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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章 青青子窈窕,巍巍群山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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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青青子窈窕,巍巍群山高

六月十七日,午时。青城山真武宫(祖师殿)。

宫殿大门檐下立着两个侍候的童子。宫殿前院距大门八九丈远近的左上首有一顶草亭。亭子外林木荫深,鸟声零零;亭内茶几正煮着清茶,幽香袅袅。

方形茶几的上首,面南坐着一位六十几年岁,面相清矍须发飘飘的道人。道人右旁三尺距离,处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少年郎君,正是月初吴越远游归来的司马艳阳。而这道人,便是司马艳阳的授业恩师,青城名道“和光”。

和光道:“为师从你父亲口中得知你要婚娶了,这才将你唤上山来。”司马艳阳道:“虽是徒儿婚娶,但这事全凭徒儿兄长与父亲定夺,究竟如何,什么时日,却还不清楚的。师父您于这事可有什么示意?”和光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也是人伦常事了。只是一点,你同他人不同。”

司马艳阳道:“哪一点不同?”和光道:“那‘燧人神火’功为师授你已三四年了。你如今炼得如何?”司马艳阳道:“徒儿不敢违拗师父教诲,平日里得暇了便练功。到了如今,若发功用掌,火束可刺出一二尺远,寸许大小,清亮如月,遇物便着。若发功用指,火束则细些,同样清亮如月,遇柴木等物便着。”和光举杯,抿口清茶,道:“这功法虽好,但练习者绝急切不得。炼到精致,随指发出,可亮如白昼,远刺及丈。但欲炼到精致,少不了十年八载之功啊。这还不是紧要之处。”和光说时,指着司马艳阳跟前的茶杯,道:“你也喝口茶罢,不必拘礼。”司马艳阳忙站起身,往和光杯中加了茶水,而后才拿起自己的茶杯吃用。

司马艳阳品了几口,忙望向和光问:“师父方才说那更紧要的是什么?”和光道:“这最要紧的便是要童子身练功呀。其实若非童子身也可,但要将功法炼到精致,可就更难了。”司马艳阳一惊,才又想起,当初自己师父确是同自己说过这话。司马艳阳微微含羞,道:“这个确是徒儿忘却了。师父可有什么补救之法?”和光听到“补救”二字,急道:“你如今还是童子身吧?”司马艳阳含羞道:“徒儿还未婚娶,自然是了。”

和光暗舒口气,而后道:“此事别无他法。”司马艳阳闻言,心中一紧。和光气态一转,说:“但有个折中的笨法子。”司马艳阳急道:“什么法子?”和光反问到:“你而今虚岁十九了吧?”司马艳阳道:“正是。再过半年便十九了。”和光道:“这个折中法子便是你如常婚娶,但迟两三年再行房事。”

司马艳阳面上一红,半晌,嗫嚅道:“这个…徒儿怕是…”和光道:“你怕什么?把持不了?“司马艳阳透红着脸儿道:“不是徒儿把持不了。而是徒儿怕和我同房的娘子起猜疑或埋怨之心。”闻言,和光心中自警了一声,脱口道:“这确是个问题,为师倒没仔细去想!于夫妻之事而言,两三年也不是容易过去的,妇人最易生事。确实有些为难。“司马艳阳道:“还有一点。徒儿若婚娶一二年而不见有子,想来父母与旁人也会多起猜疑。”和光不由叹道:“这可是个左右为难的事啊!“不自觉地抿了口茶,道,“但为师确又相中你是个难得一遇的徒弟。世人种种,有的人相貌好,但心性不纯,有的心性虽好,但相貌欠缺,有的相貌心性虽可,但出身没你好,难成大业。综合而论,你相貌、出身、心性,三者齐佳,故而不易遇见。为师若算得不错,一二十年后,你必有非凡之功业。”

