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点常然没有什么意见，总有人要牺牲，不过是牺牲的时间早晚。
就算在外面也一样。
如果人可以长生，那么为了争夺生存资源而发生的杀戮并不会少。
自然死亡就是大自然为人类作出的选择，让不再适宜生存的人去牺牲，释放更多的资源给其他人。
这里也一样，少部分人的死亡，去换更多人的生存机会。
只是……越到上面人越少，利益的冲突恐怕只会更加明显。
常然沉默片刻，开口道：“想出去不难，一句话的事，但你得先告诉我们，除了列车停靠的时候以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能去别的车厢？”
男人摇摇头，一脸无奈：“没有了，你们就不应该上这一节车厢。”说着男人似是意识到了什么问题一般，“不对啊，你们几个是怎么上来的？你们应该上不来才对。”
一句话问得常然几人心底发凉。
“上不来？”常然逼近几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上来的时候可没有遭遇什么阻拦，车门就那么打开了，他们就上来了。
男人说完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又慌忙低下了头：“没什么，总会有那么几个例外的。”
看他那副不想继续说下去的样子，常然也懒得继续追问。
男人偏过头，看了一眼一号车厢的方向：“没关系，待会停靠了，你们就可以走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男人也不提什么离开的事情了，一个人缩到角落里，似乎比起离开这里，不能说出口的真相更为重要。
他蜷缩着，目光呆滞，口中念念有词，目光还时不时地瞥向常然几人，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随着列车的前行，一号车厢内的灯光再次亮了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外面的那些怪物。
“砰！”
车窗被拍的一震，那些人脸上又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众人面面相觑，目光又落在了常然几人身上。
他们心里再清楚不过，就凭他们现在的状态什么也干不了。
那个男人也还在犹豫着，目光不停在其他乘客和常然几人之中徘徊，目光越来越疯狂，两个人几乎快要到了癫狂的状态。
他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尽可能把自己的注意力没有放在他身上。
只要列车停靠他们就能离开，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突然那个男人倒了下来，在地上骨碌骨碌的滚动，对于现在这个状态还不太适应，无法像叶晴那样如愿操控自己的身体。
他吃力地滚了过来，在地上转了这么几圈人都快吐了。
看着常然几人，目光中有一丝渴望。
“你们知不知道那些神究竟是什么玩意？”
一个问题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告诉他们什么。
常然敏锐察觉到这人在跟他们玩文字游戏，话可以理解为他们知不知道神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也可以理解为他们所知道的事例并不是真的神。
既然有东西可以成神，那么当然也可以造神。
谁知道现在掌管他们的神，是不是被创造出来的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常然选择装傻充愣。
什么都不知道，最容易让人放下警惕，当然，也会成为被利用的对象。
从这人话里行间的意思来看，这个风险还算值得。
听到这话，男人脸上出现了一抹失望的神色：“看来你们还什么都不知道……”
常然冷笑一声：“故弄玄虚。”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男人勃然大怒，“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地球上哪里有过这样的神明？！”
常然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只不过在高压的环境下，他们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时间来想这些事。
就如同他们在之前翻阅到的资料中显示的那样，出现在这里的神明都来源于一个小众部落，但文字记载中并没有提到这个部落位于什么地方，存在于什么时间。
毫无来由的一段话，简直就像是为了敷衍他们，而刻意放在那里的一样。
是个人都会注意到这一丝异常，不过是有没有精力去想罢了。
见着常然停下了脚步，似乎有了些许动摇，男人更加迫切想要说更多，却被人捂住了嘴。
“你快闭嘴吧！你以为你说出来之后在帮他们吗？最终只会害了我们所有人！”
制止他的那名乘客面上带着一丝慌乱，更多的是一种愤怒。
看看其他乘客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大差不差，在这些人之中有一条共识——他们所知的信息不能说出口。
望着这一群已经和死了没有什么两样的人，常然不禁有些疑惑，他们在害怕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他们害怕的？
最差的结果或许就是死去，可他们现在这副模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目光从众人身上掠过，常然思索着要如何开口。
那些乘客和他们的目的不一样，从各种角度来说，这个男人都没有必要帮他们，只有那些乘客才是他的同类。
但至少当前，他与常然等人的利益是相关的。
略微思索片刻，常然开口道：“我们或许一无所知，但也已经走到这里了，你可以选择是否与我们合作，交换一下信息没有什么坏处。”
被人提醒后男人变得犹豫，看着周围的人摇摆不定。
就在这时车外的那些怪物又再度涌了上来，它们争分夺秒敲打着列车外壁和车窗，似乎想在列车停靠之前进入车厢，将他们吞噬殆尽。
“吼！”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聚拢在车厢正中央，离车窗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之前被撞开的车门，没有要愈合的意思，那些怪物早晚会找到这一处裂口。
见状，常然开口，在他们的恐惧之上又加了一把火。
“这节车厢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那些怪物迟早会进来。我们几个人可以熬一熬，等着列车停靠就可以离开，但是你们呢？”
如果他们可以离开零号车厢，那么他们现在就不应该在这里。
要不是那个男人变成了花瓶的宿主，常然也没有胆子说这话，这是唯一的变动，也是那个男人唯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