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轩抵达银行已经是下午一点半，手机上收到食堂胡姐发来的餐费账单。
他特地将老柴和小袁的单子留到最后结。
等前边七人全部完成结算，顺利把激活名额统统用完后才将老柴和小袁两人的餐费打过去。
临时名额顺利用完。
流水线的第一波奖励也顺利到手。
一共7次。
其中刘总和老吴分别已经是当日第二次。
另外五人却还是第一次。
考虑到今日只剩晚餐一顿饭，剩余五个名额的奖励若不另想他法的话就刷不满了。
卫轩有点后悔自己离开的时候没想到跟那五人握个手拥个抱再走。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杨荣经理没有午休。
专门在大厅等着卫轩到来。
看到卫轩依旧背着个破旧的背包过来装金条。
杨经理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这边后，一边带着卫轩往大客户室走，一边轻声问道：“卫先生，您真不需要我们安排人帮您运送吗？”
卫轩摇头拒绝：“你们派人反而更容易引人注意，我这背包挺好用的，一点都不起眼。”
听到他这么说。
杨经理没有再坚持。
两人进入大客户室坐定。
帅气的小哥哥和端庄的小姐姐抬着箱子放到桌上。
杨经理对卫轩说：“由于最近金价有所上升，同样的价格已经不够上次的数量，您是想保价还是保量？”
卫轩直言不讳道：“上次重量略轻，这次帮我装满三十公斤吧，应该背的动！”
很显然。
他并不保价，也不保量。
只是想最大化地往家里驮金条。
旁边的小哥哥和小姐姐对视一眼。
在杨经理的授意下转身往内走。
不一会儿又抬过来一个箱子。
两个箱子都打开，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每根100克独立塑封包装。
三十公斤就是三百根。
小哥哥和小姐姐齐上手，将金条一根接一根放在托盘上过称，除去塑封重量后凑满三十公斤正好三百根，统统装入卫轩的背包。
按照当前金价卫轩多付了三百多万。
交易完毕。
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一个多小时。
眼见就快下午三点。
卫轩提起背包准备离开。
杨经理眼疾手快拎起背包背在肩上笑道：“我送送您。”
两人并肩往外走去。
杨经理假装闲聊般问起：“上次您说给双叶的贷款，什么时候需要呢？”
卫轩微微一愣。
他都差点已经忘了这一茬了。
那次不过是为了跟保衡的蒋振行打擂台才顺口提的。
他哪知道双叶什么时候需要这笔贷款？
卫轩拿出叶安的联系方式给到杨经理说：“这方面的事情可以直接跟他联系，双叶集团现在他负责。”
杨经理收下叶安的名片。
有些犹豫地继续开口：“是这样的，实话跟您说吧，贷款多少，甚至贷不贷款都不重要，银行这边更看中的其实是您手上的个人活期存款。”
“什么意思？”卫轩纳闷地扭头看他。
杨经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往上提了提背后的背包。
指着停在银行门口的车子示意：“您去哪？我送您吧！”
卫轩好笑地看着他：“你确定吗？我要回老家县城那边哦？”
杨荣张了张嘴巴迟疑：“呃，有多远？”
“还是算了吧。”卫轩笑着拿回背包背在自己背上：“大巴车两三个小时的车程。”
杨荣顺势把背包还给了他。
整理西装讪笑着解释：“主要我这边上班不好离开太长时间。”
卫轩背着背包走到路边等车。
看了眼满脸不自在的杨荣。
疑惑地问他：“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刚才说银行怎么？”
杨荣左右瞧了瞧。
拉着卫轩走到无人处，轻声说道：“说真的，您这么一大笔钱就这么放着太吓人了，建行领导很不放心。”
“我还是不明白，钱在你们银行又不会丢，有什么不放心的？”卫轩依然疑惑。
杨荣叹了口气。
拿出手机翻记录。
他身为大客户经理有一定权限查看后台数据。
过去稍大一些的账户变动都会通知到他。
只见他指着过去的几笔大额转账对卫轩说：“您的存款全是活期，自存入银行起短短不到半个月时间内已经支出一千多亿！虽然最近那笔一千亿是同行转账，但也意味着您随取随用丝毫没有定存或理财的意思，上头领导当然会担心。”