司马艳阳道:“既然如此,那就依师父之言吧。徒儿竭力而为,不负恩师所望。”和光道:“凡正派之功法,皆如攀登高峰,须一步一稳,急迫不得,也就不易练就。而纯功正法又须练习者心性清明,循序渐进,否则便会走火入魔,事与愿违。故而功成不易,最当珍惜。为师犯难,也有此一点。“

司马艳阳道:“师父教诲的是。徒儿定当铭记。”和光道:“所谓事在人为,你若决心了,便依方才所说的笨法子去做。此事于你父亲兄长,为师亲自替你去说。于你母亲嘛,你父亲晓了,她自然也就会知晓的了。“司马艳阳道:“多谢师父。”和光道:“你不必言谢,记住两年之期才是。司马艳阳道:“是!”

和光道:“而今武林之中的厉害功法也确实不少。所谓少林‘七十二绝技’,单是少林一门,厉害的功夫便算多的了。但你可有听闻,最厉害的功法是哪一项?”司马艳阳想了想,道:“吸星大法?”和光道:“吸星大法虽骇人,但还不是最厉害的。”司马艳阳又想了想,道:“降龙掌?伏虎功?”和光道:“此二项皆是少林硬功,虽少有敌手,但也不是最厉害的。”司马艳阳又脱口道:“武当无极功?”和光捻须道:“武当无极功在当今武林的内家功夫上确是突出,但还不是最骇人的。”司马艳阳脱口道:“师父说是最骇人的?”清影道:“你倒机灵,听出了要点。司马艳阳起身拜道:“徒儿猜不着。还望师父指教。”和光道:“也是师父讲的不清。这传闻中最厉害的功法,它不是正派之功,这功法的本名是‘天魔解体式’。又有传闻,佛家有人将此魔功平反成了正功,名曰‘众生决’,取‘舍我一人,普救众生’之意。”

司马艳阳随口道:“师父说得徒儿云里雾里的。”和光道:“其实你细想‘天魔解体’四字便知这是一项自我毁灭,和敌手同归于尽的邪功了。而佛家所谓‘舍我一人,普救众生’,乃是关键时刻,和邪魔同归于尽,而换得一方安宁之意。”司马艳阳又问到:“这功法既然厉害,那为何非要与人同归于尽呢?”和光道:“那是开创此法的是个邪魔之人,他心知保全自己的情形下,绝难制服敌手,便想到了死前拉敌手垫背的邪功,最终他真就练成了‘解体式’。换而言之,只要练习者起用此法,敌手死的同时,自己也必死;欲要敌死,自己必先解体。但这项魔功之所以厉害,乃是一旦启用,近身的敌手必死无疑。”

司马艳阳道:“徒儿明白了。如果此法是恶人用来对付好人,那便是魔功;如果是好人用来对付邪魔之人,那便是舍己为人的大义之法了。”和光道:“正是。但这毕竟是自灭之法,故而虽厉害,却难等大雅之堂。且不说没多少人敢练,便是练就了,也不大敢用。”司马艳阳脱口道:“师父您可见过这功法?”清影道:“传说在西域、昆仑一带出现过。但启用此法者必死,故而即使出现过,但有无传人,便不得而知了。”司马艳阳随口又道:“那如果是练这功法的人在发功前传授了好几个徒弟,即使他死了,功法也不至于丢失!”和光道:“也不是。因这功法虽厉害,但绝非哪一个人随意便能练就的,须得相当造诣的内家功底才行,而且行功路数也要互不悖逆才行。譬如正与邪,阴与阳,那便是融合不了的。”司马艳阳道:“师父是说能练就此项功法的人必然不多?”和光道:“正是。”

司马艳阳又起身道:“多谢师父指教!”和光道:“这也算不上教导。你我师徒即兴随口闲聊而已。”和光说时,气态一转,道,“今日就到此吧,你先下山去!待婚娶时,记得方才之言即可。”司马艳阳躬身一揖,道:“是!徒儿告退!”司马艳阳说完,便退步了出来。

