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的嘲弄事件像是海里一朵小小的浪花，在我和少年此次行程里堪堪才泛起了一丝涟漪。
少年似乎对这海市的地形很熟，他带我穿过一个又一个甲板，最后在一处张灯结彩的阁楼前驻足。
先前还昂首阔步的少年看着阁楼那烫金的牌匾却有些踌躇起来，他压低了草帽侧目抿唇看着我道：“前面就是拍卖行，要进去吗？”
说实话，我并没有什么想要买的。身为云国鲛族的继承者我丝毫不缺东西，对外界人类这些玩意也提不起兴趣。
要不是父王非得让我来闵钟山历练，想要借此觉醒我的性别意识与鲛族历代的记忆传承，我可能还在云绡宫中逗鱼弄虾，不亦乐乎。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那就看看吧。
“看看吧。”我扯过少年的手臂，拉着他向着拍卖行走去。
少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又很快镇定下来。
将紫晶身份卡出示给门口的守卫，我和少年很快就被一个高挑美艳的侍女引进了一个包厢。
“贵客，您需要点什么的话直接摇铃就行。”侍女浅笑，朱唇轻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我点点头，没有多言，侍女也很识趣地退下。
我坐在二楼的包厢里，看着楼下喧闹的场景，属实有点人挤人，鲛挤鲛。
“各位贵宾，下面我们将要进行拍卖的物品是……”
展台上的拍卖师有条不紊地介绍着将要进行拍卖的物品，我从楼上一眼就看出这是人类的女子。
“这家拍卖行是人类开的吗？”我托着腮，手撑在窗棂上，含糊不清地问道。
少年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始终盯着楼下展台的方向。
他从进入这家拍卖行后就一如既往地沉默，但我却觉得他此刻比之前更冷了。
我起身，拍拍他的肩膀，疑惑道：“你想要那个吗？”
此时拍卖师手中展示的是一枚赤红鎏金的凤凰血翡玉佩，其间雕刻的凤凰展翅栩栩如生，仿若下一刻就要翱翔于九天。
“这枚玉佩是……”拍卖师似是介绍到有趣的地方掩嘴娇笑着，随后将额前散落的碎发别到而后，举手投足间有说不出的风情妩媚。
少年的脸色愈加地阴沉，仿若海上暴风雨来临时前的压抑。
“你……”我忍不住又开口。
可少年却别过头来，我从他的眼尾看到了转瞬即逝的一丝恨意。
“我没事。”他简言意骇道。
行吧，少年不说，那我便不问。
“好无聊啊！”我撇嘴吐槽道，眼皮有一耷拉没一耷拉，伸手打个哈欠。
楼下展台上的物品实在是吸引不了我的目光，而房间内桌子上的点心我也不敢随便乱吃。
“那走吧。”少年突然道。
“好吧。”属实太无聊了。
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包厢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是眼前一黑，刺耳、嘈杂的恐慌与尖叫声此起彼伏。
“小偷！”
“有小偷啊！”
“大家快抓小偷！”
“嗳——嗳——”
“谁啊！别踩我！”
“别踩我啊！”
灯下漆黑，场面一度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