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颖嘉是跟黄谦说了饭局上的事，但是最关键的那句话，她没有说。
骆继先回去后，骆正贤也问起了饭局上的情况。
骆继先早就对顾靖的态度不爽了，在自家老子面前，他也就不装了。
“那个顾靖，根本不相信我们能做到20%的光电转化率。”
“充电桩的事他也没答应。”
骆继先不满吐槽道：
“爸，你是没看到顾靖今晚的态度。”
“我看他就是觉得顾氏市值更高，仗着自家是大集团，根本瞧不上我们家。”
洛正贤先是质疑自家儿子的态度。
“你确定，你说话的态度没问题？”
骆继先翻了个白眼，说道：
“我对他们那群人，已经很客气了好吗？能有什么问题？”
“我跟顾靖说话的时候，全程带着笑，还一口一个‘顾少’的喊他。”
“您还要我怎样？总不能跪下来，求他跟我们合作吧？”
骆正贤问道：
“顾靖的原话怎么说？”
骆继先学着顾靖之前那不咸不淡的语气，说道：
“他说，我没听说市面上有哪家公司的太阳能薄膜，能达到这么高的光电转化率。”
“就是你们益德的产品，也没有吧。”
“我说，是我们的最新技术，还在测试阶段。”
“他说，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骆继先嫌弃道：
“他嘴上说着拭目以待，但是他那嘴脸，摆明了是不相信。”
“爸，我看要不就算了。”
“之前关于顾靖的那些风言风语，你应该也听过。”
“他要是见了你，估计也就这态度。”
顾靖是个好选择，但也不是唯一的选择。
骆正贤说道：
“我再考虑考虑，但跟他做朋友，总没有坏处。”
“就算不合作，你看到他，还是要客气点。”
骆继先撇撇嘴，不情愿应道：
“好，知道了。”
骆正贤在客厅等着，就是想问今晚饭局的情况。
了解得差不多了，骆正贤站起身说道：
“好了，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明天我们还要去见郑行长。”
骆继先跟着站起，“嗯，好。”
骆正贤回到书房，打开真实的财务报表。
下个月跟供应商的账期到了，要走货款。
除此以外，公司还有好几笔贷款要还。
其中一笔贷款到了最后一期，需要一次性还清本金。
他现在又刚拿下了一块地，产业园动工，还需要一笔费用。
看着财务算出来的金额，骆正贤太阳穴突突地跳。
公司的资金链紧张，就是有水电站的收入，也远远不够。
下个月的钱是个大问题。
明天他要去跟银行谈贷款的事。
拿金城的这块地抵押，要贷款应该不难，问题是能拿到多少。
贷款，加上地方给的补贴，他的公司，又能再撑一阵。
骆正贤的益德控股从做太阳能薄膜以后，不知不觉就这样了。
以贷还贷，陷入了恶性循环。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从这个泥坑里爬出来。
骆正贤看着财报上的金额，无奈叹气。
他不会轻言放弃的，他迟早要把金城的这些企业，也都踩在脚底下。
……
顾家。
顾靖坐在电脑前，黑进了银行系统。
骆正贤跟公家拿地，再用地去跟银行贷款，获取流动资金的手段，顾靖早就知道了。
他查了一下，近期银行没有给益德控股，或者骆正贤个人放款的记录。
也就是说，利用金城的这块地，办理的抵押贷款，银行还没批。
顾靖拿起手机，找到郑行长的电话，拨打过去。
郑行长年纪不小了，这个点已经准备睡了。
看到来电显示，颇为意外。
“顾少？”
顾靖笑道：“郑行长，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打扰您了。”
顾靖有多少存款，郑行长比顾靖本人还要清楚。
他们银行，除了贷款业务不靠顾靖，其他存款、流水日均业绩，都指望着这大少爷呢。
郑行长笑道：“顾少哪里的话，有什么事您尽管说？”
顾靖可是他们银行的祖宗，银行是二十四小时给顾靖提供专人服务的。
不过这回顾靖不找客户经理，而是直接找他这个行长，应该是有要紧事。
顾靖开门见山问道：
“益德控股的骆总，不是拿下了之前胜业烂尾的那块地，打算改建成产业园。”
“按照他之前的做法，应该会拿着这块地，像你们贷一笔款？”
郑行长如实说道：“骆总是有这个想法。”
“之前我们见过一次，约了明天谈办理贷款的具体事宜。”
郑行长不解，顾靖怎么问起骆家的事。
这和顾氏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顾靖要打听同行的内幕消息？
顾靖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
“郑行长，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如果骆总要贷款，您最多就给他4亿，同时让他把江城水电站的股份拿来做质押。”
“如果他不愿意，您就不批这笔款，可以吗？”
益德控股的那座日入千万的水电站，郑行长是知道的。
用水电站的股权质押，对银行也有一定的保障。
可是骆正贤会愿意？
4亿，也太少了吧，骆正贤预期的是9亿来着。
要知道，银行对贷款业务，也是有要求的。
益德控股的这笔贷款，能赚不少利息。
万一骆正贤不愿意质押水电站的股权，转头去找了其他银行，那这个损失就……
郑行长小心翼翼地问道：“顾少，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顾靖说道：“因为我怀疑益德控股的资金链有问题。”
“我现在需要证实这个猜想。”
“如果骆总愿意为了4亿，就把水电站的股权拿出来做质押，就说明我猜得没错。”
“郑行长，之前胜业的那块地，已经流拍了好几次。”
“万一益德控股没钱了，你们光有这块地作抵押，资不抵债的可能性很大。”
“有水电站的股权质押在这里，对你们银行也有好处。”
9亿贷款的利息虽然多，但是如果骆正贤还不上，也是一大笔烂账。
顾靖不是要银行直接拒绝骆正贤，而是先拿水电站的股权，试探一下骆正贤。
郑行长比谁都清楚，顾靖一天能挣多少，他知道顾靖不简单。
顾靖会有这个想法，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更何况，这位还是他们银行的祖宗。
郑行长没有犹豫太久，应道：
“好的，我会按照顾少说的，跟骆总谈。”
顾靖笑道：“好，多谢郑行长。”
郑行长应道：“顾少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