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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常德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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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泰然、段籽颜二人从涪州出来之后连夜马不停蹄的赶往常德府。本来张泰然从临安赶回来就已经一路都没有休息,在涪州和众人大吵一番之后又是日夜兼程的骑马赶向常德,如今的他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达了极限,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不愿意在路上休息从而耽误了时间。

见张泰然这般虚弱的样子,段籽颜执意让他停下休息,见怎么劝说都无果。眼看前方不远处有一间客栈,她决定冒险一试。只见段籽颜眼疾手快的抢过张泰然手中的缰绳,使出全力的向后用力一拉,由于马匹突然的停住,本事体力已经不支的张泰然身子向后一仰眼看就要坠马,幸好坐在身前的段籽颜及时拉住了他,扶着他疲惫的身子走向客栈。

仅仅是过了几个时辰,张泰然猛然喊着陈华英的名字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间客栈之内。一旁的段籽颜正趴在床边休息,给他这么一吵,睡眼朦胧的伸了一个懒腰慢慢爬起身来。

“我睡了多久。”刚刚坐起身来的张泰然显然还有一些不清醒,他双目有些呆滞的看着四周,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脑袋坐在床上,从他疲惫的表情上来看,显然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这里又是哪里?”

见张泰然醒过来了,段籽颜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有些迷糊的回答道,“这是客栈,睡了多久,我看看哦,没多久,也就三个时辰而已。”说罢,段籽颜脑袋又趴了下去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不行,不能再耽误了。”听见已经耽误了三个时辰,张泰然立马清醒过来,有气无力的说着,身子摇摇晃晃的起身下床,可是还没等他站起身来,只见他右腿突然一软,整个人向前一冲,好在左手及时扶住了一旁的柜子,不然整个人非得一头栽在地上。

“你快给我好好回去休息。”见到张泰然这般的任性,段籽颜有些生气的站起身来拉住了他,“就你现在这样能做什么,到时候人没有找到你自己就给累倒了。”

可此时的张泰然哪里听得住段籽颜的劝,孤注一掷的他执意要继续上路,“你知道什么,如今在路上耽误的时间,万一到时候华英出事了,你来负责吗?”

见张泰然这般倔强,段籽颜也来了火气,“我负责就我负责——”也不知道段籽颜哪里来的力气,只见她突然双手紧紧拉住张泰然的胳膊将他整个人用力甩到床上,自己则是一下跳上床去,双腿骑在张泰然的身上,双手按住他的胳膊,有些恨意的说着,“你在这里和我大吼大叫有用吗,拖着现在这副疲惫的身子就能去找到陈华英吗,张泰然,我求求你不要再任着性子了好不好,这里不是张府,你不是那个人人都要听你的大少爷,没有人有义务听你的。可是陈华英现在已经不见了,我们不希望你再有事情了,你明不明白?”说完情深之处,段籽颜不免有些哽咽,“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很疲惫,泰然,求求你,你长大一些好吗。”

张泰然听完之后愣在原地,眼睛有些红肿,他有些不甘的望着面前段籽颜。见段籽颜看向自己,他迅速的扭过头去,不愿面前的女子看到自己落泪的样子。

见到身前的张泰然眼角有一丝热泪划过,段籽颜有些动容,她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说重了,立马伸出手来替他轻轻拭去,不忘开口安慰道,“你放心,泰然,虽然我不喜欢她,但我相信陈华英她福大命大,一定是会没事的,我们肯定能将她找回来的,你不要忘了,你可是说过,这天底下,能有什么事情难得到你张大少爷的。”

“到底师父和华英发生了什么,他们之间真的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吗?”听到段籽颜的劝说之后,张泰然含着泪水转过头来看向段籽颜,双眼之中委屈的泪水不争气的好似泉涌一般流出,嘴中早已是含糊不清的说道。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见张泰然悲痛的样子,段籽颜笑着安慰道,“小小年纪的,怎么整天就知道瞎想。”

“华英她不是那样的人,师父他也不是,你能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吗?”可是段籽颜的劝说似乎不起作用,张泰然依旧在嘴中反复低喃道。

看到面前这个伤心欲绝的少年,段籽颜慢慢俯下身去,将右手缓缓放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温柔的说道,“泰然,我相信陈师父,我也相信陈华英,事情定不是你相信的那样的,泰然你不要多想了,你先好好休息。”

“籽颜,可是这一切。”可张泰然依旧抽泣的说着,突然段籽颜将自己的香唇靠了上来,轻吻在张泰然的嘴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张泰然是猛然一下大脑空白的瞪大了双眼,望着眼前那有些斑驳的屋顶。

