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尖叫和男人的辱骂嬉笑仿佛就在耳旁响起。
脑海中的记忆仿佛被一层浓雾遮住，她只模糊地看到一些不甚清晰的场景。
褚楚能感受到心底那种的拒绝和厌恶，或许这就是原主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伤疤。
她其实并没有那么想探寻这个秘密，可惜这件事已经影响到她了，褚楚自然要想办法弄清来龙去脉。
“周启。”褚楚喃喃道。
这个名字在她心底迟迟徘徊不散，让她总有一种临门一脚就能推开那扇门的感觉。
可惜哪怕她拧着眉努力回忆，却始终不得入门。
褚楚细眉微蹙，眼中带着疑惑看向林翰，轻声问道：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林翰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褚楚并没有完全想起来，他还以为……
也是他近来有些心神不定，竟然没发现褚楚的不对劲。
“楚楚，想不起来的事情就不先别想了，别再为难自己了。”林翰没有否认，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褚楚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对方的坚持，也没再问，只是心底的也闪过的一些猜测。
总归不会是好的事。
知道问不出什么来，褚楚索性抿唇一笑，随意地说道：“那好吧。”
也没管林翰脸上莫测的神情，招手让人去请医生。
“楚楚——”
褚楚打断林翰的话，拒绝被念经，一本正经地说：“病患就要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了。”
林翰：莫名听着就不太对劲。
苏书桢来的很快，站在开着门的病房门口，看着里面的褚楚，示意般地轻轻敲了敲。
“苏医生，请进。”
褚楚说完示意一旁的阿三将食盒收走。
“小姐，夫人刚才来消息说，今天下午可能要晚点来。”阿三手脚麻利地收拾完，走向褚楚身边，小声说道。
褚楚点头，“我知道了。”
另一旁，苏书桢正在询问林翰一些情况。
“什么时候醒的？”
“昨天半夜。”
“体温？”
“有点烧。”
“伤口疼吗？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林翰淡定地说：“伤口可能有点裂开了。”
苏书桢眉头轻轻一皱，拉过一旁的小推车，拿起一把医用剪刀，动作麻利地将林翰胳膊上的纱布拆开。
果不其然，红色的血迹慢慢晕染开。
苏书桢神色平静地处理面前的伤口，耳中却不由自主地捕捉到两人的对话。
当听到褚楚下午也会接着待在医院，心底一动，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目光转向褚楚。
“苏医生，怎么了？”褚楚接收到对方的目光，疑惑地看过去。
“能麻烦帮我拿一下酒精吗？”苏书桢目光转向褚楚附近的酒精瓶，礼貌问道。
“好。”褚楚将东西递过去，然后有些担忧地问：“伤口严重吗？”
苏书桢：“正常现象，以后注意一些就好。”
对于一个医学能力强的人来说，林翰这点伤在他眼中并不算什么，不过还是按例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褚楚特意将人送出病房门口，转身便神色一变，无声的目光落在林翰身上，仿佛不把他盯的羞愧绝不罢休。
林翰在这种目光下也有些窘迫，但是他一向擅长掩饰，反而看起来有一种“知道我有错，但我不改”的讨打之情。
“双标。”褚楚吐槽。
林翰挑了挑眉，“怎么跟哥哥说话呢？”
褚楚随意坐下，悠闲地伸了个懒腰，声音软软的，但格外带着一股子嘲讽的意味，“当然是用嘴说说话啊。”
林翰无语了一瞬，问道：“学校什么时候开学，你的课业完成了吗？”
“那……自然是没有的。”褚楚笑嘻嘻地说。
“下次叫家长的时候，别来求我啊。”林翰没好气地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褚楚从小就不爱学习，作业更是与她无关，从来不写。
偏偏这丫头脑子还算灵活，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让人无话可说。
褚楚：“我不求你，我让我哥哥去学校见老师。”
林·楚楚哥哥·翰：……
成功看到林翰被噎的样子，褚楚没忍住嘴角上扬。
