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昨晚审讯结果吧。”
杨旭提醒道。
“好。”
毕奇理此刻已经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接过阮梅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然后开始介绍起来。
“这个汤家齐其实也挺可怜的，我们之前在医院调查他，所有人都说他为人很好，也很关心病人。
这并没有错。
也不是他装出来的。
而是在他被妻子出轨前，他就是这样的老好人。
只可惜好人没好报。
他毕业实习后，拿到医生执照，就开始努力赚钱养家。
身上背着读医学院的高额贷款的他，只能在三家医院同时当门诊医生，比实习那一年还忙。
钱赚回家了。
家里不缺钱后，人却没有多少时间在家陪老婆。
不出意外，老婆嫌他不多陪自己，说自己也需要人关心有人照顾，然后遇到一个男人。
虽然只有五字真言中最后两样，小和闲，但还是让她做了糊涂事。
所以有时候多赚钱根本没用，全便宜那些小白脸和小混混了。”
“真是没廉耻！”
外婆听了，不住摇头：“男人在外面赚钱养家，女人却在家里偷汉子，还嫌男人不顾家。
如果不挣钱养家，肯定又要嫌弃男人没用挣不到钱了，这些都是没廉耻的借口，好女人是不会这么做的。”
“后来呢？”
阮梅停笔看向毕奇理。
“这些事情汤家齐并不知道。”
毕奇理接着说道：“我们询问他妻子才知道，当初她老婆生第一胎小产了，是被当医生的丈夫所救。
那时她幡然悔悟，觉得还是自己的丈夫好，和那个情夫断了关系，重回家庭。
几年后，她又怀孕了。
丈夫仿佛开窍了，甚至愿意为了多陪她，而减少了工作量，留出更多时间陪伴她。
这更让她感觉自己选对了丈夫。
整个人都沉浸在幸福中。
当警察找到她，将她带回警局，告诉她，她丈夫是两起奸杀案和一起谋杀案的凶手时，她都惊呆了，完全不相信。
直到我们带她去见了汤家齐，两人一见面，一直不愿意开口的汤家齐，突然就情绪激动起来，这才说出了真相。”
“他是不是知道妻子出轨的事情了？”
阮梅猜到了，同情道。
“只怕不仅如此。”
杨旭说道：“孩子应该也不是他的。”
“啊！”
阮梅惊呼。
“对！”
毕奇理点头道：“第一个儿子，小产被他救下来的是那个情夫的种，一直被他当亲儿子养了这么多年，疼爱有加。
本来他一直都是不知道的。
但是在几个月前，一个车祸的病人被送进医院急救，是他接手救下来的。
病人当时病危时，非要见自己的儿子，亲生儿子小光。
他这才知道妻子几年前就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还让他白养了别人的儿子。”
“真是可怜。”
外婆叹息：“先是救了淫妇和野种，然后又救了奸夫，作为一名医生，他是尽职的，但对于一个男人，事后该多痛苦，也难怪会心理变态了，是这个一切向钱看，出轨如吃饭的社会逼疯了他啊。”
“外婆说的在理。”
毕奇理附和道：“他盯上的女人，一个舞女，一个小姐，还有一个偷情的富太太，都不算是什么好人，不过这样连环犯罪，还是过了一点，总有一天会伤害真正的无辜。”
“阿旭，他会怎么样？”
阮梅担心的看向杨旭。
“原本如果只有前两起奸杀案，上了法庭，因为被杀的对象工作性质的特殊性，陪审团和法官会同情他，酌情轻判的。”
杨旭解释：“但是黄太太是亿万富婆，社会影响力很大，所以轻判是不可能了。
多半会被判死刑。
不过本港虽然有死刑，但已经多年不执行死刑了，最后会是终身监禁。”
“汤家齐老婆知道前因后果后，一个劲的流泪说是自己害了丈夫。”
毕奇理说道：“还说她一定会带好两个孩子，等他出来，阿旭，你相不相信？”
“我信！”
阮梅脱口而出。
杨旭和毕奇理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但是毕奇理已经会意。
杨旭对这个保证是不看好的。
也是。
婚礼上誓词还说的比这更动人十倍，但看看本港重案组牵扯到的凶杀案，全部都有婚外情，将结婚誓词映衬的可笑无比。
汤家齐的老婆在婚礼上也说过誓词，结果又怎么样了，现在情绪上头了，自我感动一番，觉得自己对不起丈夫，发誓自己会等他出来。
可时间一长，当初上头的情绪退去，空虚寂寞冷的情绪再次持续不断的涌来，终生监禁的丈夫减刑出狱遥遥无期，再遇上新人，还有多大的可能性继续等下去？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等不下去。
杨旭不说话，就是不想阮梅失去对纯粹爱情的幻想罢了。
“你问了吗？”
杨旭问出了关键。
“我问了！”
毕奇理知道杨旭说的是什么，解释道：“汤家齐并不认识黄玄，他之所以盯上黄太太，是因为他在走廊上走过他们夫妻身边时，闻到了黄太太身上的嫉妒香水味，注意到她，偷听到他们谈话，知道黄太太果然也是那种出轨的坏女人，这才开始跟踪黄太太。
然后趁着黄玄离港，开始动手。我也问过他为什么要等黄玄离港，而不是趁着黄玄在港不在家却没有时间证人的时候动手，这样能更好的掩盖自己的身份，嫁祸给黄玄。
他说黄玄是个好人，也是和他一样的可怜人，他不想连累他。”
“眼光果然不行。”
杨旭摇头道：“看错了自己的妻子，看错了警方的钓鱼执法，更看错了黄玄！”
“黄玄是被害的黄太太的丈夫？”
阮梅问道：“你们还是怀疑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他是！”
杨旭点头：“只可惜太过聪明，将汤家齐玩弄于鼓掌之中还说他的好，借刀杀人报复了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妻子，恶心了妻子的情夫，还将获得妻子的亿万家产。
偏偏就算知道是他引导的，但却没有直接证据来证明他是故意的，因为一切都是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引导出来的，如何选择却是汤家齐自己做的决定。”
“玩战术玩心理的心果然都太脏了。”
毕奇理仔细想想，发现的确如此，再次感叹：“阿旭，那这个案子就这么结束了？”
“不！”
杨旭起身：“我们去警局！这件案子我还没说结束，那就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