出得宫观,司马艳阳边寻路下山,边不自主地回想方才他师父说与他的“如常婚娶但不行房事”话。想得一阵后,司马艳阳忽然眸中一亮,拍腿道:“是呀!我方才怎没想到这一点好处!”跟着自语到:“当日出了金陵,雅若同我说,若我不先娶她过门而去金陵同芊芊完婚,她便永世不再见我面!照她的性子,定是说得出便做得到的,当真愁煞我了!且不说我娶不了她,单是撇开她,先去和芊芊完婚,这也是大大的无情无义的,我岂能做出这样的事呢!但我父兄若让我依了雅若之言,先和她完婚,那我岂不是要在短短的一月之内,接连婚娶两次!这事也不知有没有先例?芊芊那边,她父母亲又能否同意?当真是为难死我!”

跟着神态一转,自道:“但如果依师父之言,婚事不用洞房,那可轻便得多啦!把众人应付完了,婚事也就完了,到时虽是一家三口,但每夜各睡各的,日间还能一起游山玩水,再不用顾虑他人会如何说法,那不最好!”想到这,司马艳阳不禁哈哈大笑,欢喜极了。欢喜片刻,又叹道,“当日雅若同我说完那番话,她三个便自寻路,往北回洛阳去了。若是一路顺当,她也早该到洛阳了。当下没得法子,只能府里寻个人,带话去洛阳与她。若她同意了,便由父亲择个良辰吉日,去洛阳娶她过门。而后同她去金陵,再和芊芊完婚。果真得如此愿,那我司马艳阳此生再不爱她人,同她二人相守足矣!”司马艳阳想到末了,又复欢喜,便奔奔跳跳地走下山去了。

六月十六日,辰时,武当山南岩宫。

武当山东西两条上山神道,西一条通纯阳宫、真武观和紫宵宫;东一条通五龙观、太常观和南岩宫,而真武、紫宵及南岩,乃今时武当最主要的三大宫观。这三大宫观的宫观主分别为真武祯元道长、紫宵同玄道长、南岩同方道长。其中南岩宫主同方道长七十几年岁,是今时武当一派中,声望仅次于掌门同辰真人的第二长老人物。

武当南岩是一处高耸南望的空腹陡峭山崖,山崖上依着山势的凸凹错落,建有大小几十处宫观,依附于宫观左右的各类小建筑更多了,而连通这些大小宫观的通道,东西前后、曲折起伏,也足有一二里长远。这些都是武当山的历代道人及远近百姓中信奉道神者,出钱出力而建的。(按:现在流传的说法,武当派的创派祖师是张三丰,而张三丰是明初的人,也就是说明朝之前是没有武当派的。而本作的背景时间是中国中古,即隋唐时期。按照这个时期,就没有武当这个帮派。但因为金梁等传统武侠的影响,武当派不仅广为人知,而且不可或缺。所以本人的武侠作品中,武当派会反复出现,但跟祖师张三丰没有关系。)

盛夏时节,武当群山翠绿。太阳已从山间已升起了一个多时辰了。

两个年老道人正于南岩的宫观丛间信步谈话。两道皆着武当派长老辈的道服道帽,此时暑天,服饰都轻薄从简。两道中一人七十几年岁,随手挽着一个拂尘,另一个六十来年岁,空着两手跟在七十几的这个近侧。两道人分便是南岩宫主同方道长和真武观主祯元道长。

行间,同方说到:“同辰师兄昨日传我上顶上太和宫,同我讲了这事。今时武当的长老一辈,也就我们师兄弟四人,师兄说你的年龄最小,正是年富力强之时,这赴泰山比武一事便由你携本派一众年轻弟子去吧!”祯元道:“泰山掌门才五十左右年岁,掌门师兄都快九十高龄了,自不必去捧他一个后辈的场面。”

同方道:“你说的也是也不是。一来这次送上山的请函有泰山、华山及嵩山三山掌门的共同署名,是轻易推脱不得的,想必这一次比武有华山和嵩山同为谋划,当中恐怕也有些别样的意味。二来也是掌门师兄他年岁确是大了,于本派无关紧要的事务,他确实不愿过问。”祯元说到:“这倒是的,世间俗务如此之多,哪里顾及得了。但近日有传闻,半月前泰山、嵩山与少林,同去华山作了一次秘谈,听说过四方还定了几条盟约,说是针对开封的丐帮的。这次的请函既有那三山掌门的共同署名,会不会是同这事有关?”