林翰知道没用，但还是要教育不爱学习的妹妹，毕竟这也算惯例了。
至于林父林母，只会觉得自家孩子真聪明，骄傲还来不及，一开口只会夸。
林翰：这个家唯一还算有理智的人。
褚楚听着林翰的教育，眼神却明显放空，丝毫不在意被说教。
午间的日光透过玻璃落在褚楚身上，暖洋洋的，让她有些困了。
至于床上的病患，早就因为身体不舒服睡过去了。
褚楚看了一眼哪怕睡着也微微皱着眉头的林翰，替他将被子掖了掖，自己也困的趴在床边。
阳光落在两人身上，仿佛给人镀了一层光似的，褚楚侧趴在床边，脸上的细软的小绒毛清晰可见，白嫩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粉红。
这一幕在林母看来是非常美好，也让她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嘘——”林母转身对着慢了两步的林父竖起手指抵在唇前。
林父探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我去找医生问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林母点头，两人轻身离开。
被误以为睡得很香甜的褚楚其实快要烦死了，她仿佛被梦境魇住了，看着眼前快速略过的场景，身心疲惫却又始终醒不过来。
“阿舒，你在哪里——”
“阿舒，该醒来了——”
褚楚本能不喜这道声音，用力打破这前的梦境。
可她并没有醒来，反而掉入了另一场梦境。
宛若琉璃一般的月桂树成片生长，一条银河在林间蜿蜒而过，月光散落在各个角落。
褚楚走在林中，甚至还看到了一只长的像玩具熊似的兔子，她伸手摸了摸树干上的纹路，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清晰的不像是梦境。
更像是——记忆中的场景。
“小月姬，怎么这么呆啊。”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响起，让褚楚拧起了眉尖。
“谁？”
可惜并没有人回答，没等她搞清楚这里，突然一阵眩晕感传来，褚楚被迫醒了过来。
“楚楚，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林母温声道。
褚楚听到这话，楞楞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迟疑地摇了摇头。
林父看着她这幅没睡醒的样子，有些心疼地说：
“在这里怎么能休息好呢，楚楚快回家休息，这里有我和你娘在呢。”
没等林母附和，褚楚终于回过神来了，“我不累，就是刚才做了了奇怪的梦。”
“做什么梦了，告诉娘，娘给你分析一下。”林母依然把她当做那个做噩梦就哭鼻子的小孩子。
褚楚抬眼望去，撞进林母温柔的目光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就是梦到有人一直在叫我，可我不想听到。”
林母：“没关系，白天做的梦都是假的，白日梦，对不对？”
“嗯嗯。”褚楚点头。
林父插嘴道：“上次你还说后半夜做的梦都是假的呢。”
林母瞥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说，“本来就是，这可是我听我姥姥说的。”
“你有理，我说不过你。”林父在林母的目光下嘟囔了一句。
褚楚：“翰哥今天睡了好久。”
“正常，医生说睡觉有利于身体恢复。”林母现在也没那么担心了，尤其是在听到苏医生给她讲解之后，也觉得不算大事。
之后两人又是劝褚楚回去，生怕褚楚休息不好，毕竟做父母的，总是舍不得让自己孩子受委屈。
他们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无所谓，工作忙起来的时候，一天一夜不睡觉都是常有的事。
可是如果褚楚休息不好了，那他们就会觉得孩子吃苦了。
褚楚拗不过两人，索性回去让人准备些食物，等到晚饭的时候她再带过来。
“送小姐回去。”
“是，夫人。”
褚楚拎着自己的珍珠小包，脚步轻盈地走下楼梯。
坐在车上的时候，她努力回想自己做的梦，却发现又一次被蒙上了。
这个时候，如果还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些被藏起来的秘密，那她的话本算是白看了。
不过褚楚很快又放松了下来，她不喜欢提前去忧愁焦虑，更喜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