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都是我的错
张乐萱摇摇头，“就连花鸟城周围的村子都没能幸免，我们在最近的村子中，发现大量死尸。”
“我们看到村子中央有十几个孩子，他们围着最中间一个最大的孩子。那个孩子怀里抱着一具小女孩的尸体，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有干涸血指印的护身符。”
“从痕迹上来看，那些孩子的尸体都是中间的那个男孩拖来的。或许是距离邪魂师作恶的地方比较远，那个孩子是一个魂师，让这些孩子的尸体没有被大人逃跑时候践踏——村子很多大人也没逃出去，死在村子外面。”
“真是人间惨剧。”
穆老神色平静。
“乐萱，你要知道，未来这种惨剧还有很多，有的发生在你眼前，有的发生在你不知道的地方。”
“这不是我们在学院里想想，不希望它们不发生就可以避免的。”
“千万不要拿邪魂师当人看，他们已经扭曲了，只是披着人皮，内心不比人面魔蛛善良。”
“想要有阻止这种悲剧发生的能力，唯有实力强大才行。”
“我听张阁老说过，在花鸟城那里还死了一个七十九级的大城市城主。”
“如果那位城主不是七十九级，而是八十九级，是不是就能阻止这些悲剧发生呢？”
张乐萱看向表情平静的老人，“穆老，我明白您的意思。”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修炼，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无能为力、为了我的家族复仇、为了和您之间的约定。”
……
纯白色的世界中。
青开温和的笑着，“黎明，你是我的骄傲。”
第一视角看到自己的手挥舞，白染沾血，青开化为破碎的烂肉。
刘越扬哈哈大笑，“黎明，你小子一定会成为学院的骄傲！”
白染划过，刘越扬全身血液涌出，流到第一视角下眼睛的位置，咕嘟咕嘟的吞咽声响起。
他变成一具干尸。
雨蝶温柔的抱住他，视角可以看到女人漂亮温婉的侧脸。
“黎明，长大了哦～，我给你做一件新衣服吧？”
白染刺入雨蝶的眉心，在手中吸吮蠕动，吞噬雨蝶一切精华。
视角落地，雨蝶的枯尸倒下。
“呦！黎明，以后常来我家玩儿啊！”花生爽快笑容中有些不舍。
视角好像空灵的“嗯”了一声，随后白染如蝴蝶翻飞，花生化作数十块碎尸散落。
诸绪面无表情的抚摸高高鼓起的小腹，眼神略有慈爱，“黎明，等宝宝出生，你就是他哥哥。”
白染刺穿小腹，穿刺出一个还未发育完全的婴儿。
王瑞、陈香……
齐弘……
方祁宁……
……
……
……
黎明睁开眼睛，入目一片血红。
少卿，血红色的世界缓慢退散，暗淡无光的天花板透露死寂。
“……”
黎明慢悠悠起身，黑色被褥从身体滑落，冷冽寒气瞬间侵占上身，又快速占领皮肤、血肉、骨骼……
黎明一直发着呆。
“咳……”
不知多久过去，一声咳嗽让黎明渐渐回神。
吸吸鼻子，黎明穿上冰凉的衣服，从枕头底下取出一颗夜明珠，踏着微光走出房子。
屋子外面更加冷湿，漆黑的树木与土地构建出一片死寂的森林，极远处有凄凉的虫鸣鸟叫声隐约响起。
“咳咳……”
吸吸鼻子，小手束紧衣领，黎明迈步来到房子后面的空地。
他沉默着脸，蹲下来，手中有阴影凝实，刺入漆黑的泥土中。
慢慢的，一个小小的泥坑前，出现一道难看的长方体泥块。
黎明手持阴影，在泥块上刻字：
「恩师」
“咳咳……”
黎明压低咳嗽声，吸吸鼻子，在旁边立下第二块泥碑。
「恩长」
「老师」
「慈母」
「同学」
当第六块泥碑立到一半时，黎明忽然停下动作，沉默半晌。
“咳咳……”
他一掌一下，推平五个半泥碑，又慢慢填平挖出的小坑。
“……对不起……”
后方传来含有哭腔的声音。
黎明侧头，没有意外的发现，黎忧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
泛红眼眶内暗淡的眼眸闪躲，一头长发无力散落，失色的唇瓣在牙齿下变形成哀伤的形状，一滴滴泪珠顺着憔悴的俏脸滑落。
“……黎明，对不起……”
少女含有哭腔的话语十分内疚，哀伤的双眸不敢去看面前的男孩。
“如果、如果我当时再坚定一点点……如果、如果我当时在强大一点点……如果……”
“姐姐。”
黎明起身，轻轻拭去黎忧的泪水。
可黎忧的泪怎么也止不住，黎明擦了又擦也没用。
离近了，黎明才看清那张憔悴的脸上不明显的黑眼圈、牙齿在唇上留下的深深印记、失神哀伤中隐藏的颓然无力。
黎明抱住黎忧，微微叹息，“姐姐，以后我们在这里生活好不好？”
“那些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内疚，这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造成的。罪不在你。”
“嗯。”
黎忧轻声应答，可如此苍白的安慰，完全不能让她释怀。
以前，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她还是很乐意黎明交到朋友、老师甚至是女朋友。
她想要黎明在外面结成深深的缘系，这样就算到她离开的那一天，黎明也不会无法接受。
她选择和别人分享黎明的爱。
可是……
一切都毁了，都毁在她和邪魂师的手上。
如果不是她意志脆弱，没能坚持住武魂反噬……
如果她再强大一点，击杀了邪魂师后，立刻前往幽暗森林……
她深深地伤害了黎明！
都是她的错。
都是她的错……
“黎明……”
黎忧缓缓合上哀伤的眼眸，紧紧抱住黎明，声音故作轻松，“黎明，这次过后，我大概有一年时间。”
“这一年我会好好陪伴你，明年，你……去史莱克学院报名。”
“姐——”
“听我说完。还记得和萧芊的约定吗？你已经迟到一次，不能迟到第二次哦。不然会被女孩子讨厌的。”
“姐姐，我想陪着你。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的。”
“……好，我会陪伴你的。”
……
昏暗的房间中，黎忧的手轻拍黎明背部，哄着孩子入睡。
黎明呼吸平缓，眼眸闭合。可抱紧黎忧手臂的双手，和偶尔蹭蹭的脸蛋，表情宁静。
黑暗中，黎忧的心情难得宁静，或许是心灵的支柱就在旁边，或许是心灵支柱对她没有表现过一丝抗拒，使得她暂时沉浸在平和的表面，暂时忽略内心深深地伤痛。
“黎明，这段时间不能荒废学习，明天我教你影刃和影袭的一些技巧。”
“好。”
黎明果然没有睡着，发出轻轻的回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