同方道:“近几年开封丐帮扩张势头确是不小,又说其帮主司徒风谷行事阴狠,不似善类,少林嵩山他们聚合起来应对司徒风谷也是情有可原的。果真同这事有关的话,那便是三山掌门想假比武之机熟络咱们三山五岳的人情罢。”祯元问到:“那函上可有没有说还请了其他哪些门派?”同方道:“说到了,嵩山少林、北岳恒山、西蜀的青城和峨眉,包括咱们武当管下的南岳衡山也提到了。”祯元脱口问:“那衡山这边由谁去?”同方道:“掌门师兄说了,衡山管带侯中兴是同玄师弟的大弟子,就让他在驻守衡山的同门中选几个年轻的同你去就是!”听同方说择年轻的去,祯元自然明了。这是历来三山五岳等名门大派比武联谊的惯常做法,都由本派四十以下的年轻者上场动手,而年长者则坐在一旁,观看揣摩彼此门徒武功技艺的长短优劣。

跟着,祯元说到:“这一次既有三山掌门共同署名邀请,那比试上可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同方应到:“你还别说,他们这一次可真是认真去筹办这事了。不仅比试规定了甲乙丙丁四个总名次,而且还赠设了什么‘轻功之冠、掌法之冠、剑术之冠、射箭之冠与内功之冠’等激励突出的明目,评获者每名奖赏绢帛各一匹。比试中的各个名次的评定由各派自己选出一要人,组成评判席,共同评选,得多数者为胜。”

祯元脱口到:“这一点倒是不错的。看来他三山掌门可真是花了些心思了的。”同方又说到:“而且他们函上说比试借鉴佛家无遮大会的做法,任何武林同道上山观看皆可,但有一点:如非函中所请各派中人,进山前需报明身份来历。”祯元随口道:“这一点也好。免得有身份不明的人捣乱。”又问,“那此去泰山,掌门师兄可有说,我派当安排哪些弟子去?”

同方道:“这一点虽是紧要,但偏巧师兄没作指示,说同玄师弟正闭关,由你我二人定夺便是了。”祯元道:“那二师兄您可有想过了?”同方道:“之前掌门师兄曾亲授过杨轻尘无极剑法和功法,杨轻尘在年轻一辈中资质声望都不错,他需算一个。”祯元附和到:“轻尘这孩子确实不错。尊师重道,相貌堂堂,资质也好。更为难得的是他处事稳重,虽二十四五的年纪,言行举止却有中年人士的稳熟风度。可堪大用。”同方道:“正是如此呀,故而得多锻炼锻炼他,好让他表率年青一辈,提振我武当门庭啊!”祯元应到一句“正是”。

同方遂又道:“南岩宫门下的,我也随意选了三五个,到初十日启程这天,我便让他们去你处,随你安排。至于同玄师弟与你两处,便劳烦你酌情选定吧。本来观摩比武,知晓各自的长短优劣,是个能够敦促自我的好事,能多带些人去便当多带些去,奈何这一去少不了半月之工,来回路上的吃住用度,可不少啊!天下百姓看天吃饭,今岁虽好,却难保明年无灾啊。遇穷荒之年,各项用度,可就得紧啦!须未雨绸缪才是。”祯元应道:“此言极是。”同方道:“如此,师弟你便去安排了吧!今日十六,二十日你们启程,也就三四日的工夫了。”同方讲完,祯元应了一句,便行去了。

