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躺在病床上的林老爷子突然瞪大眼睛，挣扎想要引起注意，可惜林瑶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她在看向护工的眼神冷了几分，“没听见吗？”
话是冷的，护工只能应下，在看林老爷子一眼后，她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开病房，顺带关上病房门。
林瑶在看向林老爷子的时候，可以明显看到林老爷子眼底的怒气，这怒气倒是来的可笑，不过就是困顿之兽的无能狂怒罢了。
“怎么了？”林瑶讽刺一下，“这么看着我，是恨我把你的宝贝孙女林瑶赶走了吗？”
应该是了。
可惜她就是把她赶走了又如何！
“怎么办呢！”看着林老爷子眼底的恨意，林瑶冷笑一声，继续道，“我已经把她赶走了，你要不打电话给她，让她回来？”
这话是故意的，故意刺激林老爷子的，在明知道林老爷子完全动不了的情况下，用这话刺激他。
果然，林老爷子在听到林瑶这话后，情绪瞬间激动起来，连带着他的眼瞳都开始剧烈颤抖着。
林瑶站在一边，看着林老爷子这反应，忍不住笑了，继而，她继续说，“对不起啊！爷爷，我差点忘记了，你现在都已经成了连话都说不出的植物人了呢，还怎么给你的宝贝孙女打电话呢！”
已经不可能了，这话无疑是在往林老爷子心口上捅刀子，而且捅的毫不手软，林老爷子在听到林瑶这番话后，他心痛地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是悲哀，亦或者是后悔，还是失望，又或者是其他？
林瑶不在乎，甚至在想完这些之后，还觉得有些庆幸，庆幸他现在变成这样。
于是，她继续火上浇油道，“可惜啊！爷爷，我都忘记你不能说话了。”
既然不能说话了，那就意味着一切都死无对证了。
“所以啊！爷爷。”林瑶话说到这里，拉过林老爷子的手。
感受到林老爷子恐慌的她继续道，“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躺在这里，我会让人好好照顾你的。”
*
顾霖把林燃拉走，林燃还在茶言茶语，顾霖听的看了她一眼。
“对不起，顾哥哥。”林燃眨巴一下眼睛，略显无辜地看着顾霖，“要不是我，你和姐姐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话说到这里，林燃眼角都有些泛红了，顾霖听的眼角直抽了好几下，若不是他知道她心头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还真相信她的鬼话。
可见林燃说的这么起劲的情况下，顾霖到底还是快要脱口而出的话，转而问道，“你真觉得对不起我？”
“真的。”林燃这一次回的可真诚了，真诚的估摸着她自己都快相信她这鬼话了。
可惜，顾霖不相信，但也没反驳她，就这么看着她演了一会儿，他“嗯”了一声，不在多说，拉着林燃，转身离开。
林燃跟在顾霖身后，“哥哥，你是不是很恨我。”
顾霖不回。
“哥哥，我就知道你很恨我。”林燃越演还越起劲。
顾霖真担心她演到最后，直接给他现场表演一场大型哭戏。
于是，他直接回了林燃，“没有。”
林燃着实不相信顾霖这鬼话，她都把他和林瑶拆散了，他居然不恨她，这是把她当三岁小孩哄着玩呢！
“真的？”林燃问。
顾霖：“假的。”
林燃：“……”
得，果然恨她，恨她就对了，到时候她一定要他啪啪打脸，让他看一下谁才是上位者。
回到秦家老宅，秦启正问了一下林燃的身体状况，林燃回问题不大。
秦启正便没在多问，转而问了一下林老爷子的情况，顾霖简单地回了一点。
秦启正思索了一下，只简单地回了一些后，便没在继续问下去。
晚上，林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有些睡不着，她正要起身的时候，腰突然被人勾住，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带入怀中。
“睡觉。”顾霖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林燃反应了一会儿，也没在挣扎，只闭眼，乖巧地睡下。
睡梦里，她又看到林老爷子，他躺在血泊里，向她伸出手，唇瓣一张一合，“林燃，救救爷爷。”
声音很是绝望，刺的林燃一下从噩梦里惊醒，翻坐起来。
“啪”的一声，卧室的灯就在此时被一下打开。
林燃一个转身，直接扑进顾霖怀中，抱住顾霖，“全是血。”
顾霖身体僵了一下，只一瞬恢复自然，沉默了一会儿，他一手揽着林燃的腰，将其环抱着，另一手落在林燃的发顶上，动作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我在。”
“全是血。”林燃肩膀在发抖，她该恨他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之后，忽的感觉到悲哀，从所未有的悲哀。
顾霖“嗯”了一声，动作温柔地拍了拍林燃的背脊，一点点地安抚着情绪，等到林燃稍微缓冲过来后，他这才开口，“梦到了什么？”
老头子，他躺在血泊里，向她求救！
他有什么资格向她求救！
当年她为了她妈妈向他求救的时候，他又何尝向她的妈妈伸出手援助之手，现在向她求救，不觉得已经晚了吗？
“没什么。”想到此，林燃当即回了顾霖。
顾霖沉默地看着她。
林燃不想和顾霖扯这么多有关于林老爷子的事，没必要，她垂了垂眼帘，压下翻涌上心头的情绪后，下意识地就要脱离顾霖的怀抱。
却不想，顾霖就在这时一下收紧了扣住林燃的腰的手，直接把她带入怀中。
林燃怔了几秒，掀起眼睫，疑惑地看向顾霖，“哥哥。”
话落，顾霖并未说话，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林燃以为他要干出什么似的，他却只是动作温柔地放开她，顺手轻揉了一下她的脑袋，“睡吧！”
林燃听闻，下意识地仰头看了顾霖一眼。
却不想，直接和顾霖的视线撞了一个正着，他一挑眉，“怎么，睡不着？”
是睡不着！
尤其是和他待在一起，就更睡不着了，只要一闭眼就可以想到他以前护着林瑶的样子。
她心口的怒火，这会儿又有点压不住了！
在看顾霖的时候，林燃一下抱住顾霖的腰，“哥哥陪我吧！只要有哥哥陪我，我就不怕做噩梦了。”
一番油腻话，顾霖听完，也没反驳她，只动作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睡吧！我不走，就在这里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