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夜北的眼神出现一抹锐利，但脸上并没有意外之色。
术武的起源来自外界，这一点信息，在第一大陆中时，夜北便已知道。
“看来古武的起源，也是来自外界。”
来到此处，与术武为敌，目的便是防止这群人杀往外界，若是古武一脉也是起源外界的话，那么，自己这番阻拦，还有何意义？
二者本就属于那方天地。
“是，也不是。”
阙苍略显犹豫一下，继而说道：“古武的起源，是炎帝，术武的起源，是黄帝。”
“二人当时同在外界，但至于武道的起源，是外界，还是在这灵地之中，怕是无人知道。”
有些事，以阙苍的年纪，都无法触及到。
然而下一句话，却是让夜北隐隐惊怒。
“无论真正的起源之地在哪，如今已是不重要了，你所在的外界，如今已是被沦为，遗弃之地。”
‘遗弃’二字，尤为的刺耳。
外界的文明，亿万生灵，皆是被遗弃？
夜北不由冷笑一声。
“既然是被遗弃，这古城之人，为何还拼了命的想要出去？”
至于原因，夜北已是知道，那便是外界的气韵，可以助困在瓶颈的术武之人，予以突破。
都是遗弃之地了，又岂会存在这般犀利的气韵？可以直接让其突破瓶颈。
气韵，乃天地孕育而出，然而此刻，夜北却是想到了一个从未想过的问题，这天地孕育，又是哪来的？
这片广阔空间，乃是上官北冥所留，那外界的天地，是不是也是一尊强者所留下来的领域空间？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这尊强者存在的时间，绝对比炎黄二帝还要久远的多。
夜北双眸紧闭，二指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的这些想法，细思极恐。
“战争，就是为了消灭敌人保存自己。”
“而守护，本就伴随着杀伐，当年炎黄二帝便是如此。”
“夜北，你想守护住一切，是不可能的。”
阙苍侧目看向夜北，想要劝慰他，放下心中的杂念。
就算要守护，也唯有自身强大，独站万山之巅。
“为何，要战争，为何，就不能和平共处。”
随着沉声话音落下，夜北掌心由于过度发力，已是隐隐颤抖。
有战争，就有死亡，这么多年，夜北伴随着战争成长，经历和目睹了太多太多的生死离别。
谁不想国泰民安，谁不想岁月静好，谁不想终日陪伴着家人？
但偏偏，总有人掀起一场又一场的杀戮。
所有人都渴望和平，为何战争却从未停止？
战争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没有杀戮，何需守护！
“这便是人性。”
元神漂浮而出，目光看向自己的本尊。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夜北内心的变化，随着煞气尽数被压制进元神之中，夜北多年来形成的的杀性，已是减弱。
这，可不是他所期望看到的。
唯有杀戮，方能平定一切，铸就不败神话。
夜北以自身煞气凝聚出的这具元神，渴望杀戮，渴望独站山巅，睥睨天下万物。
杀伐，不仅仅只是守护！
“阙老，你是不是知道，前往外界之门在哪？”
夜北缓缓放下手臂，侧目望去。
在这片领域内，阙老能直接说出前往龙族的入口，那么，必然也知道那寒冰之门的位置。
阙苍迎着夜北的目光，却是没有开口。
片刻，幽幽一语说道：“就算知道，也是无用，以你目前的实力，还无法跟那上官北冥为之抗衡。”
“我从未想过与他为敌。”
夜北予以反驳。
二人之间连面都没见过，何谈仇怨。
只要不破坏外界安稳，不管是上官北冥还是他人，皆不是夜北的敌人。
阙苍听闻此言，不免一笑。
“术武跟古武，本就无法共存，何况你走的路，是禁忌之路。”
“你不视他为敌，你又可知，你已是所有人眼中的敌人。”
“若是知道你的存在，势必把你扼杀在摇篮之中。”
阙苍盯着夜北，浑浊眸光浮现认真之色。
“夜北，消灭战争的途径，只有战争。”
“古武一脉的未来，或许唯有你才能撑起。”
凝声话音，难掩期盼之意。
夜北的天赋，是他有生以来，遇到的最佳之人。
只可惜，身边的牵绊导致心中的杂念太多，如若不然，他必然更加惊艳。
“阙老说的话，我爱听。”
“想要和平？唯有以战止战。”
一旁的元神，微扬起嘴角，露出狂热之色。
“唯有实力，方能平定天下！”
话音刚落，夜北白衣轻轻舞动了一下，一道意念之力，将元神收回体内。
若是之前，夜北极为认同这个说法，毕竟，元神本就是他所凝聚而出。
理念，就是以杀伐为守护。
而如今，随着自身煞气的脱离，让夜北内心发生了潜移默化般的变化。
深邃目光望向远处。
盛虎抱着三个孩子，听孩子们不停的讲述着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
时而大笑，时而震惊。
盛虎的复活，或许就是压倒夜北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渴望安稳，不希望再有任何一人陨落。
如今灵地各古城已是安稳，在这方天地间，最神秘的魁殿，也不足为惧。
就算多年后，寒冰之门开启，对于外界，也没有了威胁。
至于灵地深处，那些未知的势力，对于夜北而言，太过虚幻。
古武也好，术武也罢，至今已是争斗了万年之久。
强者为尊适者生存，这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夜北没有想过要统驭寰宇，独霸天下，从来没有过。
他只想守护龙国的万里山河，亿万人民。
这其中，有小天他们，有殿中百万将士和他们的家人，有沫离的父母，澜叔芸婶，还有苏简兮等一行人。
仅此而已。
夜色下，白衣身影缓缓移步向前，将沫离轻轻搂进怀中，静静看着盛虎跟孩子们打闹，嘴角露出微笑。
只因煦儿，不舍得把诛神刀给盛虎。
顾沫离依偎在那温暖的怀中，听着那均匀有力般的心跳，一字未言，感受着久违的安心。
自盛虎死后，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夜北露出笑容。
“咱们还要在这里待上几年，换一个大一点的庄园吧。”
夜北轻言一语。
对于这些，他并不在意。
但如今算上盛虎和阙老，已是七人之多，再加上古城之中的这些人，让本就不算大的宅院，显得有些拥挤。
修炼，本就需要宽敞安静的环境。
“嗯，听你的。”
顾沫离点了点头，呢喃回应。
她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一家人在一起。
而眼下，便足矣。
夜幕下，微风和煦。
但是偏偏，有外人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