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三章 袭取太原（七）
12月18日凌晨一点十分，八路军总部的朱总司令、彭副总司令、左权副参谋长等首长都被机要科长叫了起来，几个人全部来到作战室，对着山西地图，默默沉思。
左权副参谋长拿笔在地图上勾勒了几下，手中的笔啪地一声就掉到了地下，张口惊叫道：“天啊，好大的手笔，刘师长这是要夺回太原啊！”
朱老总砸吧砸吧嘴：“这臭小子，连续几天电台关机，这一开机报告，就是消灭了第五师团主力。不愧是我工农红军传奇英雄，一出手就打得日本天皇吐血。可惜阎锡山这家伙原来不让教导师来山西，不然，我看这日本鬼子根本就进不了山西。”
彭老总皱着眉头说道：“老总，这消灭了第五师团主力，日军明天知道后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抱成一团龟缩在太原附近不动，二是大军齐出，用重兵集团追击报复。我看刘一民最想要的就是日军主力离开太原，让他乘虚攻占太原，尔后回头逐一消灭日军回援太原部队。这是一盘大棋局，要想下好，必须各部队通力协作。应该马上将教导师战报通报各师，命令各师紧急动员，疏散群众，做好战斗准备，随时配合教导师袭取太原。”
朱老总点点头：“要是真的能把太原地区的日军全部消灭在山西，那华北的抗日局面就大为改观。至不济，也可以把日军围困在山西一个点或几个点上，逼得他们最后不得不撤离山西。但这中间有一个变数，那就是日军抽调关东军南下支援。不过，从时间上讲，只要我们部署得当，完全可以在日军增援大部队到来之前，把山西的日军打疼。左权啊，给115师、120师发报，让他们马上动员起来，对晋北之敌进行袭扰，特别是同蒲铁路和通往河北、绥远的公路，要坚决破坏，随时准备阻击迟滞敌人援兵。命令129师、独立师做好阻击牵制南下寻歼教导师的敌重兵集团的准备。既然小家伙要唱大戏，我们不能不给他跑龙套了。”
彭老总马上又补充道：“给教导师发报，让他们上报战役设想具体方案和步骤，便于各部队配合。授权刘一民紧急状态下，可以越过总部，直接与我军各师联系，要求各部配合行动。给老毛发报，命令警备师主力向韩城集中，随时准备增援山西战场、接受山西运往山西的物资和人员。”
毛泽东刚刚睡下，就被周恩来喊醒了，披衣起来，接过电报看了一眼，就拉着周恩来往作战室奔去。
到了作战室，叶剑英已经等在哪里了，正在地图上标注我军态势。
毛泽东、周恩来对着地图仔细研究。半响，毛泽东才说道：“剑英，给朱、彭、林、贺、刘、徐发报，立即行动起来，预备敌重兵集团报复性攻击，全力配合教导师行动。号召全军向英雄的教导师学习，采取灵活机动战术，积极与薄弱之敌作战，扩大根据地。给教导师发报，一、热烈祝贺我英雄的教导师全歼日军最精锐的第五师团主力。二、重申教导师作战，由刘一民同志临机决断。三、教导师要立即运动起来，进一步调动敌人，让敌人进一步产生错觉，创造战机。切忌被敌人重兵集团咬上，在没有解决敌空中优势之前，坚决避免与敌重兵集团白日决战。四、若敌重兵集团被调出太原，可趁势袭占太原，尔后主力集中有利地区，寻歼敌回援太原之一路。五、若敌不被调动，不得强攻太原。一切以保持主力力量、灵活机动与敌持久作战为原则。”
一口气说完，毛泽东忍不住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笑眯眯地说到：“恩来，我们的刘一民同志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一出手就打在了蛇的七寸上。想一下吧，这明天日军一旦知道第五师团主力被歼，该是一种什么情况啊？”
周恩来也笑着说：“我估计，要有人切腹自杀，要有人被免职。反正是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了。要是刘一民能抓住时机再打几仗，那华北日军的骄狂气焰一下子就会被打下去的。”
毛泽东又吸了口烟，笑到：“日军不了解我们教导师，更不了解刘一民，这好戏还在后头。相信刘一民会让日军知道什么叫一切侵略者都没有好下场这句话的意思的。”
