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硬又默契的退到一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斯文男人消失在拐角。
小弟吞咽了一下口水：“哥，咱现在还进去吗？”
看这情况，里面不会是——
即使经理见惯了大场面，看到这样的场面也有些琢磨不透，哆嗦了半天才敲响了房门。
屋里的气氛很是怪异。
整栋包间摆满了一包间的玫瑰，中间只烘托出一张圆桌，屋子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小灯，桌上的蜡烛蔓延着柔光。
……
两人傻眼了。
尤其是看见圆桌对面相视而坐的两个大男人。
小弟毕竟年岁还小，面上挂不住事儿，眼珠子当场就瞪大了，直勾勾的盯着林海。
我靠！
不是吧不是吧？！！
云城大新闻！
千秋集团的老总林海竟然是个gay，这要是传到狗仔那里去，指不定要卖出什么价钱呢。
经理只看了一眼，赶紧垂下了眼皮，狠狠的踢了一脚旁边的小弟，转头道：“这是我们天上人间给您送的果盘。”
说罢。
小弟飞快地把果盘奉上，活像是火烧到了手掌心。
两人低着脑袋，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好不容易才挨到了出门。
门一关。
经理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就被汗湿透了。
他面色透露着隐隐惊恐，刚刚好像在无意间被他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小弟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无声的对视了一眼，都张了张嘴，可到底是一句话都没说。
玫瑰花的香气有些呛人。
方林捂住了鼻子，神态之间有点不自然，手都尴尬的不知道往哪儿放，想要去拿一杯红酒，敬敬酒，却发现桌子上只有一杯。
他尴尬的把手收了回来。
他是许氏集团旗下子公司的总经理，今天代表许氏集团来请求合作。
没想到——
他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想让自己忽略掉旁边火红的玫瑰，局促的对着对面一言不发的林海笑笑：“这，这包厢有点奇怪，林总不介意吧？”
林海脸色已然黑成了锅底灰。
他散慢的坐在凳子上，闻言撇了方林一眼：“不介意。”
东西都是他整的，自然不介意。
方林只感觉自己额头上的汗都要落下来了，在这样怪异的气氛中，他小心的开口：“林总，就像之前许小姐跟您谈的那样，我们今天把合同签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
他甚至好心的递上了一根签字笔。
签完这份合同，他们集团就有救了，虽然这次利润不高，可至少算得上是一个好的开始。
下一秒。
方林直接傻在了原地。
只见林海懒懒的用两根手指将那份合同拿在手里看了看，嘴角勾了勾，随后慢条斯理的将合同撕成了碎片。
碎片纷纷洒落，落满了地。
“你——”方林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只感到无尽的屈辱。
林海冷冷的站起身，手里仅剩的几分碎片撒在他面前，声音沉的不像话：“让你们老板来亲自跟我谈。”
林海今天这一场闹剧，果真还是传到了许芊芊的耳朵里。
子公司的总经理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原封不动的奉告。
云城那边还是日照金山，漫天的雪光在日色的照耀下柔和的如同一段柔软的断面。
小海岛这边却已经入了夜，层层叠叠的海浪不断的翻涌。
她赤着脚踩在柔软的沙滩上，有些焦急的给林海打去了电话。
那边接的很快。
“林海，对于我上次跟你说的回报率，你还有哪里不满意吗？如果有不满意可以我们再仔细商讨，你又何必去欺负我公司的人？”
她强行压制着心里的怒气。
毕竟有求于人，语气要软一些，但是出发之前，她已经谈好了合同。
现在就只剩签订合同这最后一步了。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问题，她也不想。
听着对面没话，她似乎以为是自己话语惹到了他，语气又软了一些：“还是我公司的人哪里做的让你不满意了？”
“他们都是些新人，难免不了毛手毛脚的，你有哪里不满意直接跟我说，我肯定敦促他们改一改，要是有哪里冒犯你，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一番话被她说的漂亮至极。
远在大洋那头的林海听着熟悉的声音，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机。
“你和我只有工作要谈吗？”
他一只手握着栏杆，神色漠然无波的盯着底下的车流。
而在他的背后，正是觥筹交错的一场宴会，宴会流露出来的柔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
他今天飞到国外谈生意，突然就想她想的厉害。
对于他说这些话，她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惊讶了，只是动作停了一下。
“因为可能今天的事情惹您生气了，所以我现在必须要跟您谈工作。这样才能让您的心情好些，等您的心情好了，不管我们是谈工作还是谈其他的，都要更方便不是吗？”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软糯。
可这软糯的声音里面是一个不屈的灵魂。
他低低笑了一下，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心情也恢复了一些：“我不想和他们签合同，我想和你签合同。”
这的确有些意外。
他话说的太过直白了。
“可是我现在真不能过去，我现在远在大洋之外，可能距您，就算飞机也得飞好十几个小时吧。”
她看着被黑暗吞入腹中的海平面，神色依旧淡淡的：“林总要不咱先把合同签了，等我回去请您吃饭，行吗？”
“一顿饭就给我打发了。”
林海听懂了她话里的话，可他就是不想这么快的答应她。
在他的认知里。
也许慢一点，再慢一点，他们两个就有更多时间去交集。
对面一阵纠结。
他又怎么舍得她去纠结？
最终还是林海先于心不忍：“这可是你说的，回来记得请我吃饭。”
“放心，就算你把我吃穷了，我都会请你的。”许芊芊笑了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与此同时。
方林正满头黑线的给顾清澜解释。
顾清澜皱着眉头听着，时不时的抬眼问上一句：“停，你的意思是说，你一进去就看见了一整个房间的玫瑰？”
“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