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水，那是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洛亦初问出了心中所想。
暮寒看着面前的山洞，眸光幽深，抿唇不语。
不等暮寒开口，在一侧自顾自喝酒的树老，解了他的疑惑。
“这地狱窟上层是地渊。”
“地渊？”
“尸场。”
“死的人、妖、魔，大多都会被丢在这地渊。
地渊中都是魔兽，会啃食皮肉筋骨，流出的血渗入土里，顺着这断层流入地狱窟。
魔尊在这的那几年，几乎是泡在血水里长大的。”
洛亦初：(?′°︿°?)
“小仙君，看到那链子了么？
魔尊还是小龙的时候，就被那链子束缚住了。
分明是龙，本该翱翔于天，却像条狗一样，栓在这山洞关了整整十二年，日日受着非人的折磨。”
暮寒：……
“小仙君一路跟着魔尊过来，想必见识了地狱窟的酷刑。
魔尊小小年纪的时候，就开始受那些酷刑了，日日被折磨的体无完肤。
老夫为他疗伤，只敢疗个三分。害怕让旁人看到，折磨的更狠。
先魔尊去的早，只留了嗷嗷待哺的小魔尊。
魔尊逝世，之前不安分的那些人趁机上位。
魔界之人向来心狠，留下小魔尊无非是图一乐。
在这地狱窟，我尚且能护他。
魔尊十二岁的时候，就被人丢到了地渊。
地渊以尸为路，魔兽横行。
我扎根在此离不开，日日在这山洞祈祷魔尊活下来。
好在这孩子命硬，不负先魔尊那身傲骨，硬生生从地渊厮杀出去。
他重夺魔尊之位，回来同我说的第一句话话就是，树老，我见到了光。
魔界无光，在这地狱窟和地渊这种寒苦偏僻之地，更是常年死寂。
地渊通人间，那是唯一见光的机会。
我们生而为魔，生来便是被人神遗弃的存在。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上不了台面的存在。
可没人知道，我们魔也是向往光的。”
树老说完饮了一口酒，抬眸看向头顶的山洞口。
山洞口很高，有微弱的光洒落，将黑黝黝的山洞照亮。
暮寒牵着洛洛站在瀑布前，抬眸顺着树老的视线看了一眼，视线收回时，眸子眼神颇为复杂。
“树老，喝酒都堵不上你的嘴。
你今天的话，太多了。”
树老看着暮寒，慈祥的笑了笑。
“今天来了客人，忍不住多嘴几句，话是有点多了。”
树老说着又灌了一杯酒，起身的时候从袖口拿出一个木盒，随后朝洛亦初招招手。
“小仙君，来。”
洛亦初：(o°w°o)？
什么情况？
洛亦初抬眸，看了一眼身侧的暮寒。
暮寒朝他点头，洛亦初才忐忑过去。
树老见他过来，将手里的木盒递给他。
“我观小仙君受了苦寒之伤，恰巧我树魔一族最通治愈术，这灵叶权当我送小仙君的见面礼了。”
洛亦初：Σ( ° △ °|||)︴
仅有一面之缘就送礼，魔界都这么好客吗？
洛亦初礼貌推脱，就见暮寒伸手直接接过。
“谢了。”
两人收了礼物便离开了，洛亦初跟在暮寒身后，一脸的不好意思。
暮寒看出他的不好意思，牵他的手紧了紧。
“树老活了上万年，最不缺的就是叶子。
就和在鸡身上拔毛一般，少一片无伤大雅。”
洛亦初：……
他们魔界之人，是懂比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