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落在别人的脸上，却是让有些人泛起了嘀咕。
圣眷不减吗？
这样的话一棍子打不死啊！
“陛下，上方和墙垛处没有问题，只是城墙内外，俱有泥土封存，需要将其打开，才能验收，请陛下示下。”
“郑雄何在？”
闻言，郑雄附近的人连忙让开了一条路。
自己已经尽量缩小存在感了，奈何老朱的一声，将自己再次暴露。
郑雄硬着头皮回复道。
“臣在。”
“外面包裹的泥土有何作用？”
“有砖石和泥土阻挡，可以阻住里面填充的东西，让其不外泄，也能让里面不至于一下失了水分，风干开裂。”
点了下头，老朱接着问道。
“能拆吗？”
“可以，过去了这么久，应该差不多了。”
“那就拆吧！”
君臣奏对，本来没什么。
但是不是来问责的吗？你这一副商量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这情况不太对啊！
众人为首的胡惟庸首先皱起了眉头。
只是想破了头皮都没想出个结果。
只能静静的等待着事情的发展。
铲土的过程并不顺利。
本来以为就是一层泥土，虽然填实了，用用力就行。
谁知并没有按照想象中的发展。
外面还好，越靠近里面越难铲。
一些渗出的泥水在土层凝结，成了一个个疙瘩般的东西，用力挖下，下面又是一个，怎么挖都挖不完。
弄了半天，除了外层，靠里面点进展缓慢。
“大人，怎么办？外层好弄，里面清理太麻烦了，依这进度，天黑了也完不成，更别提验收之事了！”
为首之人不纠结，相反还很有魄力。
“先把外层的泥土，能弄的都弄了，里面等会再说。”
“一个时辰内，把这一块给清理出来再考虑其他。”
“是。”
从上往下，上窄下宽。
堆积的泥土同样如此。
刚好能站住人从上面施工。
挖空一处，跳到矮处，便接着挖。
如此循环往复。
只是一小段，赶在规定的时间内，终于到了底。
一眼望去，一点也不美观。
坑坑洼洼，土黄土黄的。
有些人好像又有了点底气，那是城墙表面给的。
“陛下，城墙是我京师门户，同样代表着京师的脸面，如此坑洼，便已是不妥了。”
老朱一点没搭理说话的这人。
只是向着下方张望。
入目之处，确实如其所说。
“郑雄，这玩意怎么回事，能不能弄掉？”
没得跑，郑雄只能跑到近前解答老朱的疑问。
挤走老朱身边的胡惟庸，郑雄便回道。
“能，就是得花点时间慢慢清理。”
“你弄之前怎么没想到，现在在弄，不是多费工夫，还浪费钱粮吗？”
郑雄讪讪的笑到，随后看着胡惟庸，意有所指的道。
“这不是中书省催的急吗？整个一催命鬼，只能尽快完工，简化些步骤，还好这次有了经验，下次应该不会再犯了。”
胡惟庸的脸色一寒。
多久了。
好像很久没人骂过自己了吧！
敢骂自己催命鬼，还是当面骂。
很好。
成功的激起了自己的怒火。
哎呦，老朱看了眼郑雄，再看了眼胡惟庸，有点意思。
“中书省如何行事，你不用管，咱只问你，现在能不能把这给清理了？”
郑雄探头看了眼下方，随后道。
“拿水冲，表面能够清理出来，可以看仔细一点。”
“行，洒水吧！”
水流冲刷，表面的泥土很快被冲洗干净。
一块块突起的水泥刺，略显狰狞。
还有的从砖缝渗出，与下面的土砖粘在一起，形成一块块斑驳的形状。
土砖的黄色和水泥的灰色交互，看着挺杂乱的。
老朱看的眼花缭乱。
头疼。
“这些清理出来，让你弄的话，得不少钱吧！”
郑雄心里算了算，便回道。
“还行，按每人二十文，以一万人三天的工期算，也就六百两，再凑个整，多找点人，一千两两天差不多。”
老朱嘴角直抽抽，听的想打人。
说的是人话吗？
这玩意还带凑整的，就没见过。
合着一千两是捡来的，一点也不心疼。
自己，哎，不说也罢！
反正一旁听到这话的人，也都沉默了。
狗大户，简直是不当人子。
“胡惟庸，赶紧安排人查验，咱赶时间。”
老朱挺烦燥，钱的来路明明白白，本来都是自己的钱，一直没成行。
结果成了郑雄扎心的武器。
花自己的钱总有些心疼。
为了掩饰，老朱的语气不由得重了点。
胡惟庸也是无语。
有气也别冲着我来啊！小点声我能听得见。
“是，臣这就安排。”
锥入一寸即杀头。
比如说安排一个射手，隔着远方对城墙发射弓弩，没入一寸，你就小命不保。
这里同样如此，最简单也最实用。
很快，便调来了射手，从远方对着城墙射去。
郑雄看的一脸懵，就这玩意。
不管你射不射的进，都跟自己没关系啊！
墙砖的问题，关我什么事！
而结果不出意外，射到墙上，便被弹开，就破了点皮。
因为渗出来的水泥浆，成了天然的防护膜，为其抵挡了一些伤害。
加上本身的质量，并没有意外发生。
胡惟庸不满意，老朱同样不满意。
胡惟庸想的是墙砖质量好，里面就不一定了。
反正认死理，里面是沙和碎石的填充，像泡沫一样，一戳就破。
老朱却是想看看新法所造的城墙极限在哪？日后筑城也好参考。
“陛下，墙砖是各地督造，他们不敢偷工减料，这样试怕是试不出效果。”
老朱也有此意，闻言便点了点头道。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略一思索，胡惟庸便回道。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种事屡见不鲜。”
“臣以为，当拆开一小段，看其内里为好。”
听完，老朱倒是有不同的见解，不过胡惟庸说的也有道理，便想先看看，等会再说。
“伱来安排。”
大铁锤，凿子，斧头齐上。
一时间跟后世的工地差不多。
郑雄看的一阵无语，重新弄不得花钱啊！合着不是你们的钱，你们也不心疼。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陛下，诸位大人，小的无能，这下面凿不开，宛如整体，弄了半天，就弄出这么一小块的缺口。”
“请陛下和诸位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