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笙坐上去，抬手拂过宿阳背上那光鲜亮丽的红色羽毛，眨眼间，红色羽毛便变成了黑色。
宿阳：“！！！”
她浑身羽毛都炸了。
银笙淡声解释：“你这身红毛太招摇了。”
宿阳扭着脑袋，圆圆的眼睛愤怒地瞪银笙一眼，随后挥动翅膀飞向空中。
穿过灵界大门，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荒原。
宿阳看着一阵唏嘘：“我记得这儿以前是片林子来着，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个鬼样，一丝灵气都没有。”
银笙没说话，盘腿坐着感应灵绝的气息。
但都一无所获。
直到抵达人界后，她才在帝京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灵力，不知道具体位置。
宿阳在城外的树林里落下，化作人形，兴奋地望着人来人往的城门：“人界好热闹啊。”
她抬脚就朝城门过去，没走几步，又被银笙提着后领拉了回来：“为了防止你给我惹麻烦，还是立个契约为好。”
宿阳：“……”
银笙双手结印，手掌间浮现出几缕如丝线般的红光，红光随着她的动作形成一个图案，化作一枚红色花瓣印记落在宿阳眉心。
宿阳感觉眉心有些凉意，忍不住伸手摸了下。
银笙放下手，抬脚朝城门走去，清冽的嗓音淡淡传来：“等回去后，契约自会解开。”
宿阳迈着小短腿追上银笙：“这么说，我可以不用跟着你了？”
“嗯。”
“太好了！”宿阳顿时喜出望外，蹦蹦跳跳地越过银笙，走向城门。
城门有穿戴盔甲的士兵看守，只有持有路引才能进入。
银笙和宿阳直接隐身进城。
……
城内。
宿阳看着眼前这热闹繁华的大街，满足地吸了口气。
她最喜爱人界的美食了。
尤其是甜食。
宿阳迫不及待地直奔糕点铺。
银笙问她：“你有钱吗？”
宿阳眨了眨眼睛：“我买东西从来不给钱的。”
她都是和老板打一架。
老板打不过她，就乖乖把食物给她了。
银笙：“……”
“所以，你被打入九幽是不是因为买东西没给钱？”
“那倒不是。”宿阳挠了挠脑袋，有些郁闷道：“我去神界游玩时，有几个上神非要与我比试，我以为他们很厉害，就用了十成的修为，谁知道下手太重，失手把他们打死了，然后天帝就把我打入九幽了。”
银笙：“不愧是你。”
宿阳小脸担忧道：“万一神界因为我买东西没给钱，把我关进神界大牢怎么办？”
银笙揉乱她的头发，微笑着说：“这是你的事。”
宿阳看着糕点铺里的糕点，咽了咽口水，她已经很久没吃过人界的甜食了。
虽然以她的修为不吃东西也没事，可她就是馋。
这好不容易从云栖出来，若是吃不到，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降道天雷劈了她呢……
宿阳这个想法刚落下，头顶突然轰隆一声。
雷声在头顶炸开，像是要劈在她身上。
吓得宿阳慌忙抱紧脑袋蹲下，豆大的雨点从空中落下，雨势很快便大了起来。
她看着落在地面的雨滴，松了口气：“原来是下雨了。”
她扭头看向银笙，却见她已经进到对面的客栈，宿阳依依不舍地看了眼面前的糕点铺，双手遮着头朝对面的客栈跑去。
银笙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放着一壶热茶，她支着下巴，目光随意扫过街上的行人。
宿阳浑身湿透地坐在她对面，笑得一脸乖巧。
银笙收回视线，执起茶杯喝了口茶。
刚放下茶杯，宿阳就一脸狗腿地提起茶壶给她续满，随后捧着小脸看她。
银笙挑了挑眉：“想跟我借钱？”
“嗯嗯嗯。”宿阳忙不迭地点头，语气里满是羡慕：“你身为九幽之主，肯定不差钱吧？”
银笙笑了笑：“那倒是。”
宿阳搓了搓手：“所以……”
银笙：“所以，我为什么要借给你呢？”
“我们是朋友啊。”宿阳双手撑着桌面，凑到银笙面前：“你忘了我们的曾经吗？！”
银笙伸出食指抵着她的脑袋，把人推回去：“你有还钱的能力吗？”
“……”
宿阳瞬间恹了。
银笙慢悠悠道：“你这样的，勉强能做个丫鬟。”
宿阳怒了：“我堂堂凶兽一族，怎么能屈尊降贵给你做丫鬟！！”
“不是给我。”银笙目光转向不远处的花楼，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是给那些凡人。”
“那就更不可能了！”宿阳瞅了眼不远处的花楼，虽然外面看着很是气派，但她知道里面是什么地方。
银笙：“你若是进去，便可以领两份月钱。”
宿阳问：“两份月钱是多少？”
银笙用食指在桌面写了几个字：“大概这个数。”
宿阳惊呆了：“这么多！”
银笙收回手，笑吟吟地问：“去吗？”
“去去去。”宿阳看向不远处的花楼，握紧拳头：“无论那里面有什么妖魔鬼怪，我都去定了！”
等雨停后，天也暗了下来。
银笙和宿阳走出客栈，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变换模样。
宿阳看着这身破烂补丁的衣服，有些不能接受：“这衣服也太破太丑了。”
银笙换了身洗得发旧的衣裙，容貌清秀病弱，用帕子捂着唇，看着弱不经风的模样。
她咳嗽了几声，面容愈发苍白，仿佛下一刻就咳断气了。
宿阳看着都发愁。
银笙拿开帕子，淡声道：“一会儿进去后你别说话，掉几滴眼泪就行。”
宿阳面露难色：“我觉得掉眼泪更有难度啊。”
银笙安慰她：“放心，若你实在哭不出来，我会帮你的。”
宿阳感动了一瞬：“你真好。”
“走吧，花楼也该开门做生意了。”银笙伸出手，示意宿阳扶着她。
两人朝花楼大门走去，这家花楼是帝京最大的青楼，里面不仅有女子，还有男子。
每日来这儿的客人不计其数，且非富即贵。
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
宿阳扶着银笙走到花楼门口，被看门的两名小厮拦下。
银笙咳了几声，有气无力地开口：“两位小哥，先前听说这儿招杂役，不知现在还招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