周恩来也是一笑：“日军不知道教导师的实力，一个旅团就敢去增援，简直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和我们教导师斗，哼，有他们哭的时候！”
毛泽东看周恩来说话时的表情异常欣喜，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天晚上，蒋介石也是很晚才休息。战局陷于胶着状态，他也是寝食不安。
其实，蒋介石不知道，历史上这个时候国军已经在淞沪战场一败涂地了。
由于刘一民的到来，张治中、陈诚在西安谈判期间多次登门拜访刘一民，三个人就未来抗战爆发后淞沪作战进行了反复推演，所以，现在淞沪战场上的国军没有象历史上那样一溃千里，而是退出上海后继续依托预设工事，纵深配置阵地和火力，与日军展开了争夺。虽然日军也象历史上那样，搞了杭州湾登陆，但由于国军早有防备，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双方陷入了苦战中。
当然，日军的火力优势明显，国军损失很大，不过还没有出现崩溃迹象。在陈诚、张治中、张群、邵力子等人的坚持下，国民政府利用这段时间，抓紧撤退疏散南京方面的机关和工厂，连南京市民都开始疏散。
苏联援华航空队此时早已参战，和中国空军一道，与日军的舰载航空兵和陆军航空兵在淞沪战场上空激烈争夺。我方空军伤亡惨重，日军空军也没有象历史上那样不可一世。
中日国力差距在那里放着，正面战场虽然处于胶着状态，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军的优势越来越大，这样下去，国军难免会战失败。因此，连续几日，蒋介石都在与国防部、军委会的人员一起研究对策。这个时候，蒋介石就想起了杨永泰，可惜他已经在36年辈人刺杀于武汉，不然他应该能帮自己的。
躺在床上还苦思冥想的蒋介石，好不容易进入了梦乡。身边的夫人见他终于入睡，叹了口气，很快也睡着了。凌晨一点半，值班的侍卫参谋还是按响了门铃。蒋介石睡梦中北惊醒，气的连骂娘希匹，直想一脚把侍卫参谋踹出去。忍了忍，觉得搞不好是紧急军情，还是穿起了衣服，夫人也只好跟着穿衣起床。
见委座已起床，晏道刚再也忍不住了，嘴里喊着“大捷、大捷”，就走了进来。
蒋介石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大捷啊，值得深更半夜地叫起来？这开战以来，一直都是坏消息，哪里会有大捷么！
正要问，就听晏道刚语气里都是惊喜地说到：“报告委员长，我军在山西取得大捷，陕西抗日特别区政府教导师师长刘一民，率领全师在山西祁县全歼日军第五师团21旅团和第五师团骑兵联队、野炮兵联队、二十师团一个步兵大队、一0九师团一个步兵大队，击毙第五师团21旅团旅团长三浦敏事少将以下余人，击毁敌坦克30辆、装甲车30辆、汽车376辆，缴获21旅团及其下属各部队战旗、野炮36门、战马1800余匹，其他武器弹药数目正在统计中。”
蒋夫人宋美龄马上就发出一声“上帝啊”的惊呼，不等蒋介石看电报，一把就从晏道刚手里夺过了电报纸，看完喜极而泣，直接抱着蒋介石喊了声“达令”，就亲了一口。
蒋介石也顾不着在晏道刚面前不好意思，拿过电报细细看了一遍。看完后，拍拍头，冷静了一下，才说道：“这么说，第五师团主力算是完了？”
晏道刚点点头。
蒋介石忍不住在屋子里走了几步，这才沉声说道：“这个第五师团我是知道的，是真正的日军精锐，全部机械化，日本人称其为皇军之花。这支部队每逢日本对外战争，必然冲上第一线。刘一民了不起，自甲午战争以来，这是中国人取得的第一次真正的胜利！这样，晏主任，你记录命令：一、通告全军祁县大捷的消息，告诉各级将领，日军不可怕，关键是要有求胜之心。二、通令嘉奖第十八集团军，嘉奖陕西抗日特别区教导师。三、授予刘一民青天白日勋章，晋升为中将，奖励该部10万元。”
话还没有说话，宋美龄就娇嗔一声：“达令，现在国难当头，正是激励将士用命的时候，怎么才奖励10万元啊？那可是第五师团的主力。我还想看看21旅团的战旗呢！”