六月十九日,傍晚,南阳方城县,宿芳宫。

唐玉宣与欧阳沧浪站立在宿芳宫已故前宫主曾定和少主孤竹一叶陵墓前方的一处断崖上。

这处断崖坡头在宿芳宫的东后侧,距宿芳宫众殿宇约二里远近,宿芳宫称之为东后陵。由一条三四尺宽的石板道与宿芳宫相通。

五月三十日自金陵离开后,唐玉宣带领欧阳沧浪及一众属下马不停蹄,于六月上旬回到了宿芳宫。因新带回了十数人,故自回宫次日开始,唐玉宣即对宿芳宫进行了一番编制与整顿。宿芳宫面貌较五月中,唐及欧阳二人离开时,又新了一番。整顿过后的一日,唐玉宣即偕同欧阳悄悄来了东后陵。这东后陵里有一个仅唐玉宣二人知晓的秘密:他们将平云子刻记功法的宝鼎移藏进了孤竹一叶的陵寝内!

掌管宿芳宫后,唐玉宣规定只有自己有权主持二陵的祭祀事宜,而且命人定时查看,严防他人“靠近陵墓而扰二主之灵”。宿芳宫众人不知有宝鼎藏进一事,都道此处乃两座寻常陵墓,自然不会有人去惦记,那看守的人员也只是照例巡一巡看一看而已。但此时唐玉宣同欧阳沧浪再来这里,却跟陵墓和宝鼎无关。

站立崖边,斜对夕阳,着五毒教教主装饰的唐玉宣显得既庄重又和美。只听唐玉宣道:“若不是这几日传得盛,我还不知他们三山五岳有邀约泰山比武一事呢。他们忽略了宿芳宫,不给我发函,我偏要争这个风头。”

欧阳猛听到“风头”二字,不自觉地想起五月后旬的这些时日来。这些时日唐玉宣带领一众人马,奔走于各个地域,而后金陵凑巧夺得无刃剑,欧阳沧浪看来,她确是占了不少风头。而欧阳他自己,抛却杭州宋氏与三宝党内的一切,跟随于她,时不时便会生出些不安。一人独处时,欧阳自问:不安从何而来?细想后又自答:一者,自己生于余杭,长于余杭,二十几年情感,到底难以割断;二者三宝党内有些熟识的兄弟,山上还有自己的授业恩师,时至今日已两三月了,两下不知音讯;三者自己跟随唐玉宣,虽得她信任,但到底没有夫妻的正经名分,她人美貌,气质佳,结交的人士又多,万一哪天有人相中她而她又心动了,自己岂不白忙活一场,到时想回杭州,还如何有脸回去?

想时,欧阳也觉奇怪,唐玉宣不像忘恩负义之人,但独自一人时,他又难免不安。本来月底离开金陵前,欧阳便想开口,向唐玉宣坦言,自己想回余杭去探望探望。但当时唐玉宣刚将夺来的无刃剑交在他手上,又不忍触碰离别之痛,欧阳犹豫间,最终就没说出口,便又同唐玉宣回宿芳宫来了。

且说,唐玉宣说了上面那句,本以为欧阳会开口接话,却不想四下里都静悄悄的。唐玉宣偏头看来,见欧阳对着远处县城一侧兀自出神。唐玉宣脱口问:“你在想事?”欧阳沧浪回过神来,想到一句话,本来这句话,他平日绝不敢问的,但此刻的他却不以为怪。

唐玉宣盯着欧阳看时,只见欧阳也偏头来看她,脱口道:“你会和我成婚吗?若会,又会等到何日?”唐玉宣全没想到欧阳沧浪此刻想到的竟是这个问题,细白的脸颊一下子竟红了。片刻,唐玉宣发觉欧阳沧浪没有丝毫的别扭,显得极坦然。

