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亭说的话，正是我们的死穴。
如果白建斌真的是个好人的话，我们怎么办？
李淼的担心油然而生：“这也不见得就说明他一定是个好人吧？夫妻恩爱是能装出来的。”
我看着照片，接着分析道：“夫妻俩的戒指是情侣款的，而白建斌在笑的时候，嘴角上扬，眼睛眯起，颧骨和眼部周围的肌肉有明显的收缩，眼角有皱纹，这一系列反应都证明他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结婚二十年，看见老婆还能笑的这么开心，你说这是装的？他装给谁看呢？”
我的一系列话，惊到了一边的黎曼亭。
她眨了眨漂亮的狐狸媚眼，问道：“这个你也懂？”
我伸出拇指和食指，中间隔了些许空隙：“一点点。”
包远山点了点头附和道：“说的没错，如果他装，也要有个理由。他又不是上门女婿，旅行社是他们白家的家族企业，他有什么必要装恩爱？就算要装，也是在外人面前装，何必在他老婆面前装？”
宋海洋补充说明道：“还有，我下午查了去年海城各大旅行社的年鉴。天鹅国旅的收入排在海城所有旅行社的第7名，但是缴纳的税款却排在了第2名。”
李淼对于这些是没什么概念的，他不解的问道：“这又怎么了？这说明了什么？”
黎曼亭不太乐观的说道：“至少说明，他们公司是纳税大户，生意上应该也比较干净，没有什么偷税漏税的行为。也侧面证明，他不是个违法乱纪的人。”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内家庭和睦，对公坦坦荡荡，对外还是个胸怀天下的慈善家。这种人如果不是好人的话，那什么样的人才算得上是好人呢？”
我的话，让所有人陷入了沉思。
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道选择题，是选择让李淼自首，还是昧着良心，打破铁律，去对一个好人下手呢？
李淼捏着拳头，我能感觉到他此刻的紧张和自责。
他也是个男人，一个有血有肉，有自尊的男人。
他准备开口，我都能想象到他要说什么。
所以我赶紧抢在他之前开口：“海洋，上网查一查，我要那对龙凤碗的资料。”
他马上敲击键盘，可是几分钟的时间，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怎么了？查不到？”
“基本上查不到，网上跟这对龙凤碗相关的信息，只有一次距今已有十几年的拍卖会，唯一的照片，跟蝎子提供给我们的照片是一样的。”
我眉头紧锁，说道：“那看来，想知道那只龙碗的全貌长什么样，我只能亲自去白建斌家里看了？”
听到我的话，黎曼亭严肃又忧愁的说道：“也就是说，你还是打算骗好人了？”
“陆君仪也是好人，我们也骗她了，给她造成了什么损失吗？”
李淼立马追问道：“陈默，你是说事情还有转机？”
“当然，没到最后一刻，一切皆有可能。”
我看向了包远山：“老包，你应该有路子，找到海城这边的造假高手吧？”
包远山一听，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明白了，你打算先去白建斌家，拍下龙碗的照片。然后再找造假高手仿制一只一模一样的交给蝎子，然后从他们手里骗到李淼的视频录像？”
“哎呀，对啊！还可以用这种方法！”
李淼激动的一拍大腿：“哈哈哈，我就说嘛！天无绝人之路！哎呀，陈默，还是你小子聪明，他妈的，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这次死定了！”
看到李淼激动的德性，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我知道，这小子刚才肯定是打算告诉我们，为了不连累我们，他准备去自首。
结果我立刻就想到了这个主意，又给了他希望。
这种强烈的心理落差，让他激动的脑门上都流下了汗水。
可黎曼亭这时候一盆冷水浇了下来：“陈默，你确定要用这个主意吗？”
“当然，不可以吗？”
“陈默，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只有你一个聪明人？你以为蝎子的人都是蠢蛋？你随便拿一只碗给他们，他们就会相信吗？”
李淼大惊失色，他也问道：“对啊，万一等咱们交货的时候，他们又找了个这方面的专家，那不是当场就要露馅？这要是露馅了，咱们可就彻底没机会了啊！”
我拍了拍他们两个人的肩膀：“我们现在是被动的一方，只能投石问路，走一步看一步。至少，我们现在还有机会，所以你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我。”
听到我的话后，他们也没有再反驳我。
包远山问道：“那你打算怎么接近白建斌呢？”
“以客户的身份接近吧，现在正是旅游旺季，你以游客的身份接近他，应该是最合理的吧？”黎曼亭想当然的说道。
“合理确实合理了，但是是合理的接近了他的旅行社，而不是他。拜托，大姐，他是旅行社的大领导，我一个游客，就算去了他们旅行社，接近的也是旅行社的销售啊？就像我去你们家买房子，你父亲可能亲自招待我吗？”
黎曼亭狠狠的剜了我一眼，嘴里嘀咕着骂我的话。
宋海洋毛遂自荐道：“那要不，我以家教老师的身份接近他儿子怎么样？我们可以打听一下白建斌儿子的学习成绩，哪一科分数最低，我就以哪一科的家教老师身份联系白建斌。”
“嗯……也不合理。白建斌对自己儿子的学习成绩，肯定比我们了解。如果他真的需要请家教老师的话，也轮不到我们毛遂自荐啊？他们早就请了，而且以他们家的财力，可以请到全海城最好的家教老师。怎么会把这个机会给你呢？”
大家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黎曼亭撅着小嘴儿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啊？”
包远山沉吟了几秒，突然说道：“他是个慈善家，慈善家……”
我犹如醍醐灌顶：“他是个慈善家，所以我们可以以慈善的名义举办一个拍卖会！这样，我就可以接近他，并且顺理成章的提出看看他收藏的那只龙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