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
孟妗无奈，“我现在很难受，别说这种话气我。”
“……可是，沈司闻那边应该可以找到厉害的医生，你还能去国外治病，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这样的机会，为什么要放弃？你不应该自己赌气，让自己受委屈，让沈司闻好过才对啊！”
“等我精神好点了，我来跟你细说，好吗娇娇？”
孟妗这样说，秦娇才安静了下来，“我去问问医生你这个应该怎么办。”
孟妗点点头，“去吧，记得要冷静。”
“知道了。”
秦娇出了病房，一撇嘴，眼泪又啪嗒啪嗒直掉。
沈司闻已经不在了，她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无声哭泣。
……
孟妗在秦娇的强烈要求下，在医院里住了一晚上。
凌晨的时候有护士来给她抽了好几管血去做检查，她没了睡意，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拿出手机，给纪星尘发了条消息。
【我的事情还希望您对沈司闻保密。】
本以为纪星尘现在已经睡了，没想到，她消息刚发过去，纪星尘就回了。
【我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我会替你保密的。】
孟妗本想回个谢谢，纪星尘又问：【好些了吗？打算怎么办？积极治疗吗？我可以帮你问问这方面很厉害的专家。】
【不用了。谢谢你，纪先生。】
孟妗回复完，难受得厉害，才关了手机，翻身下床去洗手间吐。
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反正第二天早上是被医生叫醒的。
“检查结果出来了，好消息是您现在的情况比预想中要好一点，癌细胞还没扩散，坏消息是……您怀孕了，妊娠四周半。”
“轰——”
孟妗的脑子里，炸开了。
她怔怔地看向医生，“我怀孕了？”
“是的，现在的情况很显然，这个孩子是不能要的。不具备留下来的条件，而且您这段时间还在吃药。”
医生后面说的什么她也没有听清，脑子里嗡嗡的一片空白。
“孟小姐？”
“对不起，我现在需要，需要缓一缓，我晚点再找您……”
孟妗听不见自己说了些什么，仿佛双耳失聪一样，只能感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她怀孕了……
她怀孕了！
按着时间线算，大概就是她第一次，听说舒晴回来的晚上。
为什么，为什么？
她已经落得这种境地了，老天爷还要跟她开这种玩笑？！
她有些崩溃，无意识地焦躁地掐着自己的手腕，连手腕被掐得发红都没有感觉。
“妗妗？”
秦娇买完住院要用的东西回来，一眼就看见孟妗不对劲，忙过来抓住她的手，“怎么了？妗妗，发生什么事情了？妗妗，醒醒！”
孟妗恍然发现自己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她回头，怔怔地看了秦娇一眼，终是绷不住了，眼泪像决了堤一般涌了出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到她都累了，哭到眼前一片黑暗，她又沉沉睡去。
再醒来，外面已经天黑了。
秦娇坐在她的病床边发呆，一天下来，她已经憔悴了不少。
看到孟妗醒了，她什么都没说，只上前抓住孟妗的手，眼睛跟着红了。
“妗妗，没事的，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
孟妗的精神前所未有的差，这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哑着嗓子道：“谢谢你，娇娇。”
“我们可是好姐妹……”
秦娇说着，眼泪又有些止不住了，她不想孟妗看到她流眼泪，便扭头看向窗外。
“妗妗，早上沈司闻又来过一次，还好我已经跟医生打了招呼，你放心，医生没有把你的情况告诉他，要不，我们还是转院吧，我让小马哥问了下这方面最有名的医院在哪里，他已经把消息都发给我了。”
孟妗看着她的背影，哑然道：“好。”
秦娇第二天早上就带着她不顾医生的劝告，就坚持申请出院。
随后帮她转到了城东的附属医院。
这边不如那边的私立医院，没有独立的特别病房，病人特别多，孟妗的床位要排到一个星期以后才有。
不过还好，她现在不需要什么治疗手段，干脆放弃了住院，跟着秦娇回了家。
秦娇明令禁止她再出去乱跑，她上个厕所，秦娇都不放心地跟在她的身后，把孟妗整得有些哭笑不得。
“娇娇，其实我没事的，胃疼的时候我会跟你说的，我现在跟正常人其实没有什么两样。”
“我才不听。你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你是雪上加霜，肚子里还有个宝宝呢！”
听到宝宝这两个字，孟妗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
秦娇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忙起身跟孟妗道歉，“对不起妗妗，我以后说话会注意些，你不要生气。”
“我没生气。”
孟妗苦涩地笑了笑，转而在床沿边坐下。
“反正我生病了，这个孩子也不能要，只是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承受不住去做流产手术了，娇娇，我已经看得很开了，你不用担心我。”
秦娇看着她黯淡无光的脸，很多话卡在喉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点了点头，“妗妗，那我们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等那边的医院排到了床位，咱们就入院，你可是答应我了，不管医生说用什么样的治疗方式，你都要配合！”
孟妗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好。”
“那好，我去给你做饭！我找了一些养胃的食谱，你多少吃点，会舒服些。”
秦娇在厨房手忙脚乱，孟妗看着她一个做饭小白努力的样子，突然有些泪目。
秦娇都没有放弃，她却在之前，害怕治疗带来的一切后果，怕自己治病的时候没能照顾倪娟，怕倪娟担心过度，什么都不愿意去尝试。
可是现在，有个人在身边陪着，她好像突然有了力量。
如果做手术可以让她多活几天，她也一定会去做，她想坚持看到娇娇过得更好，看到倪娟康复。
不知不觉中，她的眼前已经雾蒙蒙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