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争吵
浮云山内被关押的妖怪数量众多，但长久的饥渴和押送前神社执行的刑罚让它们普遍状态不佳，冬猎当中，学生组队或是单独行动均可，杀死一头不入流级别的妖怪可以得到一枚铜牌，而小妖对应着银牌，计数采取简单的十进制。
记载中有两只罪妖在结界内意外地晋升敛畏级，其中一只成功“逃脱”，这是潜在规则，神社允许敛畏级放肆一些，只要愿意重新俯首，那往事就一笔勾销。
另一只死在那位野生阴阳博士手上，这件事颇为戏剧性，不过也缔造了金牌的传说。
阴暗的森林里，树梢上挂着的灯笼很是残破，惨绿的光芒非但没让周围稍显亮堂，反倒使其更加诡谲起来，宁婉璃踩着腐叶走过，绿色的火焰从灯笼中悄然飞出，默默跟在她肩膀后面。
转身冲拳，电弧炸裂，宁婉璃本来懒得理会这只小妖，谁让对方自己找死。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绿火陡然间剧烈鼓噪，从拳头大小一跃变成和人等高，它向前飞扑，打算将目标彻底包裹，但拳头袭来，电弧让本该穿透的火焰显出实体。
超凡力量对灵魂类都具有杀伤性，只不过事倍功半，往往要出十分力才能达到特攻的一丝效果，也因此，才有某些残破灵魂的存在。
绿火内传出沙哑的惨叫，紧接着直接崩碎成点点火苗，腰间挂着的记分牌跳跃了一下，低空飞行的无人机将这一幕如数传回。
宁婉璃继续前行，根据某人的小道消息，浮云山内部有一只从不显于人前的敛畏级，它不是罪妖，而是神社派遣的管理层，负责筛选互相厮杀中天赋出众的潜力股。
为了避免妖怪大规模冲击结界造成不必要的磨损，正统和阴阳寮对此选择默认，唯一的要求是禁止对学生出手。
但杀了就记分，因为某人是总校长，含糊不清的规则他有第一解释权。
外界，巨型投影幕布被划分成近百个视频方块，由无人机传输实时录像，宁婉璃的举动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持刀者还是内凭依?”
“如果不是特攻，那么她的实力至少能媲美阴阳师，鬼灯可不是寻常小妖。”
许多小型组织都选择放弃对宁婉璃的关注，一是人家肯定看不上，二是就算成功，副首领的位子也不可能说给就给。
橘氏家老转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牧云摇头，“牧之原没有研究持刀者路径的想法，木村璃是第二家臣。”
这一点需要着重声明，因为正统和阴阳寮本质上存在对立，研究持刀者最起码不能放在明面上，不过家臣倒是情有可原，毕竟牧之原如今的状况急需补充战力。
阴阳司长悄然间闭上了眼睛，他没看见，那就是没发生过，问起来就是睡着了不知道，自己的这位上级可并非善茬。
一个阴阳师级别的战力在他们眼中重要程度一般，大家更在乎其代表的意味。
“这种实力的学生参加冬猎对其他人是不是有点不公平。”藤原真绘皱着眉头说道，有这名学生在，藤原川想取得优胜会很难，她一直致力于让侄子得到家族的原谅，只要足够优秀，可能性很大。
牧云勉强捡起自己为数不多的素质，这已经对方第二次恶心他了，白般若的问题他作为总校长可是没计较，预备役式神的确在式神范畴里，但预备役要求的是签订序列妖怪。
“木村璃是学生，学生就有资格参加冬猎，这没什么问题。”
藤原真绘找出工作平板，以木村璃的实力，在大演武上不可能籍籍无名。
可惜，某人早就安排好了，木村璃这三个字就写在大演武高二排名第九十九位的地方，原本第九十九的家伙已经提前得业，并在牧之原一位家老的手下担任要职，在晋升学徒成功率只有2.7％的情况下，这堪称天上掉馅饼。
“牧之原云先生，我对这名学生没印象，她很可能没参加过大演武，建议启动调查程序。”
橘氏家老陷入沉默状态，这种女人绝对是会给家族招惹祸患的存在，从根本上看她还并不蠢，知道找程序问题，但很明显无法准确衡量收益和代价。
牧云笑了笑，调查没有上限，这意味着他也在调查范围里。
“司长，你怎么看。”
阴阳司长无奈，涉及到自己的职责内容，他没有装傻的机会。
“程序不能冒然启动，因此提议驳回。”
阴阳寮首亲自向他暗示过，最近是特殊时期，万事以稳为主，调查这种全方面的事情，容易把篓子捅出来，虽然他也不知道上面在谋划什么。
藤原真绘冷冷地看他一眼，“理由。”
阴阳司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眉宇间浮现一丝怒气，现在氏族女都这么猖狂吗。
“没有理由！”
橘氏家老站出来打圆场，“各位，还请先冷静，有什么事情等到冬猎结束再议不迟，咱们可别耽误学生们难得的人生机会。”
牧云抬头看了一眼宁婉璃的实时屏幕，说道：“确实应该如此。”
再吵下去，冬猎就得中止，再如何的天才也得为高层的分歧让步。
场面迎来寂静，藤原真绘也不想闹得藤原川彻底失去机会。
牧云取出手机用加密渠道联系牧之原森，让他调查白般若危险判断驳回的相关流程，非签订式神序列的妖怪出现在阴阳师群体面前，结局显而易见。
浮云山内，橘阳京正在寻找水源，不一会儿，一只有着狰狞獠牙的森鹿妖靠近。
“找到了?”
“是，主人，我在在西北方发现了目标遗留的气味。”
橘阳京是阴阳师学徒，已经能够签订一名式神，原本最好的选择是青行灯，能够大幅度加持鬼火的威力，它被橘氏一位资深阴阳师封印在一潭三眼湖中，是专门为他准备的，结果却被藤原川搅乱。
这无疑是毁道之仇，最适合橘阳京的式神搭配从起始点就被破坏，为日后花费极大精力的各种安排也付之东流，他甚至可能从同阶的佼佼者变成寻常，失去了青行灯，收服烛难婆的概率几乎没有。
“跟我去找他。”
“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