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之远垂着眸，一直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程于婧注意到，赶紧从牧之远身上下来。
她往后倒退两步，擦干净脸上的水，也没有说声谢，那么要面子，又在众人面前丢了人，很尴尬，低着头扭身继续往里面走。
不过有刚才的惊吓，实在心有余悸，后面就惜命多了。
浪潮过来时候，时不时都会瞟一眼牧之远，确认他就在身边才放心。
本来膝盖被磕了一下也没有太当回事，四五点钟的时候，玩完一圈出来，一直觉得走路异样，低头一瞧，早就一片淤青，而且还渗了血，被水这么一泡，又是这么久，伤口有些发白。
自然是不能再下水，那也就没什么好玩的，三个人提前打道回府。
晚上，程于婧被安排在前副驾驶位，程阳在后面抱着手臂昏昏欲睡，牧之远开车，走了两个路口，他忍不住往她膝盖上扫一眼。
“用不用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
轻伤而已，程于婧也没有矫情到那个份上。
“不用”
两人无意间又对上视线，她则依旧很快的转开。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最近几天牧之远做的事，确实超乎了程于婧的想象。
她一直都把自己对牧之远的需要一降再降，降得很低。
那个礼物倒还好，给程阳升职也没什么，毕竟她不是伏地魔，界限划得很清楚。
主要是中午的那个烤冷面，是他牺牲时间做的，还有下午一块去水上世界···
大概是对他不抱任何希望，才让程于婧这么好打发，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温暖。
程于婧想要的，其实一直都很简单很简单，那就是被爱和陪伴。
而陪伴，也正是体现爱的一种方式。
在这一刻，程于婧恍惚中觉得，牧之远或许对她也有那么一丝丝的····感情？
她眨了眨眼，打住自己不去想，赶紧去看窗外，数外面一颗又一颗，从自己眼前掠过去的大树。
直到了程家，她推门下车，刚走两步，牧之远却没有把车子停进去车库，只是下来，扶着车门吩咐程阳，“好好照顾你姐，我晚上有个饭局，现在就得走”
程于婧下意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马上七点，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程阳多嘴问了句：“去哪聚啊？喝酒的话我去送你，回头再接你？”
牧之远说：“普通饭局，就在沁水阁酒楼”
她没说什么，开门进去。
牧之远随后驱车离开。
到家以后，程阳吆喝着她摔伤了，母亲正在厨房帮阿姨摘菜，赶紧出来。
程于婧说着‘没什么事’，还是被按到沙发上，母亲去拿医药箱，阿姨帮她清理伤口。
这个天气害怕感染，毕竟女孩子皮肤娇嫩，到时候膝盖留疤就不好了，于是阿姨还给简单过了一层纱布。
没清理的时候还好，这会感觉到痛了，上楼都是一瘸一拐的。
父亲是个老封建，听说了有些生气，问是谁的主意去的地方，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穿着泳衣去玩那个。
程阳再一次中招，被父亲又是一顿教训。
罢了还说：“你姐回头都被你带坏了”
程阳有些无辜，到这里才反驳了一句：“这话说的，搞不好我姐变坏的时候我还没桌子高，怎么就是我带坏的？”
程于婧正坐在楼梯口吃水果，一边吃水果一边欣赏下面的场景，听到这里简直哭笑不得。
父亲背对着她，于是趁着父亲不注意，探出胳膊用力握拳，威胁他不要乱说。
这次程阳竟然很不屑的白了她一眼。
本事没见长，脾气见长啊。
这一场戏剧结束，程于婧回自己卧室，想也没想躺下。
这几天牧之远一直住在这里，她刚躺下就感觉到硌得慌，回头一摸，从枕头一旁摸出来一枚精致的打火机。
拿在手里细细把玩，在想什么。
白天太累，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也不知过去多久，一直在做奇奇怪怪的梦，
恍然惊醒，睁开眼便感觉到膝盖上的疼痛。
一时间还有些口干舌燥，程于婧从床上爬起来，才意识到在自己房间睡着了。
也不知道今晚牧之远还来不来这边住，她还是去姐姐房间吧，免得人家喝酒回来误以为自己投怀送抱，故意接着他酒后乱那什么。
想到这里便起来，散乱着头发，打着哈欠去旁边卧室。
走到一半发觉手机落下，又折返回去。
再看一眼时间，深夜十二点半了、
牧之远参加饭局还没回来。
她点开手机屏幕，看到两个未接语音，还有一个杜颖发来的视频。
不用想也知道杜颖又去酒吧了，她摇了摇头，随手点开。
谁知道这次却不是酒吧，是某个娱乐场所。
视频一开头，杜颖对镜头挤眉弄眼，往旁边伸手指了指。
发这种视屏做什么？
程于婧觉得又好笑又无语，眉头舒展开，正要退出去，镜头闪了闪。
对面们打开，有人出来，镜头顺势对准了某个豪华包厢，里面有几位穿着随意的男士，还有几个pei·酒·女郎。
程于婧一眼就认出来牧之远。
恰好这个时候，坐他旁边的男士拉了一把，这姑娘娇笑一声，顺势挤到两人中间，然后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朝牧之远嘴边送。
牧之远正在跟一旁的男士说话，酒杯碰到下巴他又转过来脸，看了一眼杯子，对姑娘说了句什么，接过去一饮而尽。
随后继续说话，但他身边的姑娘，却把手搭在了牧之远手腕处，轻手轻脚的帮他整理袖口上的褶皱。
牧之远回头又瞧了姑娘一眼，一副见惯了场面的样子，继续与人攀谈，任由那绿茶婊的小动作。
播放到这里，视频结束。
程于婧虽然有想过牧之远出入风月场所可能会经历什么，但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亲眼看到这一幕，冲击力还是很大很大的。
她恍惚了很久才回过神。
杜颖又发了消息。【你们家牧总真骚。】
程于婧唇线抿的很紧很紧，甚至都有些苍白。
关掉手机，没有回复杜颖的消息。
杜颖是知道她近期的打算的，要不然也不会把这种视频发给她，给她平白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