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开被烹杀后，其门人亲人自然无法避免，诛九族可不是闹着玩的。
要怪只怪郭开太贪了，这么多年居然陆续收了秦夜一百多万金，差点把秦夜的紫兰商会搞破产。
否则，秦夜还是愿意为他大哥进进言的。
对郭孝，罗网将之搜魂了一番，说实话，雪女是真的惨，惨得他都有点被触动，忍不住心生怜悯。
同时，也觉得自己太善良了。
比起这个时代的狗权贵们，他秦某人简直就是三好男人加完美丈夫的模板啊！
酒过三巡，几番推杯换盏，秦夜的脸色也是染上了一丝醉红。
“我也不跟雁春君卖关子了，此行，秦国只要得到督亢之地，便会立马退去。”
秦夜表情肃然，神态隆重的说道。
本打算用纳玺投降退而求次来着，结果高渐离来了波神助攻，强行把燕丹拉下场。
他估计这些天燕王喜惶惶不可终日，觉是肯定睡不好的。
闻言，雁春君面色一僵。
纵然他是个只玩权术的权贵，可也知晓督亢对于燕国来说意味着什么。
随着赵国被秦国所灭，燕国的国土与秦国直接接壤。
督亢不仅是燕国最大的粮仓，更是一处战略要地，倘若给了出去，秦国将直接扼住燕国的咽喉！
“帝师，这件事可是秦王亲言？”
面庞僵硬了良久，雁春君询问道。
“不，此乃我之建议。”
？？？
一连串问号落在雁春君头顶，神情一愣，仿佛在说：我白请客啦？
秦夜继续道：“雁春君应该知晓，当年伐赵一战，樊於期这个叛徒坑杀我秦国十万精锐，秦王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然而太子殿下私自收留樊於期，加上之前逃离秦国一事......”
话断，秦夜默默的看着雁春君，不再叙述燕丹的罪行。
他相信雁春君会自己脑补此事有多严重，这是身为一个聪明人的自我修养。
雁春君脸色有些难看，道：“帝师，此事乃太子丹独断专行，燕国愿意交出樊於期，并赔偿秦国损失，还望两家继续盟好，不要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
盟好，还真有人信这玩意啊。
秦夜心底嗤笑，不过也对，燕国是个什么鸟样，雁春君和燕王喜估计心里清楚，除了和秦国结盟，获得短暂和平之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雁春君不妨慢慢考虑。”
秦夜把玩着手里的青铜酒樽，不急不缓的说道。
一场谈判，有主动与被动两方，不急的那一方，自然是主动的。
而雁春君现在无疑处于被动。
就在雁春君沉默之际，绝影走了进来，拱手禀报：“君上，雪女姑娘到了。”
这番话，打断了雁春君，顿时目露精光。
“哦？快快请她进来。”
“喏！”
绝影退出了大殿。
不多时，一名清冷女子迈着莲步缓缓走了进来。
秦夜微微一笑：“雪女姑娘，又见面了。”
“见过帝师，雁春君。”
雪女对着上面的二人微微欠身一礼，声音空灵轻柔，悦耳动听。
“此情此景，雪女姑娘不如舞一支？”秦夜笑意不减的道。
雪女轻声道：“雪女自该如此，但舞曲所需乐器，分外复杂，从妃雪阁运来恐需一些时间。”
“无妨，我这里应有尽有。”
雁春君平静的说道。
此刻他的头脑很空，对美色完全没兴趣。
没办法，秦夜狮子大开口，一张嘴便是索要督亢之地，这着实令人难顶。
他打算再等等。
很快，一个个名贵乐器纷纷抬了上来，下人侍女出入不停，亦有琴师跪地而坐。
“雁春君，我们继续。”
秦夜玩味的看了雪女一眼，旋即喝了口小酒，淡淡的说道。
“帝师，能否换块地方。”雁春君皱着眉头，举杯不定。
他很想秦夜这是在和他开玩笑，促进友谊，奈何，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秦夜一边欣赏雪女的舞姿，一边说大话不打草稿，叹声道：“实不相瞒，秦王此次出兵，乃奔着灭燕为目的，若非我极力阻止，更是险些丢官，王翦少说也会分出二十万兵力直奔燕国！”
话落，雁春君眼角猛地一跳，目光看向秦夜，想看那张侧脸是不是有开玩笑的表情。
直接灭燕国......若是在前年，他或许会嗤之以鼻，认为秦夜大放厥词。
现在他不得不信了。
天下纷争数百年，灭亡的国家何其之多。
自从七雄局面鼎力后，就没有人敢轻言灭亡一国了，因为这个时候大家的国力虽有差距，但弱国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其他国家也不会袖手旁观，都想保持着七国鼎力的局势，不会放任一个国家做大。
但，就两年时间，秦国便改变了这一切。
韩国说没就没，赵国说灭就灭，秦国甚至没耗费多大代价。
目下更是不做停歇的急攻魏国。
这番姿态，倒像是一个壮汉和他的妻妾们。
雁春君面露难色，不时又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似在同意与犹豫之间反复抉择横跳。
待得雪女舞毕，耳边的乐曲声停了下来，雁春君才是冷静了下来，眼神再度深沉，做好了抉择。
沉声说道：“帝师可保证燕国献图，王蒙二将就能退去？”
“君无戏言。”秦夜立即郑重的保证道。
“既如此，本君明日就进宫，将帝师要求禀名大王。”
十万秦军犹如一把利刃，时刻悬在燕国头顶，别看他过得多奢靡，可这段时间他比燕王喜好不到哪去。
到此，督亢之事就此敲定下来。
“望秦国与燕国永结盟好！雁春君，请！”
秦夜抬手举樽，姿态凝重至极。
说实话，战国四公子算什么，四战神才是真牛逼！
楚国李园，赵国郭开，燕国雁春君，齐国后胜，得一人可得一国！
他打心底佩服这四位。
雁春君牵强的笑了笑，同样举樽。
......
夜，更深了，比起纸醉金迷的灯红酒绿，此刻的夜色比之更撩人。
雁春君府上一座规格不小的偏殿，当秦夜缓步走上楼梯，雪女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雁春君微微一笑：
“政事繁琐，我就不打扰帝师一夜春宵了。”
说罢，不给秦夜反驳的时间，雁春君便是离开了这座偏殿。
雪女本就是用来招待秦夜的，至于妃雪阁，燕丹，他们敢吗？
“雪儿，一别多年，你还好吗。”
秦夜走到二楼旋梯口，轻声说道。
身后并未传来声音，只有清脆的踩踏地板的声音，代表着雪女尚跟在后面，只不过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秦夜继续在前面走着，也没有生气。
良久，转过廊道口，雪女在左边第三个房间停了下来，微微抬起臻首，蹙了蹙眉。
秦夜同样顿住了脚步，转过身，微微一笑：“这个房间我看不顺眼，我们换个房间。”
雪女却没有动的意思，一双勾勒着灰蓝色眼影的美眸凝视着他，一抹冷淡在眼底一闪即逝。
似乎在对秦夜的不满。
秦夜笑意不减：“也好，既然雪儿喜欢，那就不换了，希望今夜是一个难忘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