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申请调出黄玄经手的心理辅导名单。”
梁小柔立刻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
“黄玄是警方资深顾问，这些年经手的心理辅导，数量很多，怎么样进一步筛选出这个帮凶呢？”
女警蓝嘉文问道。
“这个不难。”
杨旭看向她：“还是紧紧抓住黄玄是什么人这一点来，换成普通人，做事没有规律，很多时候都是随机做事，这种随机性很难确定。
但黄玄不一样，他是极度理智冷酷的高智商。
所以他做事情一定会按照最优解来。
一石三鸟之计如此。
托付生死大事更会如此。
所以这个完全受他控制的帮凶，是绝对完全受他控制的。
普通的把柄不足以让黄玄有如此掌控力。
如果是和帮派牵涉甚深，或者干脆是帮派在警方的卧底，这样的人完全有能力反过来干掉黄玄，抹除威胁。
即便黄玄动用心理战术，搞出什么他死后证据就会公布于众，大家同归于尽的制衡手段，但也并不保险，指不定就会让对方行险直接干掉了他。
所以这个帮凶还必须具有更加受他掌控的软肋。”
“家人！”
女警蓝嘉文脱口而出。
“没错！”
杨旭颔首道：“就是家人，自古以来，质子在京就是帝王控制封疆大吏一个非常有效的手段。
当然前提是这个封疆大吏必须对质子有足够的亲情。
这一点以黄玄的洞察力，可以保证。
现在问题来了，质子在京，在本港这里，这个京又是哪里？”
“伦敦！”
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叫道。
“事发时，黄玄就是在的伦敦！”
女警蓝嘉文眼神发亮。
“质子在京，这种控制，既有强硬性，也有怀柔性。”
杨旭继续分析道：“强硬性不用说，一旦封疆大吏违反皇帝的命令，在京的质子会死的很难看。
而一味的强硬也不是王道。
怀柔性在于京城是天子脚下，繁荣富足，是所有人向往的生活场所。
只要在外的封疆大吏做好自己的本分，为皇帝效忠，那么质子生活在那里，会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堪称是天恩浩荡。
一刚一柔，才能让皇帝对封疆大吏拿捏的死死的，有了完全的掌控力，才能安心托付生死大事。
对于本港的人来说，移民几乎是所有人眼中的进京。
多少本港人累死累活赚钱，就是为了移民出去，享受所谓自由的空气·天堂的生活。
但普通人却又没有这个能力。
普通警察在本港，也属于普通人的范畴。
他们想要让家人移民，是很难很难的。
除非有大人物帮忙。
黄玄恰恰有这个能力。
而且事后掌控更多财富的黄玄，可以给这个帮凶‘在京的质子’更好的生活，只要这个帮凶卖命给他。
你们也是警察，代入想想。
一方面自己要命的把柄被黄玄握在手里，随时有牢狱之灾甚至死无葬身之地，另外一方面，自己的家人孩子可以移民去国外享受更好的生活。
黄玄要你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潜伏观察，暗中引导一下，被算计的一个是淫妇，一个是连环变态杀人狂，你们会反对吗？”
“……”
众人全都沉默了。
他们身为警察，不能说那些不正确的话。
但不用设身处地的去想，他们都已经有了答案。
只能说质子在京，一刚一柔的古老智慧，那是经过几千年考验过的，简单却又极为有用。
换他们，他们也直接选择卖命给黄玄了。
更别说还有一层道德安慰，对付奸夫淫妇嘛，手段过了一点，没关系，在古代，简直就是行侠仗义了。
种种因素加持，的确称得上是将心理战术玩的炉火纯青，有了绝对的掌控力。
“madam，去调查这几个月的出入境记录，移民记录，和黄玄的心理辅导记录交叉对比一下，找到这个及时按响响铃，潜伏控场的帮凶，应该不难。”
杨旭看向梁小柔：“这个逻辑推论，李总督察只要不失智，就反驳不了，应该不会再阻碍你继续调查的。”
“好！”
梁小柔眼神一动，看了杨旭几秒钟，微微颔首。
既是答应。
也是赞叹。
她明白自己在办公室硬顶总督察的话，还是被他读唇语读到了，这才有了这番话。
原本以她要强的性格，她会说一句：“这是我的案子，我全权负责，你们负责执行就是！”
但现在说这话的是杨旭。
她到嘴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了。
因为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到现在，波折不断，能够迅速推近，将种种迷雾拨云见月，靠的全是杨旭。
刚才黄玄说没有杨旭，以她为首的重案组也可以破案，她一向对自己有信心，但在这个案子上，她不得不承认，自己遇上黄玄这种高智商罪犯，根本没能力查出真正的真相。
她是自信！
但却不是自负！
而且就算再自负，遇到杨旭，也很容易让人重新恢复对自己正确的定位。
梁小柔指派一众警员开始分组调查起来。
“阿旭，那我呢？”
毕奇理见众人两两分组去各自调查去了，不满的看向杨旭：“我堂堂双龙神探中的侠义无双小白龙，竟然没事情做了？”
“当然不是。”
杨旭看着他笑道：“他们只是在做前期调查，等会找到这个帮凶后，如何撬开他的嘴，才是重点！
你不会觉得被拿捏死死的对方，会那么容易松口吧？
到时候就要看你的了。”
“啊！”
毕奇理惊呼道：“阿旭，你不会来真的吧？要是这个帮凶是一个堕落的女警花，我倒可以不避凶险，使出浑身解数来撬开她的嘴。
但如果这个帮凶是一个大老爷们，阿旭，我真的做不到啊！”
面对嘴上如此说，但已经嬉皮笑脸的毕奇理，杨旭微微一笑：“撬不开嘴也没关系，只要你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我给你安排的本来也不是主攻，而是利用你的优势，超他后路。”
“……”
毕奇理笑容僵在那里，停顿了几秒钟，一脸惊恐的叫道：“不要啊，阿旭！”
入夜。
忙碌的众人重新回到警局。
“黄玄经手的心理辅导名单拿到了。”
梁小柔将一份文件放在了桌上：“包括他当心理医生以来所有的病人名单，不局限于当警方心理顾问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