，大气不敢喘。
这叫什么事啊？真是糟心的事。
这比福安皇后入梦索命还要可怕。
到了寺外茶摊，凤砚之望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提不上一丝食欲。
“主子，快尝尝。”陈桥见凤砚之没动筷子上前给其布菜。
凤砚之接过筷子尝了一块小炒肉，啪的一声将筷子重重放在桌上。
“怎么这么难吃，没有放盐吗？”
掌勺的仆人吓得跪了下来，“主子息怒，奴才们放盐了。”
李海英上前拿起一双公筷尝了尝，又辣又香咸淡正好，很好吃啊。
“主子，味道不错，可能您尝的那块儿没粘到盐。”
凤砚之又夹了一块儿小炒肉，味道依旧难吃，难以下咽。
又尝了其他几道菜，同样的索然无味。
“罢了，做些酸梅汤送来。”凤砚之随即起身离开了茶摊，李海英忙跟了上去。
陈桥蹙眉，忙让人将素菜打包回了皇觉寺。
“英公公，主子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没生病，这是见了烦心的人和事，主子心里不好受，胃口自然就不好了……“李海英低声同陈桥说了下在菜园子发生的事。
陈桥震惊了片刻，便去海棠苑打探了一番。
在半路上撞见从果园回来的一家五口，待看清顾云姝的脸时回了凤砚之的房间。
“主子，德和亲王一家五口如今在皇觉寺，这是天大的机会，要不要……”陈桥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只有凤昱霖身死，太上皇才能安心。
凤砚之刚喝完酸梅汤，胸闷缓解了不少。
“你的提议很不错，他们一家五口来皇觉寺，你猜皇上会不会知道？”
“这……”陈桥觉得皇上肯定知道，毕竟他当初去德和亲王府就被皇上的人抓到了。
“下手就不能失手，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他若出手杀了一家五口，阿意肯定要对他发难。
能封那个丫头当公主，阿意肯定是见过顾云姝了，凤昱霖肯定告诉阿意了，他母后长得像顾云姝。
怕就怕阿意把顾云姝当成他母后，找他这个生父报仇。
若是失手，凤昱霖不仅要对他发难，可能还会为了书瑞那个孩子将阿意从皇位上拉下来。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稳坐北奕江山的人必须是他的血脉！
“下去吧，此事莫再提了。”
陈桥觉得太上皇如今有些瞻前顾后了，没有当皇子与帝王时的狠厉果决了。
如今千载难逢的机会啊，错过了可没这个机会了。
但他又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只得服从。
“是！卑职告退。”
晚膳时，凤砚之面对斋饭更是觉得没什么味道，让厨子多加盐加辣。
兴许是口味重了，一顿饭下来喝了两壶茶水，晚上如厕三四回。
第二日，东方印章带着妻儿来同他见礼，还叙上话了，连着三日邀凤砚之与他们一起用膳，实则让凤砚之看看他们一家五口如何相亲相爱？
凤砚之恨得咬牙切齿，还不得不在三个晚辈面前装出一副好叔叔的模样。
“他们怎么还坐一起用膳了？仇人见面不是分外眼红吗？”上官蓝氏听了上官陌尘的话，有些难以理解。
上官陌尘收到安插在皇觉寺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一开始也难以理解。
“或许瑞安有其他想法。”
“如今瑞安以真容露面，凤砚之难免不会猜出来她就是瑞安。”
上官陌尘摇头，“不会，当初瑞安若不详说过往，你我二人怎么都不可能把姝儿当成瑞安，只会把她当成与咱瑞安长得相同的女子罢了。”
上官蓝氏心里不安，“就怕凤砚之会因姝儿长得像瑞安，又起什么坏心思。”
“放心，不仅我安排了人，阿意也安排了人，还有昱霖身手不凡，都有暗卫跟着，凤砚之敢有坏心思，他必死无疑！”
上官蓝氏还是不放心，“多派人去打探，每隔两个时辰我要知道皇觉寺的动静。”
第五日，午时前，东方印章收到住持大师送来的开光平安符，便安排人拾掇行李准备回京。
凤砚之知道他们要回京了，躲在屋里不出来。
奈何东方印章非要与他兄友弟恭，拉着他一起用午膳。
凤砚之见不得凤昱霖太幸福，怎么也要给他夫妻俩添些堵。
送一家五口出了皇觉寺，对顾云姝道：“皇嫂，还请移步他处，朕有话要对你说。”
顾云姝看了眼东方印章，东方印章点头，“去吧，姝儿。”
顾云姝跟着凤砚之离开在距离马车五十米的地方停下来，“太上皇，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凤砚之瞥了一眼远处的东方印章，对顾云姝低声道：“皇嫂，皇兄可有同你说过，你长得很像一位故人？”
顾云姝抿唇，“回太上皇，亲王对臣妇说过一二。”
“那你可知那是何人？”
顾云姝摇头，“故人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是我的夫君，我是王爷的妻。”
凤昱霖果然没有告诉顾云姝真相，是真把顾云姝当成上官瑞安的替身了。
“朕觉得你有必要知道真相，那位故人是凤昱霖放在心尖尖宠爱的人……可惜她英年早逝，这么多年他独身一人只为她守身如玉，她娶你为妻，你可知他真的心悦你吗？”
顾云姝不动声色看着凤砚之，凤砚之真是哪哪都比不上师兄。
如今师兄娶她为妻了，他还见不得师兄幸福，还来搞破坏。
“王爷心不心悦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真心心悦王爷，我只希望王爷幸福。”
顾云姝说完转身离开，真的不想再看到他这张丑恶的嘴脸。
凤砚之看着顾云姝远去的背影，心中醋意翻涌。
凤昱霖凭什么心里装着上官瑞安，还让顾云姝死心塌地爱着他！
当天凤砚之食之无味，便又让李海英，陈桥等人在寺外搭起了火锅。
脑子里一直回想着顾云姝的话：（王爷心不心悦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真心心悦王爷）
凤砚之越想越窝火，越难受，胸口憋闷不已。
反而饭量增大，吃进去的调料是一碟接着一碟。
又辣又爽，才抚平心中的愤懑。
夜里，凤砚之口渴难耐，又喝了一大壶凉茶，如厕了三四次。
隔天便中风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