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
莫渊看着母神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思考着她的称呼。
他必须承认，他穿越过来之前，名字里边确实带一个“渊”字，而穿越之中的每一世，除了使用过梦诞神柄的神名“空想”以外，他的每一个名字都带着“渊”。
莫渊确定。
母神认识他。
唯一不确定的是，母神到底认识的是哪个他。
亦或者说是，通过小姨的关系所以认识他，这些都是未解之谜。
所以莫渊就直接问了：
“你......认识我？”
“我，一直在注视你，渊。”
母神的声音带上了些许模仿性质的温柔，虽然并没有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感觉，却能从中感受到她的那种想要亲切的心情。
“注视......我？”
莫渊微微退后了一步，身体之中的梦诞神柄开始疯狂地运转着。
虽然并没有危险，但是母神的话语却让他有些茫然，惊慌失措。
很罕见的。
莫渊遇见了自己无法掌控的情况。
甚至感到了极致的无力。
母神如果真的想在这里对他怎么样的话，他大概率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母神看着莫渊，感受到了莫渊那发自本能的警惕，目光微微垂下，似乎有些“失落”。
她撑起身体，将裙子收拢，把自己的手合拢伸出去，放在莫渊的旁边。
“上来。
我想......好好看看你。”
母神的话语之中没有丝毫的敌意，反而带着浓浓的亲切感。
一种莫渊觉得并不真实的亲切感。
莫渊顿了顿，最后还是选择踏上了母神的手掌。
反正现在，他也没有任何反制的手段，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毕竟这位可是母神啊，众神之主，强大到足以让所有生物绝望的存在。
母神的神像是由白玉砌成，莫渊能感受到来自母神掌心的温度以及那种光滑的质感，就像是一个摇篮一般小心翼翼地捧着莫渊。
她侧身，坐在那神像的底座之上，将莫渊捧到了自己的面前，用自己那种满是立方体的马赛克脸紧紧盯着莫渊。
她的视线直接果断，不带有一丝避让，就像是要将莫渊看光一般，肆无忌惮地在莫渊身上扫视着。
“......看够了吗？”
“......”
母神依旧没有移开视线，摇了摇头，“看不够......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
“所以，母神，你为什么注视我？”
莫渊再也无法忍受母神那肆无忌惮的视线，决定先抛出自己的话题，也算是为了分散母神的注意力。
母神果然被他的问题所吸引，目光重新落在了他的脸上，准确来说，是落在了他的眸子上。
和他深深对视。
“因为......”
母神的语气微微顿了一下，转而说道，“我们是同类。”
“同类？”
“同类。”
见母神始终咬住这个字眼不放，莫渊的眉头也深深皱了起来。
他不认同这个“同类”。
因为他不属于神殿，他属于现世。
“我和你不属于同类，母神。”
莫渊看着那张只有淡淡轮廓的脸，说道，“你是母神，万神之首，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们怎么会是同类呢？”
母神看着莫渊，那张模糊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两颗墨色的宝石，仿佛眼珠一般熠熠生辉。
她幽幽地看着莫渊，仿佛一个复读机一般只是说道：
“我们……是同类。”
“哪里一样了？”
“不可说，但是……是同类。”
母神淡淡说道，她的语气总是不疾不徐，带有着一种天生的从容感。
她只是咬死了“同类”一词，但是却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用那双墨色的宝石眸子打量着莫渊，仿佛对他的一切都很好奇。
莫渊搓搓大臂，总感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差不多看够了吧，真别看了。
我感觉怪怪的。”
莫渊坐在母神的指弯处，看着她，“看的差不多就行了啊，没事就让我一个人在周围逛逛。
一直被盯着，感觉怪怪的。”
“……没看够，但是那个女孩的赐福也快结束了。
时间不多了。”
“时间不多了？”
莫渊皱着眉头，他从最开始就一直云里雾里，哪怕一他所掌控的情报量，此刻也推导不出母神话语之中的意义，只是一直被母神的话语裹挟着。
而且……
他打不过一点啊！
那能怎么办？！
这可是母神诶！母神！言出法随的母神诶！
他一只可爱的渊渊子能正常对话就已经算作是过人的勇气了，还能要求他怎么样嘛？！
而且，这母神也是一只谜语人，就一个劲盯着他猛看，先别说这没有显现面容的母神是不是真的美女，就算真的是美女，一直被盯着也会受不了的吧？！
现在莫渊只祈祷莫漓接受赐福快一点了。
他真的快要受不了这神神叨叨的母神了。
“渊。”
“……啊，我在。”
母神再一次呼唤了他的单字，轻柔无比，让莫渊那紧张的情绪得到了些许缓解。
“你……来聚神之地，为何。”
母神那张模糊的脸盘突然靠近，一双墨色的眸子几乎已经贴近了莫渊的身体，“去登神长阶……又是为何？”
“我？”
莫渊指指自己，理所应当地说道，“我是学院的学生，按照流程走，不是很正常吗？”
他就这样站在母神的面前，理直气壮地说着，没有一丝丝的犹豫。
然而母神似乎知道什么，将双腿抱在怀里，把莫渊放在她的膝盖上边，幽幽地盯着他，仿佛可以将莫渊整个看穿一般。
“你……骗，我。”
母神垂下眸子，看着莫渊，那双机械的眸子之中似乎涌起了一丝失落。
那是和墨鸢一般的失落。
不成熟的，青涩的失落。
莫渊看着面前的母神似乎情绪有些低落，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难受。
“你……是想去神殿。”母神一顿一顿地说道，“是吧？”
“……”
这次轮到莫渊沉默了，他开始疯狂催动这梦诞神能，包裹着自身。
他开始怀疑母神能不能读取他的记忆或者心中所想，以至于仅仅一句话就直接说中了他的目的。
母神轻轻地再次在莫渊的耳边呢喃：
“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