唐玉宣娇羞消去,张口道:“长清,你记着,武陵黔区的我教教廷关乎我唐氏家族的声望地位,不夺回教廷我是不会考虑婚事的;但在此期间,你若不负我,我也绝不负你!”欧阳沧浪见唐玉宣说得真切,心中不禁触动,又见她映着夕阳的发饰与脸颊皆端美非常。心头触动间,欧阳沧浪禁不住,便一把抱向了唐玉宣。唐玉宣到底是个女子,身躯没有欧阳高大,便被欧阳搂住了动不了。

那突然的一刻,唐玉宣本想挣脱,但忽地感觉欧阳的胸膛极是温暖舒坦,便不想挣脱了。然而仅片刻,唐玉宣于这舒适感还没消受清楚,欧阳便松开了她。回过身来,欧阳看着唐玉宣道:“我会记住你讲的话!”跟着欧阳抑郁即去,语气一转,朗声道:“你一开始说的什么事?好像是什么比武和风头什么的……”唐玉宣见欧阳说到“风头”二字时,藏着一丝坏笑,便说:“抱过我,你便得意了是不是!”

欧阳沧浪忍不住一笑,道:“哪里敢!属下我只是就事论事。教主您还说不说?不说太阳可可要下山啦!”唐玉宣道:“那是正事,当然得说!”跟着道,“他们不是定了本月二十三日于泰山玉皇顶比武么?我们宿芳宫也派些人去!”欧阳正色问:“那宫主您准备让哪些人去?”唐玉宣道:“吕氏姐妹同去,并择一人上场比试;前宿芳宫教员选二人去,我五仙教过来的教员中选四人去,薛忍刚入我教门下,他也带去。”

说到薛忍,欧阳沧浪晓得,离开金陵两日后,到达当涂县境时,唐玉宣择机找薛忍进行了一次密谈。两人谈了大半个时辰。第二日,薛忍便携他随身的五六个从属,当众宣誓归附了唐玉宣掌控下的五毒教及宿芳宫。唐玉宣也按五毒教内的仪式,授予了薛忍弓的职位,而且将同薛忍有婚约的陈齐湘授予了弦的职位。本来陈齐湘只是五毒教头目中次低一等的“上勇”的职位,考虑到薛忍归服及陈齐湘自己受薛忍《易筋经》后,功力大增,唐玉宣才破格升了她一级。欧阳沧浪及五毒教的其他教员虽不知唐玉宣同薛忍谈了些什么,但众人都看出,唐玉宣确是“降服”了薛忍。

唐玉宣续道:“而且我想让薛忍上场比试,你知道为什么?”欧阳道:“是想借机试探他的武功?”唐玉宣道:“确是如此,但你知道我是想试探他的哪一门功夫?”欧阳道:“《易筋经》功力?”唐玉宣道:“不是。”欧阳道:“那是什么?”唐玉宣道:“是他身上留存的习自我教《神异秘谱》上的武艺。”欧阳道:“他不是以《易筋经》洗髓了么?”唐玉宣道:“我教书谱中也有同中原正派的内功及刀剑相近的行功路数,这些《易筋经》洗脱不掉。”欧阳沧浪恍然大悟。跟着,随口又问:“那宫主您预备何日启程?由谁领队?”唐玉宣道:“我亲自领队。”欧阳沧浪听到这,隐约觉得一丝失落,果不其然,唐玉宣跟着道:“到时你留在宿芳宫,作为我的特使,暗中看管一些。还得留意南阳城的动静,若有人不服我,你替我先记着。”

