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靖在国外的这段时间，还是要远程处理一些顾氏的事情。
有些文件需要他过目，才能签。
有些款需要他批了，才能出。
各个部门，会在每周五跟顾靖汇报工作完成情况，周一汇报待办事项。
夜里，顾靖看着助理发来的消息，喃喃自语。
“又是股东大会。”
年关将至，好多公司都安排了要召开股东大会。
顾靖投了那么多公司，收到邀请不计其数。
电话铃响，顾靖看了下来电显示，是沈兰芝。
顾靖接起电话，喊道：“妈。”
沈兰芝在电话里的语气听起来有点严肃。
她说道：“小靖啊，妈问你个事，你老实跟妈说。”
顾靖应道：“什么事这么严肃，您说。”
沈兰芝问道：“永丰投资的事，是不是故意的？”
“做空永丰，和你有没有关系？”
顾靖坦诚说道：“有，是我跟锦安投资合作，做空永丰。”
“可是妈，那个得文·戴维斯，他的庞氏骗局是他自己编出来的，不是我让他编的。”
“我只是戳破了他的谎言，提前让大家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然后，再顺便赚了一点。”
沈兰芝无奈叹气，“嗐。”
“真没想到，他一个金融大佬，会做这么低端的骗局。”
顾靖问道：“越简单，才越不容易出错嘛。”
“妈，怎么了？”
“不会你跟爸也投了永丰投资吧？”
得文·戴维斯的身份摆在那里，在谎言被戳破以前，还是有很多企业家相信他的。
沈兰芝说道：“那倒没有，是你姨丈，就是长空集团的杨总。”
“他投了永丰投资。”
沈兰芝是独生女，但是有几个表姐妹。
说到表姨，顾靖也分不清是哪个，但是说到她们老公家的情况，顾靖就知道了。
“那……”
顾靖顿了顿，“妈，这不能怪我吧？”
沈兰芝说道：“知道不怪你，但是……”
沈兰芝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这事说来话长，你现在应该有空吧？”
顾靖应道：“有空，您说。”
沈兰芝把杨家的情况娓娓道来。
“长空集团在前几年并购了海行船厂，想做造船、船只租赁和海运业务。”
“这几年，海运生意不景气，他们的船厂一直在亏损。”
“原本他们的航空业务发展得还不错，能负担得起船厂的亏损。”
“但是今年他们的航空业务大不如前。”
“你也知道，造船需要投入不少资金，他们欠银行的负债也有不少。”
“长空集团的资金链出了问题，你姨丈本来想撤回放在永丰的资金投到公司里，结果永丰就出事了。”
“不知道是压力太大，还是刺激太大，你姨丈中风脑梗了。”
顾靖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生意都做这么大了，投资被骗而已，至于吗？
“那姨丈现在什么情况？”
沈兰芝说道：“还没醒。”
“你姨丈的情况，就是醒了，也没这么快康复。”
“所以公司必须定个新的管理人。”
“他们发了公告，半个月后召开董事会，投票选出新的董事长和总经理。”
“长空集团你外公和你爸爸都有股份。”
“你外公现在年纪大了，去南城不方便。”
“你爸爸也走不开，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委托你过去。”
沈兰芝问道：
“我看你每天也是到处跑，时间应该安排得过来吧？”
顾靖说道：“我可以过去。”
“你们想支持谁出任董事长和总经理？”
“我和你爸爸讨论过了，当初我们沈、顾两家，是看在你表姨的面子上，才出资入股的。”
“从情分上来看，我们当然是支持你表姨一家。”
“你表姨给我打过电话，说到时候主要是倩倩跟庞总竞争。”
“但是倩倩她出国留学，我们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能力怎么样。”
“而且她还没毕业，临时被叫回来的，之前没有管理公司的经验。”
“你以前跟她关系不是不错嘛，你看能不能提前过去，跟她聊一聊，看她有没有信心接管公司。”
“如果你觉得倩倩还可以，到时候就支持倩倩。”
“如果倩倩不行，你和倩倩商量一下，让副总升任总经理，倩倩做非执行董事。”
“至于那个庞总，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他。”
“他就是你姨丈以前的妹夫。”
“这个人心术不正，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和你爸都不是很看好他。”
“长空集团收购的船厂，就是被他管理得乱七八糟的。”
“把长空集团交给他，以后估计也是一塌糊涂。”
“庞总手里的股份有不少，再加上他在公司任职的时间比倩倩长。”
“可能会怂恿其他董事，站在他那一边。”
“你如果和倩倩有分歧，可能就是他的票数最多了。”
“所以在董事会开始前，你最好提前跟倩倩商量好。”
顾靖应道：“嗯，我知道。”
沈兰芝提醒道：
“对了，等你去了南城，帮我和你爸爸到医院，去看看你姨丈。”
“好没问题。”
沈兰芝对儿子的懂事很满意，笑道：
“乖啦。”
“虽然现在长空集团是亏损状态，但是市场是有周期的。”
“只要熬过这两年，将来还是可能扭亏为盈。”
“晚点，我把这几年长空集团的财报发给你。”
“那，你这次好好考察，回来以后，如果觉得长空集团还有继续发展的可能。”
“你外公和你爸爸名下的长空股份，就都转给你。”
“当做今年的压岁钱，怎么样？”
顾靖笑道：“哇，我今年还有压岁钱啊？”
说到这里，沈兰芝也是颇有感触。
儿子伸手跟她讨红包，好像还是不久前的事。
一眨眼，儿子就这么大了。
沈兰芝说道：“比起给你压岁钱呢，我还是更想给孙子、孙女压岁钱。”
“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啊？”
顾靖笑了笑，“这个啊，不好说。”
儿子毕竟长大了，沈兰芝偶尔会提一两句成家的事。
不过看顾靖没那意思，她也不会继续催。
以他们顾家的条件，还不担心娶不到媳妇。
沈兰芝也相信缘分的，合心意的人，可遇不可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