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医生？”
唐芯见楚齐出神，唤了他一声。
思绪飘远的人倏然回神。
“明天说不准你还要忙，今晚先去休息吧，我让人带你去客房？”
白天忙，晚上还做了两台手术，就算是钢铁造的人也该休息补充体力了。
谢思筠和钱特助的病情如何，还得看他们醒来后的情况。
楚齐并不介意睡在哪里，留在这里也不是不行。
但见唐芯眼神里流露出的心疼，他妥协地点了头：“你也早点休息。”
唐芯颔首应下，目送人跟着女佣离开，拍拍脸抖抖肩，振作精神去了谢思筠二人的病房，打算等谢思筠醒了后，第一时间，诚心诚意地跟他道歉。
庄园里的佣人不少，都是拿工资做事，难保有人心生异心。
留下十人组可靠的佣人和保镖后，除了楚医生，王姨，南波万和南玻图，其余人都不能靠近体检室半步。
第二天午后，警方那边传来了最新消息。
弹道分析结果验证枪支是m40A5狙击步枪，子弹型号和上次打爆那辆已经报废的埃尔法保姆车的子弹属于同一种型号，没有记录在册，确认是走私枪支。
如唐芯所料，这个结果出来后，警方尤其重视。
华国社会面禁枪，像南波万他们的配枪都是在国内官方登记造册的，包括每一颗子弹的编号都有记录。
在紧急情况下，他们可以出击。
但同样，每一发子弹的发射记录都必须在事后向官方报备，如果情况不属实，也可能被吊销持枪证并接受处罚。
在这样严厉的控枪制度下，任何人私自使用不在册的枪支或子弹，都是犯罪。
为了公民的人身安全，警方在得到可靠情报的情况下，必须将这件事调查清楚，这样一来，背后动手的人想要逃脱法律的制裁，就不可能了。
有点可惜的是那个在山林里放冷枪的人被南波思瑞打了一枪，伤了后背依然逃走了。
南波复追击的那一拨人也非等闲之辈，走投无路之下竟然直接自我了结。
警方查证了几人的身份后，发现都是早年间外逃的亡命之徒。
眼下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通风报信的人身上，一旦他和幕后之人联系，就能顺藤摸瓜。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只是，唐芯有一点想不明白：“那个在西山林里动手的人枪法这么精湛，逃脱的身法连南波思瑞都棋差一着，这种级别的杀手，孙家敢养吗？”
孙家虽然是m市的酒店大亨。
但豢养这样的杀手，不止是他想养就能养的，这背后需要花费的金钱和资源，并不简单，而且，还收容了一批亡命之徒。
这怎么都不像是一个正经做生意的人会干的事。
南波万已经对孙家的关系网进行了排查，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眼下听大小姐问起，他也就顺水推舟地说：“孙淼不一定敢养，但有个人一定敢。”
“谁？”
“江景焕。”
“……”唐芯瞬间后背一凉，“你的意思是，人是他给孙淼的？”
南波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大小姐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给你发过的，关于江凛身世的文件？”
唐芯点头，当时她来回看了好几遍呢。
“侯卿是雇佣军团十大佣兵王之一，他的单兵作战能力，能单挑一个连。他保护戚暖复仇，如果没有人介入，现在的江景焕早就是一堆白骨了。但是在江景焕奄奄一息的时候，有人在背后放冷枪。
能悄无声息做到这一点，说明那人的战力在侯卿之上。前些年江景焕也遭遇过各种各样的仇杀，但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不排除是有人一直在背后保护他。”
基地也曾派了人去给侯卿报仇，至今没能成功，可见对方的难缠程度。
南波万停顿了一下，没有说这件事，总结性地补充关键信息：“孙家能在m市立足，背后最大的靠山就是江景焕。”
而江景焕当初之所以能白手起家，也是走的黑路子。这些年看起来洗白了，但私下里，不见得真的全干净。
所以，不排除人是江景焕给的这种可能性。
一个孙淼好解决，加上一个江景焕，这事儿就麻烦了。
指尖不断的摩挲，唐芯思维发散后，冷不丁问了一个问题：“我妈在海外出事，跟他有关吗？”
南波万摇头：“不是他动的手。”
唐芯抬头，惊讶地看向南波万：“所以我妈出事真的不是意外？”
“……”南波万突然哑言，他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立刻闭紧了嘴。
“南波万！”
唐芯突然连名带姓地叫他，人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和他相差一步的距离，仰头质问他，“我妈不会是假死吧？”
南波万语气遗憾，“大小姐，空难很难留下全尸，我们在空难地点搜寻了足足两年，并没有找全唐总的遗体。”
“所以她真有可能是假死？”
“大小姐，我没这么说，你别乱说！”
“……秦叔叔知道吗？”
南波万又闭紧嘴，装哑巴。
“南波万！”
南波万誓死不屈。
“你不说我就去问秦叔叔！”
南波万看她真要打电话，立马阻拦：“大小姐，唐总确实是去世了，但是她的事不是意外，时候未到，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原因。”
原本他们回来保护大小姐，就只是想让她安然地活到死去，并不想让她参与到曾经唐总参与的那些事情里。
这也是唐总生前对他们最后的一道命令，如果大小姐一直那么傻，那些事她就没必要知道了。
但是大小姐现在不傻了，变聪明了。
他觉得自己就算是泄露了一点点边角料，也不算是违背唐总的命令吧？
如果大小姐能够强大起来和年轻时候的唐总匹敌，他觉得，那时候才是向她全盘托出的最佳时机。
现在，她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为了避免大小姐穷追猛打的追问，南波万佯装接到警方的电话溜出了体检室。
唐芯看他心虚的背影，冷不丁想起江凛昨晚的反应。
她找来了南波复，问：“江景焕最近有找过江凛吗？”
南波复迟疑了两秒。
唐芯抬眸注视他：“找过就是找过，没找过就是没找过，你犹豫什么？”
墨镜后的大眼睛闭了闭，垂首回话：“找过，最近一次是三天前，江凛依然拒绝回江家，两人不欢而散…”
所以，江景焕确实有可能还逗留在m市。
所以这次的袭击到底是不是他授意的？
南波复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又特地补充了一句，“江凛觉得这是小事，让我不用告诉大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