欧阳听唐玉宣说吕氏姐妹、薛忍等一众新人都将带去,唯独没有自己,心中颇为失落,但看到唐玉宣郑重的托付时,他便不多想了。欧阳沧浪又问到:“何时动身?”唐玉宣道:“明日。”欧阳随口道:“不是下月初一日才正式比试么?”唐玉宣道:“谁让咱们是自己送上门去的呢?不早一二日去试探一些,万一不成了,岂不白忙活。”欧阳勉力一笑,道:“好吧。预祝宫主您凯旋而归,光耀门庭!”唐玉宣见欧阳诚心相应,也不由欣慰起来,跟着身子一倾,往欧阳的怀中抱了上去。欧阳觉着唐玉宣这一下是真想抱一抱自己,便挽起双手想抚住她。却不想,欧阳手刚抚主唐玉宣腰身,唐玉宣却手收了回来。唐玉宣柔声道:“咱们回宫吧!”欧阳自笑一下,两人便转身行了去。

六月廿三日,未时,颍川郡许昌县,县城南门下。

唐玉宣领赵晚晴、向带琦、薛忍、陈齐湘、马善以及吕氏姐妹等几个年青教众,一行共十人,一人一马正向城门行去。马善六十来年岁,除唐玉宣外,其他的九人中,数他的职位最高:马善是当前南阳五毒教中仅有的一个护法。本来黔地五毒教,全教庭有五大护法,但此时唐玉宣拼凑起来的南阳五毒教人数,全然达不到此编制。故而眼下仅有马善一个护法。五月下旬同欧阳去吴越时,唐玉宣留马善在宿芳宫内代为掌管了半月,此时她令欧阳沧浪及众刀主留宿芳宫,却将马善携了出来。

且说唐玉宣和马善等人正要进城时,忽听得背后传来一阵急走的马蹄声。唐玉宣转过头来,见奔来的是四五人,都着武当一门的服饰,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最大的,五十上下模样;其余四个都年轻,而为居中的那个却是侯孝康。看清侯孝康等来人,唐玉宣即猜到:他们定是去参加比试的,他们都是武当门徒。这么想时,唐玉宣自然不以为奇。

然而,看清前头城门下是唐玉宣,侯孝康却脸色忽地紧了一下。当然,这一下心绪的波动只侯孝康他自己知晓,别人也都没去留意他,只看着前头的唐玉宣一众。

见唐玉宣,侯孝康忽然忆起十数日前,从金陵回行至武昌城的当晚,一人悄悄扔了他一角纸卷,而后他随着纸卷所写,来到城门处。到得城门,侯孝康见着一人,问到:“纸卷是你投来我房中的?”这人道:“正是!”侯孝康道:“你不是唐玉宣教主的属下么?”这人道:“鄙人邓丰仓,是唐玉宣的属下,更是郑渊教主的属下!明日侯兄你便要带你同伴南下衡山了,临别之际,我有几言相告!”其实这邓丰仓比侯孝康大四五岁,他称侯孝康“侯兄”乃是客套。

侯孝康听了邓丰仓的话,即道:“你说你是郑渊的人?你是特地来潜伏在唐玉宣身边的?”邓丰仓道:“正是!”侯孝康道:“那你还敢来同我谈话?”等丰仓道:“我唤侯兄你出来,乃是因咱们有共同的难处,可以联起手来办事呢。”侯孝康道:“什么共同的难处?你何以得知?”邓丰仓道:“一个人得意还是失意,历过事的人一眼便能瞧得出来。更何况,咱们这一路来回,都同行了大半月时日了。”其时侯孝康情绪并不好,道:“你想说什么?便痛快地说了罢!”邓丰仓道:“恕我直言,侯兄你有两大心事!一者,你想出人头地,称雄武林,但却身单力薄,难觅出路。二者,这些时日,你喜欢上唐玉宣,却发觉唐玉宣她并不理会于你,心中极是不快。而且有一事你一直被蒙蔽不知。”侯孝康道:“何事我不知!”邓丰仓道:“’唐叔父‘其实并非唐玉宣叔父,他是唐玉宣钟意的情郎欧阳沧浪!”