蒋介石此时满脸都是笑容，连说夫人说的对，一狠心，就说出了奖励50万元的话。
晏道刚看委座不再说话，敬礼后就要退出，蒋介石让他等一下，想了半天又说道：“嘉奖令上要写明希望十八集团军和教导师再接再厉，狠狠地打击日军。”
蒋介石又沉吟了半半晌，接着说道：“在合适的时候，军委会将派人到教导师慰问。另外，告诉布雷先生，要他亲自动笔，明天务必在各大报刊和电台发布我军大捷消息。”
晏道刚走后，蒋介石抑制不住心内狂喜，在屋里转了好长时间才平静下来，转身对夫人说：“有个事情需要夫人帮忙。”
宋美龄此时也被大捷刺激的很激动，对蒋介石的要求自然是有求必应，忙问什么事。
蒋介石慢悠悠地说：“戴笠给刘一民物色了个姑娘，可惜根本就送不到跟前。我想请夫人代表我去刘一民的部队慰问，到时候带上那姑娘一起去。见了刘一民，你就说那姑娘是我们的干女儿，被刘一民的抗日事迹感动，自愿跟着刘一民参加抗战。然后你就直接命令将那姑娘留下，做刘一民的贴身秘书，照顾他生活，要刘一民无论如何保护她的安全。无论刘一民怎么推辞，你都要把人给他留下。”
宋美龄看看蒋介石，直接说：“你怎么能听戴笠他们的主意，这样对付有功将领？这事情不能这样做，我绝不会帮你这样做的。”
蒋介石叹了口气：“这刘一民太能打了，如果不未雨绸缪，将来打败日本人后，你想想，我们有这样一个敌人，那多可怕啊！”
宋美龄觉得脑子有点乱，半天才说：“那刘一民会受一个小姑娘摆布？你们想的太天真了吧。再说，他不是结婚了么？有他夫人在，什么样的美人计能起作用啊？上次闹了那么大的风波，戴笠还不收手么？退一万步讲，即令是我们强行把那姑娘留到刘一民身边，恐怕等我一走，那姑娘想再见刘一民一面都见不上了，能不能保住命都很难说，何谈其它？这事情是白费力气，还容易引起共产党反感，有百害而无一利。”
蒋介石笑笑：“只要你能将那姑娘留到刘一民身边就行了。共产党那一套我了解，内斗很惨烈的。你亲自去慰问，再把那姑娘留下，以后共产党内就会有许多人对他产生怀疑，刘一民很可能从此就会陷入内部纠纷争斗之中。再说了，戴笠千挑万选，那姑娘一定是特别美貌、特别有涵养，加上刘一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坠入爱河都有可能。现在正是好机会，据戴笠报告，刘一民的夫人没有随他上前线，教导师师部也没有一个女兵，这是个空挡。反正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都要提前布局，努力去做。就是失败了也不要紧，只损失一个人么。但万一成功，那对我们来说，收获就太大了。”
宋美龄见蒋介石越说越兴奋，就冷冷地说：“我累了，先休息了。这事情以后再说。”说完，不等蒋介石回话，就上床休息了。
蒋介石见夫人如此不配合，楞了半天，只好也上床休息了。
日本人是通过广播电台知道21旅团被歼的消息的。
陈布雷在见到晏道刚送来的电报后，激动不已，亲自动笔，撰写了《国军全歼日军第五师团主力——“陆军之花”凋谢在晋中大地》的新闻专稿。写完，就安排南京的广播电台率先播出，随即又向全国各地发了通稿。
这一下，淞沪战场上的日军先知道了21旅团全部被歼的消息，华北方面军自然紧接着就知道了，接着日本裕仁天皇也知道了。
板垣征四郎在21旅团出发后，就去品茶、欣赏歌舞伎了。随后就上床休息。19日早上7点钟，参谋长西村利温大佐就慌慌忙忙地跑来报告，说方面军司令部接到上海派遣军司令部电报，支那政府宣称21旅团、骑兵联队、野炮兵联队于昨日夜间在祁县玉碎，寺内寿一大将要我们马上报告情况。
板垣征四郎一听就笑了：“西村阁下，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在支那花姑娘的身上透支体力过度啊？21旅团玉碎，可能么？支那军队如果有让21旅团玉碎的实力，我们能到这太原来么？”
西村利温大佐满脸都是汗，慌忙把电报递给板垣征四郎，请师团长指导。
板垣征四郎看了电报后，笑了笑，命令道：“参谋长，立即与21旅团联系，要他们报告战果。”
