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了。”
听到门口的铃铛声，埋头清理桌椅的苏菲随口说到。
“无所谓，”图鲁盖多捋了下鬓角的头发青丝，漠然地问道，“格罗扎姆一直没来找我，我也去过他的居所了，没见他人。他去哪了？”
“唔，您不知道首领的命令吗？”苏菲显得有些愕然。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除了首领的直接命令之外，其他的调遣我是一概不知的。”图鲁盖多显得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苏菲笑了笑，拉过一把椅子，示意对方坐下歇息一会儿。见图鲁盖多没有动作，她也不劝，而是继续悠哉地说到：“贞德给所有赤级干部发出了指令，要他们之中所有ss级和以上的全部去南极集合。据说虚无深渊攻占了流星塾的南极监测所，打算强行释放他们被封印了几十年的首领。”
“所以？”图鲁盖多的脸色有些阴沉，她问到，“那家伙该不会是不顾自己的身体情况，强行去南极了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和格罗扎姆平级，没有权利去管辖他做什么。不过倒也无需为他担心，毕竟是流淌着北方四王血脉的魔族，区区致命伤不成问题。”苏菲走到柜台后面，取了一罐蓝山，说道。
“北方四王吗……”图鲁盖多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苏菲说的是魔族口中的北方四王。在人类的魔法师口中，他们把古代的统治大量土地的魔族称之为君主，而北方四王就是统治相当于今天北欧与俄罗斯地区的四位君主，分别是恐惧的龙王梅洛莉塔，北海的暴君克拉肯，残虐的冰帝霍洛霍斯尔克和迷宫的主人拉布琉斯——基本上都是十到十五世纪的魔族。而魔族一般所谓的北方四王则更早一些，基本上是五到八世纪时的魔族——冰龙王戈里尼奇，冰霜王尼多斯尔克，魔导王加瓦罗戈尔和迷宫王拉布琉斯。这倒不是魔族有什么崇古心理，而是千年前的双王之乱后，但凡是个领主级别的魔族都敢自称君主。所以魔族所谓的北方四王是当时的北方只有那四个君主，而人类口中的北方四王是一大堆僭称君主的魔族中最强的四个而已。
图鲁盖多略做沉思状，顺势坐进了座位，说：“虽然梅洛莉塔和戈里尼奇都是龙族，但是梅洛莉塔的血统显然更加高贵，他们之中的共通点也仅仅是他们都是龙族。按照传承下来的说法，梅洛莉塔是被魔导王尼多斯尔克抚养长大的，所以她代表智慧、理性以及绝对的无情，也因此她了解了有关魔法最古奥的秘辛，她预言了双王之乱和八十八君主的死斗，写成了赞颂赤之王的史诗，并将之后千年的预言写入了以自己为名的启示录中。我想，作为东方魔族中名门‘天之宫’的族裔，您一定知道那些预言吧？”
苏菲有些发愣，她将研碎的咖啡倒进滤网中，说道：“‘伟大皇帝史诗’吗？人类之中似乎也有传唱，可是那些不都是孩子们的睡前故事吗？”
图鲁盖多并没有立刻回答。“伟大皇帝”，或者说大皇帝，那是所有魔族都畏惧的魔族。领主也好君主也好，甚至就连王、皇帝这样的称号都有魔族敢去僭越，但是唯独大皇帝，是所有魔族不敢僭越的称号。古往今来，它独属于唯一的一个魔族，普通的魔族甚至连直言那位伟大皇帝的名讳的资格都没有。
“是的，人类之中也流传着那位皇帝的传说，和闭塞守旧的中国魔族不一样，日本的魔族早在八百年前就接触过西方的魔族、并且了解过那位皇帝的传说吧。”图鲁盖多问道。
“就算你这么说，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自己的家族，就算我那一族知晓有关皇帝的秘辛，当时只有十五六岁的我也没有了解更多的门路啊。”苏菲回道。
“是吗……”图鲁盖多托着下巴，右手五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对了，涅瑞伊德斯和黑泽始妩都不在吗？”
“你找她们做什么？”苏菲有些好奇，她将冲泡好的两杯咖啡放在桌上，自己则坐到了图鲁盖多的对面，答道，“涅瑞伊德斯是首领的亲卫队，我是没有资格过问她的行动的。至于黑泽，你也是知道的，除了首领，她也是谁的命令都不听的，若非四十九年前我和她有些交集，她连理会都不会理会我。”
“希望她不会闹得太过分了，这里可是上海，其他先不论，单是青莲不腐就是威胁了，首领严禁四叶以外的成员和她冲突的。”
“哦呀，这倒是不用担心，在我为首领发掘的所有成员中，黑泽最起码能排到第四位的。就算不能击败青莲不腐，从她手底下逃脱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看着并不为自己同伴担心的苏菲，图鲁盖多反倒起了疑心：“第四？她不是四叶后补吗？”
“是啊……毕竟你成为直隶干部才两年嘛……”苏菲苦笑了一声，随后站起身，从柜台后取出来一个类似菜单的本子，说，“说实话我不怎么会看人，之前我也推荐了些人才给首领，其中有三位的天赋甚至在黑泽始妩之上。不过很可惜，这三个人都没有在四叶草里面待到最后。”
图鲁盖多挑了挑眉毛。
“第一位，就是那位前四叶，可惜投靠了流星塾。还有一个，是被首领当成继承人培养的，可惜看上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类，放弃了继承人的位置和那个人类私奔了。还有一个，在七年前……也就是我来上海的前一年，在我主持的赤级干部选拔中脱颖而出。可惜她是个唯利是图的人，认为在四叶草中待遇太低，成立了一个佣兵组织跑路了。”
“帕耳塞芙涅，十殿阎罗的首领？”图鲁盖多接过那本簿子，那是接受考核的四叶草成员的资料，那年脱颖而出赤级干部倒是不少，“鬼鳐”艾泽巴露、“狮鬃”芳格斯、“银背”玛图鲁、“捣蛋双子”斯卡蒂和尼索库斯、“触腕”葛饰直美、“红河马”阿木木鲁和“白羊”莉莎娜，当然，还有“冥后”帕耳塞芙涅。
“啊，要是她能待在这里的话，肯定已经当上直隶干部，甚至已经成为四叶了吧。”
“还以为能够在你这里问到些什么……”图鲁盖多叹了口气，没有动苏菲给自己的咖啡，而是径直起身，在她离开前，她又回过头，问了一句，“对了，那个有关魔族的事情新王将于白色大魔从坚冰之下逃脱之时降生的传说，或者说预言，你听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