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不知你是否知道银星莲这等奇物？”
江白问道。
独眼老头皱眉，眼中思索：“这我还真不知道。”
“你也不知？”
“我虽不知，但有一个人一定知道。”
“谁？”
独眼老头抿了口茶水：“我的师兄，鬼童子。他白发白眉白须，身量不长，外表如孩童，你们见了他便知。”
“他在哪儿？”
独眼老头摘下那颗脑袋耳垂上的耳钉：“鬼域。”
——
从赌场里出来后江白发现季书一言不发，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要不要找个医师给你看一看。”
季书回神，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受伤的右臂，眨了眨眼：“可，可以吗？”
江白：“……”
本来还以为他要么说“不用了”，要么说“听江姑娘”这样的话，结果……
“为什么不可以，你以为我很小气吗？”她反问。
季书摇头，神情间尽是失落：“我一直拖累你。江姑娘，我是不是很没用？”
江白按住他的肩膀：“你明白就好，我欣赏有自知之明的人。”
“……”季书哽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实诚，“那为何江姑娘还愿意让我跟着你？”
江白挺胸抬头，睨着他：“将军也需要前锋，你就是帮我探测敌人实力的小兵，如果敌人太强，还能用你拖延点时间好让我及时逃命。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带着你，图你弱还是图你小白脸？”
季书：“……”
“季书啊，你要感念我的善心，若不是你死缠烂打，我又怎么会给你当我小弟的机会。”
“明白了。”季书闷声说，看上去被她的话打击的不轻。
“行了，带你先去医馆看看胳膊，然后启程去鬼域。”
“哦。”
——
江白提前了解过鬼域。鬼域即是鬼城，顾名思义，里面全都是鬼修。
鬼域外面有个集市，江白和季书两人穿过集市时被一商贩喊住：“客人，去鬼城吧，要不要买个避鬼珠？”
听到避鬼珠三字，江白停了下来，季书跟着她停下，两人走到那喊话的商贩面前。
“这避鬼珠是干嘛的？”江白拿起长桌上的一枚漆黑的珠子看了看，这珠子入手冰凉，墨黑墨黑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商贩笑道：“看客人你说的，避鬼珠当然是用来避鬼的，二位是生人，若没有避鬼珠，进去可是会被那些鬼吃掉的！”
“真的吗？”季书问。
“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商贩瞥了眼远处那高高的城墙，“原先也有几波修士去鬼城，有些修士呢听了我们的话买了避鬼珠，也有些修士自持实力强大，不听劝告什么都没准备就这么进了鬼城，结果就是那些修士再也没有出来过。”
季书：“出不来会怎么样？”
商贩听到他的话笑出声来：“出不来当然就是变成了鬼咯！客人可别以为这鬼修也是好当的，刚成鬼的修士啊浑浑噩噩，没有前世记忆，很容易被其他鬼吞噬的。”
“这避鬼珠是用什么做的？”江白望着一圈桌上的珠子。
“这可是机密，不能说与客人听的，不过保证不是邪物。”商贩说道，“前些日还有个和尚也在我这儿来了避鬼珠呢。”
“那给我们一人拿两个避鬼珠。”江白对商贩说。
“好嘞！”商贩拿出四枚串了红绳的漆黑小珠交给江白，“客人只要把这避鬼珠系在腰带上即可。”
江白把其中两个给了季书让他收好，随后问商贩这珠子要多少灵石。
商贩报了一个数。
江白还没说什么季书就皱了眉：“是不是太贵了？”
商贩也不否认，只淡淡笑道：“不然客人以为我们这些人为何会在鬼城外面开集市？做的就是这门生意。两位就算去其他摊子买，也是这个价。”
江白也不跟他还价了，给了灵石就准备带着季书走人，商贩拦下他们笑眯眯的：“客人要不要鬼晶啊，这是鬼城专用，灵石在里面行不通。”
“……”
“客人，下次再买避鬼珠和鬼晶还找我啊！”商贩挥挥手。
“……江姑娘，让你破费了。”季书摸了摸腰间串着珠子的红绳。
江白：“知道你就记在心里，等恢复记忆了就连本带利的还我。”
季书已经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闻言也只是顺从地点点头。
两人穿过集市，又走了半小时的路才到鬼城大门口。
看来那些商贩也不敢靠近这里。
城门口并未看见守卫，江白两人疑惑地靠近，没想到直接被吸了进去。再次双脚踩在地面时耳边传来热闹的吆喝声，抬头，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再仔细看，就发现这些“人”一个个白脸黑瞳，就连马都是灰白色，不像有生气的模样。
只是乍一看，这集市和外面的无甚区别，实则鬼影重重。
“生人？”有个沿街卖白花的注意到了城门口的江白和季书，她这一句话周围寂静一片。
“生人？”
“生人在哪儿？我都好些年没尝过生人的滋味了。”
季书瞬时紧张地看向江白。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靓的新鬼啊！”江白双手叉腰大喊。
这些鬼被她这气势一唬，又见他们身上确实无鬼气，翻了个白眼后就渐渐散了。
季书松了口气。
“你胆子就是太小了。”江白吐槽他的表现，心里嘀咕这人跟装叉的魔主相差甚远。
季书不反驳，走路时紧紧挨着她，实在是这往来的鬼太过吓人，他亲眼看到一个鬼把自己的眼珠子摘下来又放进嘴里咀嚼，满嘴的黑血，看上去实在骇人。
“那独眼老头只说他师兄在鬼域，也没说人到底在哪里啊。”
江白带着季书从街头走到街尾。
鬼城的天阴沉沉的没有太阳，不过走了这点路，这天居然就已经黑下来了。
夜幕降临，无月无星，各处的红灯笼都亮了起来，这是这个地方唯一的艳色，只是多瞧几眼，就让人心底瘆得慌，不敢再看那飘摇的红灯笼。
江白环顾四周：“那商贩说天黑了不宜在外边行走，我们先找个客栈暂住吧。”
季书：“都听江姑娘的。”
鬼城除了居民和环境太过阴森外，其他的都和外面没有差别，客栈酒楼这些也是有的，甚至江白还看到了类似青楼的地方。
走进一间大门敞开的客栈，立马就有一个店小二走过来招呼他们进去：“客官，住店还是吃饭？”
“住店。”江白说完顿了一下，“你们这儿有什么吃的？”
店小二指了指墙：“客官可以先看看。”
江白和季书抬头，只见面前的墙上写了好些个菜，菜名也跟外面的一样。
“我们不吃饭，只住店，多少钱？”江白可不敢吃这里的菜。
哪知店小二听到她说不吃饭眼睛直勾勾地看过来：“二位客官确定不吃饭吗？”
话音一落，掌柜的以及其他桌上的客人都看了过来，黑色的眼珠子死死黏在他们身上。
江白：“……跟你开玩笑的，你这小二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我们吃，上几道你们这儿的招牌菜。”
“好嘞，客官去做，菜很快就上。”店小二扯起脸皮笑起来。
江白和季书二人对视一眼，默默走到一张无人的桌子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