卫轩听完感觉更好笑了：“那这种担心只能说你领导活该了，我存的钱难道自己不能用吗？”
“不是不能用。”杨荣委婉地解释：“而是说如果您能将其中暂时用不上的一部分活期转定存，或者进行投资理财，那能让许多人松一口气。”
卫轩回忆着：“我没记错的话上次办信用卡已经给你们一笔钱拿去‘理财’了吧？这么快就霍霍完了？”
“这哪里的话！这怎么可能！还有很多！不！应该是说都已经有收益了！”杨荣尴尬得几乎以头抢地：“我们讨论的不是那笔，是说您现在手头上的这批千亿级资金！”
五分钟时间。
网约车抵达。
而这段时间内卫轩总算听明白了杨荣想表达的意图。
简而言之。
双叶集团想贷款多少钱都没有问题，只要卫轩愿意用同等数量的金额活期转定存，相当于一种不成文的担保。
当然如果不愿意定存也可以。
银行可以推荐一些比较好的合作单位或理财产品让卫轩挑选，他拿出一定量的资金进行投资理财也可以。
如果这两项都不做。
银行当然也不会对他做些什么。
只是会很担心。
很担心。
担心到他有任何额外资金需求时都会出现信任危机。
毕竟卫轩目前为止与银行之间的交互最多还只停留在存款业务上。
属于某种意义上的“白户”。
一个没有太多交互记录的白户，哪怕拥有再多钱，也只能得到银行的尊重，而得不到信任。
杨荣隐晦地表示。
类似发公告宣布给双叶集团贷款这种事。
如果得不到卫轩一个很好的反馈。
下一次可能就没法做得这么漂亮了。
毕竟人人都要吃饭。
卫轩听明白了杨荣的暗示。
感觉今天这一趟银行没白跑。
也算点醒了自己，朋友之间不能光索取不付出，应该有来有往才能走得更长。
神通建行最近这半个月以来对自己的态度挺好。
也确实帮了不少忙。
是应该给他们一点甜头了。
不然光靠一笔存款就让人死心塌地给自己端茶送水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的确不太好看。
卫轩告诉杨经理自己会慎重考虑他的建议。
近期就会给出一个答复。
杨荣听完顿时喜上眉梢。
殷勤满满地帮他拉开网约车的车门，点头哈腰地伺候他上车。
这做派看得前方网约车司机偷偷撇嘴不已。
装什么？
真有钱还叫网约车？
驾驶座上的司机用自己浅薄的眼界衡量世间万物。
然后礼貌地对卫轩说道：“欢迎乘坐叽叽专车，饮用水在茶水位，空调温度若有不适随时沟通调整，后排乘客请系好安全带，我们现在就出发。”
在卫轩乘坐网约车离开后。
杨荣返回银行来到行长办公室。
杜任平期盼地看着他等待答复。
杨荣将卫轩的说法合盘托出。
杜任平的目光越听越暗淡。
到最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对杨荣说：“杨经理，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让你把握好机会，上头一直在关注这个事情，如果我升迁，空出来的位置还能少了你的一份吗？”
杨荣犹豫道：“可卫轩都已经说了会慎重考虑的啊，这还不够吗？”
“考虑？？”杜任平没好气地用手指隔空点他：“在真金白银拿出来之前，哪怕是签下协议都还有变的可能性，亏你做了这么久的客户经理怎么还这么幼稚？”
杨荣沉默了。
他心里有点摇摆不定。
不是不相信卫轩。
而是想不好怎么向行长交待自己相信卫轩这个事实。
杜任平见他半天不说话。
也没再劝解，只是叮嘱道：“我知道你心中有顾忌，毕竟卫轩是你手上最大的客户你不好太过强硬以免得罪他，但是现在已经不是瞻前顾后的时候了，他的支出你也看得到，两周时间少了一千多亿！你敢说他剩下的钱能坚持多久？”
杨荣忍不住开口说：“我相信卫轩，他不是随口敷衍的人，说过会考虑我的建议肯定会有举措的。”
杜任平仿佛第一天认识一样震惊地看着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吗？相信？我很难相信这个词会在你的口中说出来！我告诉你，真花没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趁他还有钱，能救下来多少是多少！听到吗？”
杨荣抿嘴皱眉。
心里还是坚持。
