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光重新喊了名女同学。
她脸颊微红，有些紧张，“我的理想是当演员。”
“哇哦。”
“这理想好啊，这么漂亮不当演员可惜了。”
同学们有的微微打量她，有的起哄。
一名男同学起身，“我的理想是亿万富豪。”
“卧槽，兄弟苟富贵莫相忘。”
阳光温和洒下，树叶捎动，站在枝哑的麻雀张开翅膀飞起。
同学豪言壮志讲着未来理想或者是……梦想。
“律师、医生、富豪、歌手、警察、导演……”
萧浩瘫在椅子上，忍不住绷着嘴角笑，扬声，“苏大导演，以后男主角必须得请我。”
“看在老同学份上，给你个炮灰位置都不错了。”
苏软接话。
梁楚柏扫过沈枝挺直的脊背，好奇她的会是什么。
没想到下个就点到他名。
男生站起来，椅子挪动，椅腿在光滑砖面上拖出声闷响。
梁楚柏衣着印着蓝色LoGo的白t恤，迎着窗户投进来的光，漆黑倨傲的桃花眸溢着笑，优越的轮廓清晰美好，磁性嗓音高昂仿佛在说着郑重的话。
“考京南大学。”
话音落下。
教室里突然令人窒息的沉默，连根针掉落在地都能听见。
下一秒，全班捶桌子笑，捂着肚子倒桌子上笑，跺脚笑……
旁边的萧浩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桌子浮震。
连同沈枝都转过头，眼神惊愕。
“不是梁哥，离谱了吧。”
“好歹挑个日子远一点的，就算实现不了也不用自暴自弃啊。”
“哈哈哈哈，笑不活了，是不是没睡醒呢。”
“论说梦，还是你绝。”
梁楚柏打架旷课考试交白卷，都是有目共睹的。
现在忽然说这话，难免不惹人笑。
无论他们怎么嘲，梁楚柏擒着笑不予回应。
这是他昨晚经过思考下的决定。
梁楚柏骨指转悠着从沈枝那借来的钢笔，唇角微扯，微低视线，与惊讶的目光相触。
沈枝窥头褶褶生辉的少年满眼的认真。
“有理想是好事，有什么好笑的，有理想就有动力，就能努力去实现。”
老班一开始亦惊，脸上的笑意藏不住，不是嘲笑。
就算知道他可能随口乱说，不得不说这回答让他挺满意。
他示意安静，借机鼓励着学生们。
“好了就到这，坐下吧。”
梁楚柏手中的钢笔敲落桌面，语气散漫，“老班，还有人没说呢？厚此薄彼啊。”
何光翻书的动作微顿。
班里大部分同学都说过了，只剩下小部分。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也确实。
“好，没点到名的同学站起来一个个回答一下。”
梁楚柏眼皮轻瞥，戳下试图躲过的沈枝。
“站啊。”
沈枝想把他手剁了，拉下小脸，慢吞吞起身。
轮到沈枝。
她说，“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摄影师。”
她的理想是，有朝一日，拿着相机，游行于世界。
“唔，好理想！”
梁楚柏唇角勾着，鼓掌，在班里掀起热潮。
同学们见状，跟着附和起哄。
在一片掌声中被众多目光看着的沈枝恨不得把自己当场隐形。
沈枝面色平静，手指蜷缩。
苏软眼眸闪亮的握住沈枝的手，“宝宝宝，我不介意你出名前拿我试手的。”
沈枝眨眼，喉咙有些干，唇角随之弯起弧度。
很多年后，她都忘不了，高中时期的苏软曾是化解她对女生恶意最好的良药。
谈及理想的萧浩撩了下头发，态度颇为玩世不恭，“我啊，等苏软成了导演做一回她拍的男主角。”
苏软觉得他是在嘲讽自己，背过身打他。
何光静静等他们说话，态度温和。
“那就以你们的理想写一篇作文。”
“……我靠，老班设圈套啊。”
哀嚎半天，何光面色淡定拿着主教学书下课。
于是，这次的理想作文一个比一个吹的猛。
连一向不写作业的梁楚柏都交了几百字。
沈枝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交作业的时候——
梁楚柏拍她肩，“小摄影师，把你的作文给我看看？”
沈枝好声好气的告诉他，“不要这么叫我，未定的事拿来调侃毫无意义。”
她的腔调软绵毫无杀伤力，反而有种小孩子在跟大人讲道理的画面感。
梁楚柏敛着笑，“哦。”
沈枝抓着作文本没动，犹豫，“作文不能抄。”
梁楚柏瞬间变脸，把作文本往她眼前一晃，得意洋洋的扬着下颚。
“……谁要抄你的，爷自己写了。”
“跟你交换，快点。”
梁楚柏将她作文本抢过去，自己的甩过来。
沈枝原以为他只是胡乱写的。
看到后大吃一惊，虽然估算只有五六百字，但内容是围着主题写的。
梁楚柏扫过字迹娟秀的作文，微微凑过桌子侧眸观察着沈枝。
“怎么样？”
沈枝真实回答，“挺不错的，字数少了点。”
“纯属编不下去。”
梁楚柏摸了摸鼻子。
“没关系，已经很棒了。”
至少，不再是空白。
梁楚柏感觉到那里不对劲，眉心微挑，“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哄？”
沈枝：“……”呀，被发现了。
她迅速反驳，“没有，我在认真夸你。”
梁楚柏往后一仰，薄白眼皮下坠。
一副‘我听你狡辩’的表情。
沈枝心虚的拿回作文，转过头。
这两天教室外面经常会有别班的新生走动。
高一的女生们明目张胆的经过偷瞧着梁楚柏，送东西送情书的。
连萧浩都不禁开口，“这届学妹挺热情啊。”
“再热情你也享受不到。”
苏软抢过他手里剥好的橘子。
“老捡现成的吃，懒死你算了。”
萧浩刚要拿回来被她一口闷，瞪大眼睛。
苏软拉了下眼眸下皮，做了个鬼脸。
他没好气的挪开视线，恰好看见明明搁在走廊上跟朋友谈笑风生的梁楚柏快步冲向沈枝和王肖。
两只手将即将靠在一起脑袋抵搁着分开。
沈枝拿开他的手，注意到周遭的目光。
“你做什么？”
“我倒想问你们做什么，大庭广众谈恋爱？”
少年散漫的语气里带着偏冷的音调。
王肖解释，“没有，沈枝问我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