这一句当真令侯孝康震愤,跟着,想起自己早前的心疑,便对此深信不疑了。侯孝康恨道:“果然是他!“邓丰仓瞧见侯孝康生恨,心中大喜,道:“侯兄你仪表堂堂,睿智过人,在下确是替你感到不值啊!”侯孝康恨道:“那又怎样!“邓丰仓道:“大丈夫欲立非凡之功,必有非常之举!我有一计,胜算极大!”侯孝康道:“何计!“邓丰仓道:“衡山离我黔地郑渊教庭极近,侯兄不如举衡山之力同郑教主联手,以谋大事!”侯孝康道:“谈何容易!且不说衡山不归我管制,即便是,衡山的背后还有武当!你所说的,如何得成?“邓丰仓道:“侯兄虽无衡山管制大权,但令尊有啊,此是一点。这另一点,又得说回唐玉宣身上了。”顿了一下,邓丰仓续道,“我这里有奇药两瓶,一瓶是下药的,一瓶是解药的。侯兄现下同唐玉宣还有些熟识,能说得上话。找个机会接近她,而后往她的酒菜中下药,便可用解药换她的无韧剑及功法,宝剑和功法到手,侯兄还愁什么得不到?“

侯孝康猛听到最后几句,当真心跳砰砰,触动不已,但回一想,又觉对方怎会轻易与自己‘此等好事’,便问:“果真这么好的事,你为何不自己去做?”邓丰仓道:“我自然也在寻机动手。可我眼下是孤身一人在唐玉宣身边,在得手前又不能暴露自己,确实不易。唐玉宣身边的一众教员都服了她的肠虫蛊种,每过几月时日,便要从她手中领取抑制蛊种活醒的独门丹药,我很难控制她的下属,且以我现在的职位,也很难接近于她,也就很难得手。但侯兄你身份不一样,可方便多了,胜算自然比我大得多!“跟着语气一转,道,“天下的美人又不是她唐玉宣一个,等功成名就时,什么样的美人得不到?”

侯孝康道:“如你所说,我果真得手了,到那时,你就不怕我不同你们联手?”邓丰仓一笑,道:“侯兄果是爽快人!但话说回来,侯兄你仅有无韧剑或那平云子的功法,短促的时日内,你也难成大事啊。但同郑渊教主联手就大不相同了!郑渊教主所把持的黔地教庭,有两三万教众,到时除灭了唐玉宣,再有你无韧剑和衡山的武当之众联手,马踏长江,挥师中原,何事不能成?”侯孝康随口道:“两万人众也不算少,为何你们现在不进中原?“邓丰仓道:“这便是你武当派的好处了。侯兄试想,我们郑渊教庭都是西南苗人为主的,没来由的跨江北犯,必然引来江北各大派的联手合攻,我教人数虽多,也难敌中原各派一众高手的合攻啊。但侯兄的衡山,本就是武当一脉,到时随便找个由头,北伐武当本部,此是内政,他派自不会插手。武当得手,再趁机连同周边近些的地头一齐拿下。等远些的明白过来时,不也就晚啦!”邓丰仓说到这,想必也是口干了,便恭恭敬敬向侯孝康拱手到:“此是谋事良言,望侯兄仔细斟酌!”

邓丰仓拱手说时,还有意把那两小瓶“奇药”亮在手上。侯孝康看着药瓶,一颗心砰砰直跳,片刻,终于心一狠,接过了那药瓶。邓丰仓心中大喜,双手再拜,道:“恭候侯兄佳音,我先行告退!“便转身行去了。

侯孝康握着药瓶,留在原地,仍是心跳不已。

话再说回颍川郡许昌县城南门下。

邓丰仓给的药瓶侯孝康便在身上,而且侯孝康深知,当晚邓丰仓所说的事情,之所以难做,乃是自己若去做了,便得背负一个违背武林道义的大大的骂名!“大事”成了则已,若不成,自己则彻底完了!侯孝康这么暗想,不仅脸色有异,且马儿也慢了下来。左右见他忽然迟慢,叫到:“孝康,你怎么的了?”侯孝康立醒,急道:“没什么!咱们进城去吧!”一众人便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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