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阁主低着头，声音带着颤抖。
“是，”顾子清一字一顿，“儿见不得他那副怯懦的模样，偏偏还长了一张和我一样的脸。”
“母亲，儿自视算的上天资聪颖，母亲又是一阁之主。”
“凭什么他顾子泉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生在顾家，就该有一身傲骨！”顾子清咬牙切齿，“顶着我的脸佝着背，见着他一副贱骨头的样子我就烦。”
阁主张了张嘴，神色凄凉。
顾子清见她这副模样，摆摆手不在意道，“他索性没死成，母亲，后来我不是也补偿他了吗。”
“成群的绫罗绸缎往他房里塞，可你也看到了当初他那副样子，”顾子清眼睛上瞟，陷入回忆，打了个哆嗦，“现在想想都骇人。”
“他冷眼瞥我，那眼神简直想将我吃了，就好似，就好似一个真正杀过人的恶鬼。”
顾子清托腮坐下，一派天真的模样，“不过，母亲，他那副强势的模样，我倒希望能一直维持。”
“这才是我的弟弟嘛。”
看着他不知所谓的样子，阁主胸膛上下起伏，她大声呵斥，“滚！滚出去！”
顾子清吓了一跳，“母亲～”
“咳咳咳，滚！”阁主将桌上茶盏往他腿上砸，但到底不忍心，茶盏歪了歪，碎在顾子清脚边。
“母亲！”顾子清也上了火气，扭身走了。
“咳咳咳……”阁主痛得捶胸，似要将自己捶死过去。
“我的错，我的错，造孽啊，养出这么个玩意儿！”
她一阵懊悔，身后有人靠近都不知道。
“母亲。”直到身后人开口，她才愣愣停住
“不要叫我母亲！”阁主回头抓住那人，“你不是我儿子！”
“还我儿子！”阁主哭的凄厉，男子则是面色淡淡，抬手间，屋内有人用灵力将屋子整个笼罩起来。
他冷眼看着阁主发疯，本想着等她发泄完，但实在忍受不了她扒拉自己的衣服。
一柄冷气森森的匕首被他捏在手间，“放手。”
阁主僵住身体，脑袋瞬间清醒了很多。
“你的儿子？死了啊，”男子露出大白牙乐，“你的好大儿弄死的。”
“亏得你还记得，既如此，可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儿子沉在那水底呢。”
“嗯～说起来，你若不听话，你身边这个，也不得善果。”男子悠悠笑着。
阁主抬眼望他，那张昔日里带着乖巧微笑的脸此刻阴霾遍布，眼中是连她也看不懂的心计。
“子泉。”阁主低声抽泣，不一会儿擦去泪水。
她的儿子一向视自己为英雄，可不能哭哭啼啼的。
这边凄凄惨惨。
那边，赵衡和颜小冉一个被窝里小声讨论。
“怎么办，过两天就要赶鸭子上架了，我可不想出来一趟还带回去一个夫郎。”赵衡小声嘀咕。
神情还有些飘忽，她可是有心上人的。
“怎么办？凉拌，你还能怎么办。”
“根据那位给的信息，这两位之中必死一个。”
“如今已是很好的局面了，”颜小冉叹气又道，“成为夫妻，是可以看到男子腹部的。”
“除去这个，你还能想到什么看别人腹部还能安然无恙的法子？”
颜小冉缩了缩身子，“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哎了一声，拱了拱赵衡，“顾子清对你，阿衡都喊上了，你要不使使美人计？”
“提前确认一下，是不是。”
“不然到了新婚夜，咱两不在一处沟通不方便，行错一步，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
赵衡听罢，悠悠叹气，“哥们，你当这是现代呢，我勾勾手指人家就扑上来？”
“这特么是古代，虽说你我都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世界，但人家设定就是在古代。”
“男子视贞洁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是这种大家，顾子清那人也不像是会自贱的。”
颜小冉缩回去，啧一声，她也不是不知道，就是抱有那么一丝丝的幻想。
“那倘若真到那么一天，你假装着圆房了，然后另一日找机会和我说。”
“假装？”赵衡压低的声音透着不可思议，“这怎么假装？？？”
颜小冉不耐烦地转身掏出一颗草药，“点燃它，就可以了。”
“今日趁着机会采来的。”颜小冉凑近，靠着赵衡的耳朵边道，“我不信你没有金手指，怎么瞒天过海你自己思考。”
赵衡眸色闪动，抬眸看向颜小冉之时，她正巧背过身去，从被窝探出脑袋。
赵衡攥紧那株草药，抿唇。
脑海仿佛要炸了。
【杀了她。】
许久没有出现的机械音再次冒出来，炸铃般扰乱了她的思绪。
望了望颜小冉的后背，她默默转身。
剩下的三日，阁主有意无意地安排两对相处。
赵衡那边总是顾子清主动些。
他时常拎着裙摆施施然来寻赵衡，一口一个阿衡叫得亲热。
时而他托腮眼睛明亮地看着赵衡，时而他捏着自己做的糕点来看她。
赵衡则是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又不得不伪装，私下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
颜小冉这边就平和很多了，顾子泉是那种乖巧怯懦的人设。
不管眼前这个是伪装还是真实，他都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
两人的进展仅限于并排走在阁中的花园赏花。
一直到大婚那日。
两对都没能如愿，谁也不知道到底印记在二人哪个身上。
大婚这日，接亲这个环节直接省了，二位女卿被安排到外院骑马进来。
头上坠着冠，赵衡临行前还在哭嚎，“这回好了，我第一次成亲啊，就浪费在这里，呜呜呜。”
颜小冉扶了扶头上冠，“按那晚说的做。”
她淡淡跨步上马，婚嫁男女都会带冠，不过形制上略有不同，女子的冠更偏利落，男子的则是有样算样，怎么花哨怎么来。
二位新娘跨坐马上，赵衡在前，颜小冉在后，马匹生的俊美，蹆下稳健往后院赶去。
两位新郎头上披着红盖头，端坐在自己闺房。
周遭敲锣打鼓的声音成片响着，颜小冉神情有些恍惚，脑子开始东扯西扯地想。
自己当初设计的首饰里也有冠来着，还特意往婚冠那边设计的。
早知道不外卖了，留着给佟晚江做婚冠，当时净想着整个簪子整个簪子。
也不知道她赶不赶得及在售卖之前回去，算算日子，快到售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