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实验
工业区，地下实验室。
无数个黑夜中她做着分不清真假的梦，浸没在深不见底的记忆渊薮中。
漆黑，冰冷，她拼命向上，直到一缕光的出现。
可那光开始燃烧，血色的焰火闪烁着，很快就只剩下点点星光。
少女慌忙伸手，却只有一把尚有余温的灰烬，再无一点光芒。
余温逐渐褪去，灰烬从指缝溜走……梦，也该醒了。
“咳咳……咳……”
琪亚娜剧烈咳嗽着，睁开眼，看见玻璃舱壁外闪烁的各种仪器，又看向面前屏幕中那可憎的胡狼面具，她想起……自己一直在接受着拷问与实验。
意识逐渐恢复清晰，就在这时，屏幕中也发出了声响。
“很好，空之律者。刚刚的实验你只昏迷了三分之一秒。”胡狼称赞道，似乎很是兴奋。
“太棒了，你简直就是天生的律者……不，你本来就是天生的律者，虽然接受了一点点人为的催化。”
胡狼正兴奋地翻看着一份报告，似乎是刚打出来的，上面是最新样本的理化分析。
“有意思，真有意思……”
“之前灰蛇找我拿走了那针珍贵的超变因子，本来我还舍不得，现在看来真的是赚大了！”
胡狼自顾自地大喊着，其兴奋程度简直闻所未闻，琪亚娜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如此癫狂。
“原来，你还没有完全融合那份力量啊，”胡狼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报告，看向培养仓中的琪亚娜说道，“看你之前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还以为早就羽化了呢。”
“这也解释了你之前一直不愿使用律者能力的原因，因为你根本就掌控不了它。”
“不过居然能在没有完全融合的情况下完成统合意识……这种罕见的样本，别说研究了，恐怕虚主大人连料想都未曾料想过吧！”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样本……”胡狼连连摇头，看向琪亚娜的目光中满是怜惜。
与此同时，实验舱中的琪亚娜却好像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对着屏幕大喝道：
“之前我体内律者意识的二次爆发，果然是你们搞的鬼吗！”
琪亚娜双目通红地看着屏幕中的胡狼，脸上的怒意仿佛都能淌下来。
对于自己律者化时的大部分经历，琪亚娜都是没有记忆的，那时她的意识还在沉睡着。
事后琪亚娜也不是没有询问过其他人，但不是被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就是只能等到一些语焉不详避重就轻的答案。
同伴们都不愿提及此事，生怕琪亚娜因此受到什么刺激，但琪亚娜依然通过自己的努力，差不多拼凑出了事件的真相。
在天命总部律者被第一次压制之后，在长空市，空之律者却莫名进行了第二次爆发。
琪亚娜对此也是略微有一些印象的，虽然那时她还在沉睡，意识还沉溺于律者构造的梦境中，但琪亚娜也仍能隐约感到，那时她先是失去了些什么，然后又得到了什么。
“当然，倒不如说，我的实验自那时起就开始了。”胡狼随意地说道，就没把注意力放在琪亚娜身上。
“所以你这是承认了？承认你是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琪亚娜无力地反问道。
琪亚娜对胡狼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很是气愤，同样也很是无力——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幕后黑手就在自己的眼前，只相隔了薄薄的两块玻璃——但她此刻却连第一块玻璃都打不破。
律者权能依旧无法使用，在心中呼唤符华也没有回应，甚至就连一丝崩坏能也用不了——即使她身处的实验舱里崩坏能浓度高得可怕。
“我可担不起这个殊荣，”胡狼随口说道，“我只是主的一介追随者罢了，这一切都是主的功劳。”
“都是主的功劳？”琪亚娜颇为不屑地看着胡狼，说道，“你说的这个功劳，就是人为引起崩坏的发生？去摧残人类？”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他算什么主！？”
琪亚娜生气地看向胡狼，而胡狼似乎也被激怒了。
放下报告并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琪亚娜顿时感受到了巨大的痛苦。
“呃呃——！”
“你没有资格去质疑主的权威。”胡狼看着尖叫的琪亚娜，冷声说道。
“虚主大人的功绩，还轮不到你这个实验样品去评价。”
“呵呵……你说的这个主，我也大概知道是谁，”琪亚娜艰难地抬起头，看向胡狼说道，“而且我比你更了解他。”
“哦？你指的是你那个废物‘系统’吗？”胡狼一脸玩味地说道。
“阿元不是废物！”
“你看，你不是也一样？”胡狼轻笑着，同时又敲了几下键盘。
“呃啊啊啊——！”
又一次折磨。
“你不过只是一只幸运的蝼蚁罢了，不过是得到了一点点虚主的垂青，就以为自己有资格对他指手画脚了……”胡狼看向实验舱中受尽折磨的琪亚娜，缓缓说道，“而且我从来都不认为，你身上的那个废物系统是虚主大人。”
“他配不上这个称呼，所以不要在我面前叫嚣什么比我还了解虚主。”
胡狼冷着声说道，但琪亚娜已经没有精力去回复了。
琪亚娜不知道这些人在她身上做了什么，但身上复杂的输液管线就没有停下过。
无数的崩坏能在身体里游走着，可身为女武神的琪亚娜却无法控制其中分毫，只能任凭这些杂乱的崩坏能摧残她的身体与精神。
符华依旧联系不上，意识也逐渐模糊。
琪亚娜也知道自己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意识，但几次强行振奋也是毫无用处，精神的消耗是不可逆的。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琪亚娜勉强抬起头，用她最后的力气问道。
“别担心，我这是在帮你，帮你完成最后的融合。”胡狼微笑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琪亚娜总感觉自己在这个胡狼面具上看出了几分温柔，这让琪亚娜有些恶心。
“睡吧，当你再睁开眼的一刻，一切都结束了。”
琪亚娜努力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强烈的眩晕感让视线一阵模糊，头也软垂了下去，随后琪亚娜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键实验舱中的人已经失去意识，胡狼也不敢耽搁，一通敲击着键盘，最后兴奋地按下了回车键。
仪器微微震动了一下，紧接着，琪亚娜身上原本各色的输液管线颜色开始加深，最终都缓缓变成了紫色。
24单位的崩坏能，外加一点小小的心理引导，足以让她完成融合，进行这场实验了。
满意地抬头看向实验舱，胡狼的眼神却从狂热逐渐变成了怜惜。
“可惜了，这么好的样本，却没有解剖的机会，可惜啊可惜……”胡狼可惜到连连摇头。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组织需要这次的实验，自己的黄昏权杖系统也需要这组数据来检验，于公于私，这次解剖的机会也都是要放弃掉的。
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在一阵不舍中，胡狼关掉了与地下实验室的通讯。
与此同时，某个位于天穹市的世界蛇基地。
渡鸦拿着对讲机，正有条不紊地下达着指令，直到她手腕上的手表震动了一下。
抬手看了往手表上看了一眼，渡鸦随后叹了一口气，举起对讲机开始下达新的指令。
“各单位注意，位于天穹市的全体人员，无论任务是否完成，即刻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