西村利温大佐哈伊一声就跑去了，再回来的时候，又拿回一份电报，可惜还是华北方面军严词责问的电报，至于21旅团，西村利温大佐很遗憾地告诉板垣征四郎中将，电台联系不上。
板垣征四郎这才意识到事情的可怕了，严令住太原的航空兵立即出动，沿太原到祁县的公路进行侦查，查找21旅团所在位置。
飞机侦查的结果把板垣征四郎最后的一丝侥幸粉碎得干干净净：“在距离祁县县城不远的公路上，有许多皇军汽车、坦克、装甲车的残骸，还有很多尸体。”
看了航空兵侦查报告，板垣征四郎马上就感觉身体就像一个被捅破了的气囊，力气一丝丝地往外流失，直到一屁股坐在地上。
西村利温大佐见师团长阁下脸色苍白、跌坐在地，慌忙就上来搀扶。
板垣摆了摆手，制止了他，声音就象从地狱里飘来的一样，让人感觉说不出的冰冷、绝望：“西村君，拜托你给寺内司令官阁下发电，报告21旅团失去联络和航空兵侦查情况，请他立即派人来太原指挥各部队。我愧对天皇，有负重托，将剖腹谢罪。请让我的卫兵帮我准备。我累了，要休息。”
西村利温大佐一听师团长阁下要刨腹自尽，就慌忙去给寺内寿一发电报了。
寺内寿一最近心情还是不错的，虽然上海派遣军方面作战很艰苦，但他的华北方面军却进展神速。津浦线、平汉线的攻击都很顺利，太原会战开始时虽然打的艰苦，但最后胜利得换是非常轻松的。大日本皇军旌旗所指，所向披靡，支那军队土崩瓦解。但是，这么好的心情就在今天早上被破坏完了。上海派遣军来电通报，今天早上支那广播电台播出新闻，说是昨天夜里，支那军全歼第五师团21旅团、骑兵联队、野炮兵联队。这简直是造谣，第五师团是什么部队，大日本帝国的皇军之花！支那人吹牛都不看看对象，要是他们能全歼第五师团的主力，那就不叫支那了！
寺内寿一本来是将上海派遣军的电报放在那里不理的，结果大本营也发电询问此事，寺内寿一无奈，只好给板垣征四郎发电，命令他报告情况。等了半天不见回电，寺内寿一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急忙又发电报催促。结果不但等来了21旅团可能玉碎的噩耗，还得到了板垣征四郎准备剖腹谢罪的消息。
看完西村利温大佐的电报，寺内寿一惊怒交加，想不到一个精锐旅团被成建制歼灭的耻辱落在了他的头上，再让板垣征四郎这倒霉蛋刨腹谢罪的话，那皇军的脸面就全完了。寺内寿一不敢怠慢，马上就给大本营发报，报告第五师团21旅团、骑兵第五联队、野炮兵联队可能玉碎的情况，已命令板垣征四郎中将率领二十师团、一0九师团追歼偷袭21旅团的支那军。然后，寺内寿一就给板垣征四郎发报，要他立即率领二十师团、一0九师团全部部队，出动飞机掩护，对21旅团玉碎地点进行搜查，看有没有突围部队，留下察哈尔派遣兵团固守太原和晋北同蒲路沿线、晋东正太路沿线。
寺内寿一之所以命令板垣征四郎出动两个师团，那是因为寺内寿一内心已经有点害怕了，能把21旅团全部消灭，敌人的实力可想而知。真想不到，经过太原会战，华北的支那军队还有如此强横的战力。这个支那教导师不简单，这个刘一民更不简单。看来，得让柳生家族出面，想法除掉这个刘一民了。
接到寺内寿一的电报，板垣征四郎终于振奋精神了。其实，在日军中以胆量大著称的板垣征四郎，最怕的就是刨腹谢罪了。板垣征四郎不同于一般的日军中下级军官，打了败仗面子上过不去就刨腹谢罪，他是日军高级将领，又奸狡似鬼，善于搞阴谋诡计，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是典型的将军与间谍、政客三位一体的混合物。这种人，是绝对不愿意刨腹自杀的。他等的就是寺内寿一的这封电报。
于是，板垣征四郎不再说刨腹谢罪之类的话，马上命令航空兵出动，扩大侦查范围，寻找支那军主力。接着就命令察哈尔派遣军第一混成旅团、第五师团工兵联队、辎重联队守太原、第二混成旅团守同蒲路北段，第15混成旅团守娘子关到太原的正太线。命令二十师团、一0九师团立即动员，二十师团走清徐、一0九师团走太谷，分两路向祁县开进，去检查21旅团玉碎的战场、追歼支那军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