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明玉公子就是今天这件事情的幕后之人！”青玉先生笑笑说道。
“哦！”
江源一瞬间明了。
既然是年轻人的争锋，江源也没有什么兴趣。
他看着年轻，但真实年龄已经四十多岁，自然不在是年轻人。
“江先生，我听说你弄什么实验田，真能在让粮食增产三成吗？”青玉先生好奇的问道。
这件事情，整个清澜府传遍了。
很多人相信。
也有很多人嗤之以鼻。
堆肥的原理如今他们都已经明白，能增产两成也可以说应有之义。
但继续增加三成......
这就让人不能相信了。
有人说江源飘了，有人说江源太急功近利，更多的人是说，江源为了封圣，这是准备打算搞祥瑞了。
在很多人的心里祥瑞并不是褒义词。
而是实打实的贬义词。
因为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在猪身上贴上金箔就能当祥瑞的年代，祥瑞自然让人有不好的联想。
这也是青玉先生去拜访江源的原因。
他也好奇。
虽说江源不像是那种弄虚作假的人，但这事又太离谱了.....
增加两成的基础上，再增加三成吗？
怎么听的都不可信。
听到青玉先生的问话，蔡夫子也好奇的侧耳倾听。
老夫子自然也知道这件事，心里也同样担心，担心江源急功近利。
只是江源不是小孩子了，还需要他来指导。
何况，他以什么身份去说教江源呢？
老师吗？
江源没有叫那一声老师前，他算什么？江源记恩，但他不能不自知。
“能！”江源肯定的答道。
“哦，说说，原理是什么？”蔡夫子道。
江源说的斩钉截铁，他们自然也就信了，但其中的道理却有些想不明白。
无论是蔡夫子还是青玉先生都不是那种只知道死读书的人，既然能增产，必定有他们不知道的原理。
“粮食增产这件事其实我一直在小范围的实验！”
“经过我的实验发现，种植粮食和种植药材，本质上有很多东西是想通的。”
“最开始当然是选地！”
“土地肥沃产出自然就高！”
“而堆肥，使得贫瘠的土地变得肥沃！”
“第二就是选种！一个好的种子，可以增加其抗病，抗灾能力.....”
“第三就是育苗！”
“种苗的数量不宜过多，也不宜过少，种苗之间的间距这些都能影响粮食的产量”
青玉先生听到这里打断了江源的话，道“等等，种苗不是越多越好吗？”
堆肥他知道，如今整个清澜府都跟着受益，选种他也能理解，但这育苗就让他难以理解了.....
不是种苗的数量越多，将来的产量越高吗？
“当然不是！否则地里种满种苗不就能收获很多吗？为什么要有行距呢？”江源摇头道。
呃.......
青玉先生有些尴尬，也有些无语。
他刚刚的问题很幼稚啊！
确实！
地里的粮食都是一行一行的，但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为什么会如此。
或者说，他们从小生活优渥，虽然说不是读死书，但对田间地头的事情还是不大了解。
想想也是！
这个年代的士大夫每天最多的工作就是吟诗作对，能够诗里感叹两句民生艰难就算难能可贵，哪里会真正的进入田间了解真正的种田呢？
如果这些人早有这样的觉悟，恐怕粮食的产量早就上去了。
毕竟士大夫阶层是这个世界最聪明的一群人。
可惜，没人能俯下身子看看民间。
“行了，青玉，不要丢人现眼了，听守善继续说！”蔡夫子开口说了一句，算是为青玉先生解围，否则他能尴尬死。
江源继续，道：“第四，就是后期的管理，什么时间追肥，什么时间浇水，什么时间放水！都有一套标准的！”
青玉先生想问为什么要放水......
水田，水田，不是地里的水越多越好吗？
每年只有干旱减产，没有听说水多减产的......
只是张了张嘴，没有问出口。
蔡夫子仿佛看出了青玉先生的疑惑，开口道：“守善，为什么要放水呢？水田的话，不是水越多越好吗？”
“并不是！”
“水稻在抽穗期和灌浆期需要适当减少稻田里的水量......为的防止倒伏和根系的透气性......”
“五，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这一条其实跟前面并不是一个体系，我叫做套种和套养，套种，主要是旱田，一些药材和豆类都可以和小麦套种.......等于多了一份收获，虽然收获的不会很多，但却是一份实实在在多出来的收获，水田里可以养鱼，养鱼不但不会使水稻减产，反而会因为鱼的存在而增产......”
江源并没有多解释为什么养鱼会增产，因为这涉及到一些氧气之类的词，他们也听不懂。
“其实，天下万事万物，道理是想通的......”
“老师，青玉先生，你们想想，这种田跟养孩子是不是差不多呢？”
“土地肥沃对好生养！”
“选种，很多大家族都有一些家族的秘传，就是要孩子前，很少喝酒，多运动锻炼......”
青玉先生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们家族同样有如此传统，但并没有人能说出所以然来，只是家族秘传，信就完事了.....
没有想到现在居然和种田的道理想通吗？
“育苗就是保胎！”
“后期管理，就是后期对孩子的培养！”
听到这里，他们两人哪里还能不明白呢？就算是关于种地听的有些迷糊，但江源把种地跟养孩子比喻，让他们豁然开朗。
“道生万物，而天地万物，又归于道中！”
“万事万物皆是道！”
青玉先生感慨。
复杂的事情，如果换一个角度看，竟然如此的简单。
“大善人功德无量！”
“不错，守善，你功德无量！”
“受我（老夫）一拜！”
青玉先生和蔡夫子知道江源不是信口开河，而是有十足把握后，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整理衣服，然后以儒家大礼拜谢......
不是为他们自己，而是为天下万民。
拜的是江源的无私......
增产三成，真正的活人无数。
万民跟着受益。
最为关键的是，江源毫不犹豫拿了出来。
要是再有人说江源是伪善，或者报有其他目的，两人都不干。
最近一些流言他们不是不知道。
但相信江源今日所言传出，所有的流言必将消失的干干净净。
很简单，很朴素的道理。
是个人都能听明白。
也都懂，只不过没有去往这里想。
但凡听到的人，哪怕地里的老农都会嚷嚷一句：“养孩子我也懂啊！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老师，青玉先生，千万别，我也有私心的！”江源连连摆手，搀扶起两人，有些羞愧道。
“守善不必如此，人都有私心，就算是圣人也一样，谁敢说儒圣当年没有私心，这事儒圣自己都承认，但任何事情都是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青玉先生也不叫江源为先生了，而是直呼其守善。
这是亲近的一种表现。
字，一般熟人亲近人才会称呼。
“明玉公子请！”正在青玉先生和蔡夫子感叹的时候，楼下传来了君明远的声音。
“不必，我们没有请柬，今天就按照规矩来.....”
明玉公子并没有说话，而是他身后一人开口。
或者说，自始至终明玉公子都一句话没说。
君明远听到这话后，脸上的笑容一僵。
恶客！
这时候，要是不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他也就枉为解元了。
其他那几个笑容满面的魁首，脸色同样一僵。
有好戏看了.....
“哈哈......”
“我就说嘛.......”
“这是砸场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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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他们，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都显得兴致勃勃。
砸场子？
砸的好，越热闹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