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界外，各大族裔的舰队仿佛幽灵般悬浮，其中只留有少量人员。
沈然转瞬间收敛笑意。
几道探测波扫过自己。
这倒不是需要担忧的。
一线高手几乎都在山海界里面，并且外界这会儿应该也不知晓山海界中的变故。
“那不是献尊学者吗？”其中一艘三叶虫制式、暗黑风格的指挥舰。
舰内，几名身负黑色甲胄的男女，立即进入到认真状态。
画面放大。
可以清晰地看见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近来的焦点人物，沈然。
另一个尽管鲜有张扬，但对各方派系高层来说都不可能不了解，
正是沈然的老师，山海界内的献尊学者。
“怎么出来了？”
不只这一艘，其他舰船内的人也提起精神。
“老师，你好点了没有？”沈然忽然再看向献尊。
献尊沙哑地开口，
“你选择了一个最坏的结局。”
“应该是恢复了不少。”
沈然不做多语。他看向前方，然后选中一艘比较熟悉的舰船。
是黄金之国的。
“开门。让我进来。”
沈然向那艘舰船正常发去神念。
等到进入那艘舰船内部后，几名黄金之国的人员才发声询问。
“座谈会正进行在关键时刻。”
沈然神色平常，看不出有任何问题。
他步履轻快，说，“大家要求我们当众演示一遍混沌符文。但因为山海界的影响，老师他出了一次错，受了反噬。”
几人不疑有他。
尤其听到“混沌符文”一词，在场的几个小高层都跟招呼小祖宗似的。
“那现在是要怎么做？我们可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一名中年女子看献尊，又赶紧暗中吩咐下属，“快去把神树露给献尊学者取来！”
沈然突然停下脚步。
他眉头一拧。
在场几人的心跟着被拧了起来。
“当然是出来，在外面重新构筑一遍混沌符文。”
沈然暗含愤懑与郁气，又冷淡道，“你们...先出去。留给我一个独立的空间。”
闻言，几名黄金之国的小高层相视一眼。
“怎么了。”沈然再加重语气，浑似受了什么气，给人以我心情很不好的感觉。
“也可以。”
“行。就是不知，大概需要多久呢？”
几人深知事情的重大性，宇宙霸主们几乎都派出了顶尖战力，并且各方牵制，存在着巨大的利益交换与矛盾冲突。
万一因为自己，影响了如此重要的大事件。大家还是不敢承担哪怕一丁点的“风险责任”。
沈然幽幽地看着那个提问者，直到说出“很快”，后者心里才松了口气。
几人不再逗留，赶忙离开这艘飞船，去到附近另一艘隶属于黄金之国的战舰。
如此一来，
这艘黄金之国的高级战舰就只剩下了沈然与献尊两人。
沈然余光一瞥，这里面应该还有对方的监控。
“老师。”
沈然传音，“要是你有所好转，能出手帮忙一下吗？”
献尊的双眼虽然恢复了，但连同光亮一起，仿佛都被沈然给收走了。
“强来的话，他们恐怕会立马做出反应。”
沈然说道，“最好的是，能够顺利入侵、修改这艘飞船的控制权。”
“我可以理解你。”
突然，献尊看向自说自话的沈然，“但是，为什么？”
沈然转过身，
终于面对起这个蓄着胡须、双目深邃的中年人，
“要是你真的理解我，就请帮我修改这艘飞船的控制权。
让我尽快可以赶回家，
转移并保护好我的家人好吗？”
两目相视。
沈然仿佛一座坚定的大山。
献尊的眼底泛起一刹那的涟漪。
下一秒，
他抬起右手，手掌间幻化出一条条光线，随后那些光线延伸、进入这艘飞船的舰体中。
沈然看着，突然道，“进入亚空间，全速航行。”
献尊闭上双眼。
飞船引擎启动，
空间震颤。
山海界外。
原先那部分黄金之国的人马，突然张口结舌。
“沈然他怎么把我们的船开跑了！！！”
一名蚀月家族的干部，夸张地大叫，浑似火石落在了脚背上。
随着虚空压制到一个极致的点，光源引爆。
那艘舰船消失在了宇宙中。
......
亚空间，宇宙向世人展示出她更为深邃、多元化的一面。
献尊倚靠在冷冰冰的墙体上，面无表情地凝望着窗外。
......失败了。
自己不留余力地进行引导，但事情还是最终走向了最坏的下场。
献尊看过去。
沈然此时正盘坐在地面。
飞船内静悄悄地。
预计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到达目的地。
对于沈然来说，当下的首要目标肯定是回子宇宙。
“这个笨蛋...”
原本，按照自己的设想，沈然是一定要留在山海界！
哒...
蓦然间，安静得落针可闻的飞船内部。门外突兀响起脚步声。
献尊眼神微动。
哒...
脚步声在通道中回荡。
飞船此时正全速航行在亚空间中。
此前自己接管这艘飞船的时候，从里到外感知过一遍，不可能还有除自己和沈然的第三者。
献尊再看向沈然。
沈然依旧处于入定状态中。
献尊将手掌贴在地面，释放出感知波动，紧接着心中一惊。
“飞船的庇护结界有一处产生了错乱。什么时候？”
他盯着舱室大门，眼神一瞬不瞬。
哒...
脚步声就在门外。
像是有个未知生物正在走动。
献尊警觉地刚要站起。
“啪！”
一只手突然抓住他。
沈然依旧还坐在地面，只是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
黑发下，右眼浮现出微弱的标志性深渊符号。
“是它们。”沈然开口道，“暂时还没有完全入侵现实。都是虚障，别被影响了。”
“它们？”献尊自然知道沈然说的是什么，“被锁定了？”
“嗯。”
沈然颔首，“吸收老师你的深渊能量导致的。”
献尊安静了下，解释，“我是想要利用深渊制造外部压力，致使万物母貘、解兽、星神能暂时联手，转移走一部分他们那时对你的关注。”
“明白。”
沈然平静地回道，“没事。”
献尊调整心态，坐了回去。
“哒”
“哒”
门外，飞船内部的走动声一直都在。
深渊的影响，分为两个层面。
一个是对个体的，一个是对现实世界。前者类似精神蛊惑，心智层面的影响。后者则是真正的“厉鬼降于现世”。
后者比较难，因为需要对现实世界进行一定程度的侵袭。
通常下，要接近墟界那种环境才最适合深渊快速滋生、降临。
献尊看沈然的侧脸，
发觉后者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很是平和。
.......
其实。
还有一点。
沈然清楚，“它们这是在时刻标记我。”
在不为人知的亚空间深处。一处由多个腐烂掉的“膜泡世界”形成的大型深渊菌地中，
一道恐怖的魔神身影走出。
飞船中，沈然脸色静和，内心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它们的魔神体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