表面却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转身离开了行长办公室。
杜任平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眼中划过一丝失望。
。。。
卫轩一边乘坐网约车。
抵达大巴车站，再换乘大巴慢悠悠地回到了老家县城。
下车步行了十几分钟就到了爸妈家。
上楼。
用钥匙开门。
拧了好几层锁才把防盗门打开。
他无语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内。
感慨万千。
论懂生活还得是老爸老妈。
这刚一拿到钱，除了每天收自己三个一分钱的红包之外，根本不管儿子死活直接收拾行李出门旅游去了！
用卫爸卫常军的话说就是：“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这种事情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留下来还给你添麻烦，所以我们就走得远远的不给你当累赘哈！”
卫轩哭笑不得。
都不稀得点破他。
那是怕给自己当累赘吗？
那是怕自己给他们当累赘吧！！
卫轩关门进屋。
连鞋都不换直接踩进去，把背包丢进衣柜里，象征性地用衣服盖了盖。
再检查屋子里的所有窗户，能锁的全锁好。
煤气水阀电源插座也都统统关闭断开。
最后拉好窗帘清空冰箱和垃圾桶。
转身离开这间空荡荡的房子。
一圈忙下来。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六点多。
手机上再次收到食堂胡姐发来的账单。
居然只有寥寥三人的餐费！
只有老吴、法务冯总和小张哥三人交出了奖励次数。
其余四人竟然都没在食堂用餐！
卫轩看到这种情况。
简直焦头烂额。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免费吃都不在食堂吃？味道不好吗？还是档次不够？
难道还得再跑一趟食堂看看？
老天爷！
烦死了！
他抱着头。
心里抓狂地哀嚎着。
表情仿佛丢失了一个亿。
就在这时。
一辆车在他的身前停下。
车窗降下。
网约车司机疑惑地望着他。
卫轩垂下手，整理表情平复心情。
打开车门上车前往省城。
一路上。
除了跟大脑爷打了声招呼告诉他自己正在去省城的途中。
其余时间都在催促红包群里的六人帮快领红包。
余笑笑和飞机头都挺好，乖乖地把三个红包都领了一遍。
叶安和姚新国两人就有点跳跃了。
姚新国出场就抱怨卫轩丢下公司不管，导致他现在忙到飞起，公司里这么大的项目每天一堆事睡都睡不好。
叶安则是很嚣张地表示，他一分钟不知道多少个亿上下，这么点小红包根本看不上，劝卫轩别浪费时间在红包群，真想搞好关系不如当他爸爸。
魏习文和童晓蕾最干脆。
直接失踪。
一声不吭。
卫轩看着没几个省心的一群人。
强忍把手机砸碎的冲动。
坐在车上闭着眼深呼吸。
害得前头司机以为他晕车，连连问着渴不渴，闷不闷，要不要降温。
不得不说，专车的服务态度就是比普通快车要好一些。
好不容易活着抵达省城香樟市。
天已擦黑。
卫轩懒得坐高铁，干脆打车跨市。
大脑爷就在目的地景区外的大马路上等着。
看到卫轩的网约车开来连忙上前打招呼。
卫轩下车。
望着一副成功人士打扮的大脑爷，心里毫不意外。
不得不说，相比起什么私人飞机啊、航空专线啊、景区别墅啊之类的玩意儿。
一身名牌简直是有钱人最低调的展示方式了。
他走上前。
由于已经没有激活名额，所以放心地跟大脑爷握了握手。
两人重新坐进大脑爷的豪车里。
通过景区门岗一路向着山上开去。
路上。
大脑爷从冰柜里拿了瓶饮料递给卫轩，口中介绍着他这套住所的由来。
原来当初地产商在开发的时候就跟景区谈好了合作。
专门提供一部分绿化造景费用拿来加强景区的环境。
所以才让这个景区在评定中由原本的3A提升到了4A。
也让开发商的房子能够借此卖出更高的价格。
等于是一种相互成就互惠互利的双赢项目。
卫轩看着窗外划过的大片森林，烤着车内热腾腾的暖气，喝着嘴里冰冰凉的冷饮。
心里不停地感慨：
有钱人真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