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峰。”张鸣忽然开口道。
“在。”
“如果按照上一轮估值，最多就10%，并且要按照增资以后的总价值算投资额。”
这个意思就是在222.22美金的基础上，注资的话，想拿10%，就不止22.22美金了，因为理论上投资之前字节就值222.22美金，再加上九神注资20多亿美金的话，价值就变成了将近250亿美金，这样的话九神想要拿10%，就要出24亿多美金才行，等于这两种算法，差了10多亿rmb。
周子峰点点头，表示明白。
“如果他们非要拿15%的股份，除了投票权永久授权之外，我还有两个条件。”
周子峰拿出笔记本，问道：“哪两个条件。”
“第一，估值要上升，融资过后的估值要达到300亿美金，等于九神想拿到15%，必须拿出45亿美金才行。第二，如果真的与腾讯爆发对抗，我们需要进入下一轮融资的话，九神要第一时间响应，如果我们提出要求，九神至少要按这次融资估值，认购下一轮50%的融资份额。这个不能是口头承诺，而是这次融资的前置协议。”
把所有条件一丝不差的记录下来后，周子峰拧上钢笔，看了一下，确认没什么遗漏以后。才抬起头问道：“老张，这样的条件是否有些苛刻了，虽然那个苏哲很有钱，但这次融资就是300亿rmb现金了，还要备着下一次融资至少不低于100亿rmb的现金。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张鸣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那你还…”
张鸣年轻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能在几年后，从估值角度算，成为最年轻的国内首富的人。他有着超越常人的智慧。
只见他说道：“虽然我其实很舍不得让出这么多股份，但我还是希望他能选15%。”
“为什么？”
“如果他选择300亿美金的估值，这说明，他投资我们，根本不是意气用事，他们绝对看好我们。即便他是世界首富，也不可能拿几百亿投向一个有死亡危机的公司。”
“你的意思是……”
张鸣扶了扶眼睛，说道：“他的选择，会告诉我们答案，他们到底有没有收到消息，腾讯到底会不会现在就出手。无论他们说了什么，选择会告诉我们真相。”
周子峰恍然大悟，想通了一切，连忙说道：“既然这样，如果他们选了15%，在签约之前，我们可以反悔啊。”
张鸣摇摇头，说道：“不，不能反悔。”
周子峰一愣，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赌不起，万一是真的呢？”
“也是，我们确实赌不起。”
“另外，即使是假的，这个苏哲也是有能力立刻把假的变成真的。你想过没有，如果苏哲倒向腾讯，拿出几百亿让腾讯入局，你觉得腾讯会怎么选？”
周子峰听完心里一沉，苏哲这样一个人，自己和张鸣听过他的故事，都被震惊的不行。如果他找上小马哥，再拿出几百亿，把事情一分析。周子峰敢打赌，小马哥百分之百信苏哲，明天就得调整战略干字节。
一个腾讯，字节就无法面对了。如果加上一个现金无底洞的九神集团，万一他在币圈再摇个旗，和腾讯一起成立个短视频公司。周子峰能想到，这家新公司的现金恐怕都要比字节的估值多。
想完，周子峰擦了擦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的汗。大概是张鸣的办公室空调温度太高了。
“还是你考虑周全啊，千万不能把九神推到对面去，那样我们几乎就很难有胜算了。”
“嗯，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就按这个方案与他们谈。尽快落实投资吧。”
“行，你也早点下班。”
………
第二天上午，孟晚晴准时的来到了字节公司。这一次不用通报了，因为周子峰的秘书上班开始就一直等在了门口。
在秘书的带领下，孟晚晴团队来到了昨天的会客室。
而周子峰也在一分钟内走了进来。
他笑容满面的开口道：“早上好，孟总，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孟晚晴接过秘书递过来的咖啡，回应道：“还可以，不知道周总和张总裁商量的怎么样了？”
“昨天我跟张总汇报过以后，我们字节做出了两个方案，但你们只能二选一。”
“哦？给我看看。”
周子峰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手下开始派发资料。内容就是昨天张鸣做出的决定。
内容本身不长，但看着看着孟晚晴就皱起了眉头。这两个方案就像鱼和熊掌，一个便宜点但量少，一个量多却比前一个贵了20%。
虽然30%才是苏哲的底线，但如果接近底线取得的合作，孟晚晴自己的价值又在哪里体现呢？
“周总，首先第一条我就有异议，按上面写的，估值相当于上浮了10%，我们九神要多付10几亿的现金。这和我们昨天达成的一致不一样啊？”
周子峰喝了口茶，他今天的心态很稳定，因为所有的结果都已经被张鸣的两个条件做了预判，字节可以接受对方选择任何一条。
他不急不缓的放下茶杯，然后笑道：“孟总监，你可是专业的金融投资精英，九神投资又不是购买股份，而是注资，这钱进来公司的价值肯定也相应的增加了啊。我觉得这点没必要争论了吧，你应该比我更懂才是。”
孟晚晴当然知道，她不过是想偷个鸡，即使偷鸡不成，也显得是自己退让了一步，这样也能在谈判中增加一丝丝优势。
于是她点点头，说道：“那行吧，我们九神是非常有诚意的，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们可以让步，就拿这多付的钱当诚意吧。”
虽然感觉孟晚晴这完全就是瞎扯，但自己没吃亏，周子峰也就没有反驳她的话。他问道：“那你们九神想要选择哪个方案？”
“这个……我们可以按照第一条的方式，投15%吗？”两者价格差距很大，对于孟晚晴来说，就连她，也可能十辈子都赚不到这中间的差价。虽然看起来字节已经下定了决心，但她还是想再试试。
“抱歉，孟总监，这是我们张总作出的最后决议。如果你们想投，只能在这上面二选一。”
“好吧，我要问问苏总的意见，这个选择不是我可以作出的。”说完，她走出会客室。
这是她来京都后，真正给苏哲拨通的第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