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点点头：“是……小子谨记大爷爷教诲……”
大长老拍了拍他的肩头：“若你真的是他的传人，没人能教诲你喽，反而是你该教化这世人苍生。他们都没说，我知道，他们都很想说，但又不知道如何说。因为他们也迷惑啊，孩子，一定要谨记，不必一直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你走过了，就清楚了，他们也会清楚看到。”
江凡心中慢慢变得敞亮，心思也越发通透。
大长老看着似乎很满意，“孩子，还有件事记着，炁元丹不能再用了。”
江凡一愣：“为什么？”
大长老笑笑：“你已经知道那是阵法，只能用九次，到第九次的时候，九百年元炁归一，先天一炁大阵彻底启动，你会面临生死危机……”
听着大长老述说，江凡面色有些凝重，先天一炁阵，强行融合九子九百年功力，锁定江凡五脏四极，因为没有人可以具备九百年以上功力，所以是无解的阵法。
对江凡来说，最好就是慢慢修行，吞噬并炼化这些元炁化为己用，那反倒是天大的补品。
江凡算了算，自己已经用过四次，而不能用到第九次，就意味着只有四次机会。
而这四次，大爷爷依然不建议使用。他说的很清楚，九子元炁终归为外来之炁，可以炼化，但未曾完成之前，是很难兼容的。如今江凡已经开始在修行，本身之元炁与外来元炁存在冲突，随着加深，冲突会越来越剧烈，一个弄不好，就会元炁崩溃。而炁元丹本身，是大阵的引子，只能引发九子元炁，所以，修为越强，冲突越厉害。
其实，当初的时候，他使用炁元丹也有失灵时不灵的情况，那时是因为九子元炁与肉身的不协调，但现在不协调转变为元炁冲突，后果却更严重。不但如此，因为江凡的修行加深，九子元炁也得到了补充，他用掉的部分已经可以随着修行逐渐恢复，大阵终将完美无缺，这是个潜在的超级风险。
大长老再次让他散去九子元炁，可江凡真舍不得，还有天大事要做啊，自己真的需要。没办法，大长老只好告诫他，要控制爆发程度，等同于自身修为的一倍就是相对安全的，再高会随时引发变故。让他切记。
劝说无果之后，大长老目光看向他背后的天剑。
“再告诉你件事吧，大爷爷是真的相信你，因为天剑和天衣，曾都是帝昊下界所用至宝。你已经尽数得到，虽然还不能掌控，却已经说明很重要的问题，你至少拥有部分帝昊传承，而昊天人皇，值得每一个凡间人深信不疑。”
江凡吃惊，这个消息自己还是不久前从金顶概率事件中得悉，大长老如何知道的？
大长老不知他为何惊讶，只以为是这个消息本身造成。
“不必惊讶，这个消息，是我的祖先代代相传而来，便是那位第一次圣战后唯一幸存的大长老。显然，他应该是得到王母口述。天剑，你已经清楚，这件衣服名为天衣，它是上一代天狐之皮融合凤凰羽及龙鳞，以天界秘术和人间阵道，通过日月烘炉锻造，是帝昊的战甲。”
“日月铜鼎……”江凡再入龙门已经知道，日月烘炉，其实就是九鼎之首日月鼎。唯独没想到，这东西还能炼丹。而且是古往今来第二丹炉，仅次于天地烘炉。
大长老点头：“不错，九鼎有大秘密，黑金古书你一定要弄清楚。”
江凡点点头：“若我当真是帝昊传人，应该能操作它们，我会尽快弄清楚。还有，那白金古书，为何您不问问我到底记载了什么？”
大长老目光清澈：“无论是什么，既然你没说，就不是谈的时候。好了，孩子，万古秘辛非一日谈完，但你的时间很紧迫，昆仑大大小小之事，我所能想到的已经尽数交代给赤牙，有什么就问她吧。速速归去，时不我待啊——”
江凡深吸口气，认真拜倒：“大爷爷，我走了……”
大长老双手扶起他，笑容慈祥，目光深邃：“孩子，你一直在试图找到自己是谁，但大爷爷再啰嗦一回，是谁从来不是找到的，而是做到的。人生啊，是有来处，有起点，但过程和终点，才塑造最终的你。”
他的话，和女帝有异曲同工的意思，但却更加深刻绵长。江凡心潮起伏，却觉得仿佛有了信标。
最终大长老目送他出门，“不论你是谁，大爷爷相信感受到本性，你是个好孩子，未来，不管如何变化……就算天地倾覆，大爷爷都会永远记得当初那个叫江凡的小猴子……”
……
走出昆仑大阵，回头看着渐渐消失的巨峰，江凡第一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虽然身份还是没有得到确认，虽然还有许多秘辛依旧无解，诸如掣肘西王母和逆神的究竟是什么没搞清楚，天帝沉睡究竟所为何来，天人能源开发已经到什么程度等等，不过三方终于开诚布公，而自己也得到了他们为幕后助力，总算跨上一个崭新的台阶。
而话说，背后有强大靠山的感觉真好啊。
尤其是摸着怀里的炁元丹，再看看身边的赤牙子姐姐，安全感爆棚了呢。
只是还没等他臭美，赤牙子就薅起他的头发，登空狂奔：“快，快，化妆品早用完了，苦啊——”
“唉？疼，疼——”江公子龇牙咧嘴，暗中同样大叫苦也，用错了人啊，九爷爷多好……
孙道通看得啼笑皆非，摇头一笑，踏空跟上。
原本计划先宣布法旨，然后跟孙道通走，奈何赤牙子心急火燎，非要先去凡人居，江凡没办法，只好先带她去满足需求。
但抵达凡人居，就收到了消息，让他不得不暂时先搁置一下。因为，曹子健对文登城展开了反攻。
他采取了一套并不简单，且行之有效的策略，委实让江凡刮目相看。
曹子健兵分三路。一，水上。文登城北城墙紧临沧澜，如今魏国封锁大江，曹子健便依靠水师采用弓箭和抛石机从水上实施不间断远程攻击。给渔州军造成极大困扰。
二，正面。以火字营正面兵临城下，做出随时进攻姿态，牵制渔州大军主力。
三，侧应。利用风字营快马轻骑之利，自文登南面迂回，做出进攻渔州本土的姿态。而一旦让他成功，不但可以进而威慑渔州，还能从背后包抄，将渔州军变成孤军。
不得不说，这是非常有效的办法。曹子健的火字营虽然一直没有展开全面进攻，但牵制力非常大。致使渔州军难以分兵。而南北水旱两路袭扰和迂回，更对驻守文登造成极大威胁。
不过，武曲和孙路何等人物，他们显然看明白，曹子健担忧骊山战器不敢硬刚，而在大战略以守为主的要求下，他们采取了敌不动我不动的方略。正面以十万骊山军对峙，南面则抽调渔州十二城的五万兵马，依靠渔州灵蛇城那道诡异但如今看来非常有效的超长城墙防守。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江面水师，而孙路的计划，是要动用大秦水军，只要逼退对方，文登就高枕无忧。
大秦是有水师的，而且说实话，江凡都感觉特别意外，大秦的水师起初就非常强大，跟自己那个世界有点类似。后来，在骊山战船和战器的加持下，更是如虎添翼。在这个世界的水师中，基本上属于无敌的存在。
调动秦国水军，需要摄政王签署调令。这才迫切需要面见江凡。
而江凡听完汇报之后，却否决了这个想法。
无他，大秦水师，是一支奇兵，未来可以自黄沙沧澜乃至龙江长驱直入的恐怖力量，在当前需要隐藏实力引诱对方的战略指导思想下，江凡不想轻易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