段籽颜慢慢的将自己整个身子都贴在张泰然的身上,双手十指相扣的握紧着张泰然的手。

“小男孩,没想到你空有一副玩世不恭的外表,本以为你是多么的风流倜傥呢,没想到亲吻起来怎么这么木讷啊,看来还有很多东西要和姐姐来学啊。”段籽颜的红唇慢慢离开了张泰然的嘴上,事后,她还不忘调戏一下她身下的这么少年。

“谁,谁木讷了。”听到段籽颜这么说自己,觉得面子上挂不住的张泰然不服气的反驳道。

可是段籽颜似乎根本不想和他分辨,准备起身慢慢从他身上趴起。可是临走之时还不忘占他一下便宜。

“你做甚么?”被段籽颜摸了一下的张泰然连忙将身子向上收了收,扯来一旁的被子紧张的盖在自己的身上。

“小男孩。”段籽颜用手背捂着嘴取笑道张泰然,“你看你紧张的,要不要姐姐帮你啊?”话语之间,目光还不忘瞟向张泰然的身子。

听了这话,张泰然顿时是双颊通红,他刚想坐起身来,谁料段籽颜伸手按住他的胸口,让他躺下休息。“好了,泰然,你好好休息,听话,等休息好了之后我们再上路。”

“柳姐姐,你确定不让无心将少爷带回临安没有事吗?”云良阁内,苏小小站在柳如是的桌前问道。就在刚刚,柳如是下令改变计划,让无心沿途秘密保护张泰然而不是将他给带回临安。

“少爷的性子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都把这临安城给闹成这样了,现在让他回去,他怎么可能好好待着呢,这不是要他再闹一遍皇城吗。”想到张泰然在临安城里大闹一番,柳如是给这个小祖宗气得头疼不已,靠在椅子上摇着头说道,“要是真是那样麻烦可就大了,就不是我们的力量能够解决的了。事到如今,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

“小小就是担心少爷路上会出事情,姐姐,没想到这个陈华英她真的会去袭击陈坦之,那可是她的师父啊,就算是杀父仇人,她也全然顾不上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情。”一旁的苏小小对于陈华英的举动有些意想不到。

“杀父之仇,不共在天,只是没有想到她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不惜毁了自己的清白,她这么做,几乎是想要毁掉陈坦之全家啊。”想到手下的汇报,关于陈华英的事情,柳如是有些唏嘘的说道,“你们还没有陈华英的消息吗,这么多日了,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的。”

“回姐姐,这件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谁都没料到涪州那边会出事情,人手都在盯着临安。但是已经全力在搜查了。不过说起来也奇怪,这陈华英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的,一个姑娘家,不会武功,孤身一人,竟然能让云良阁多日都打探不到她的下落。”苏小小顿了顿,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柳姐姐你说,会不会是有什么人在帮她?”

柳如是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有些疲惫的说道,“陈华英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去查吧,务必快一点找到线索。如今看来,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就算她陈华英本事再大,也不过是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不可能躲得过‘云良阁’的耳目的。对了,小小,听妹妹们说你前几日晚上没有回来,是又去打马了吗?”说完,柳如是双眼盯向面前的苏小小。

“没,没姐姐,我没去。”苏小小听后有些紧张的连忙否认,神色有些慌张,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那个王公子非要拉着我去赏月,还要和我什么夜游泛舟,我是去陪他的才回来这么晚的。”

柳如是听后没有再多问,而是提醒道,“小小,博戏的东西能不接触就不要接触了,听姐姐的一句劝,那个负心汉,害得你还不够惨吗。”

听到柳如是提到那个男人,苏小小是突然一紧张,“知道了,姐姐,我会记住的。”苏小小听后认真的点着头,附和道柳如是。

张、段二人休息了一日之后继续赶路,可是刚进城门的二人便傻了眼,面对这偌大的常德府,二人根本不知道应该从何处下手开始寻找。

“泰然,这样吧,我们先去酒楼问一问,怎么说陈华英就是不住在客栈里,也是要天天吃饭的,她那幅谁都欠她债的样子那么好认,但凡见过她的应该都会多少有一些印象。”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百姓,段籽颜对着毫无头绪的张泰然建议道。

“可是这里这么多家酒楼,要从哪一家开始找起呢。”张泰然望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群感到有些无力。

“这样,我们先去旁边这一家问一下。”段籽颜指着路旁一家门面挺大的酒楼说道,“我也是好久没来了,问一下当地人比较好。”

说罢,段籽颜大摇大摆的走进街角的那家酒楼,小二见客人来了,连忙迎着笑脸过去招待道,“这位小姐,几位啊,我们家可是全常德府最好的馆子了,小姐您快里面请。”

段籽颜望了望酒楼里面的装饰,满意的点了点头,“是不错,你们这里,看上去挺有档次的,不过我这朋友是从蜀地来的,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吃不惯这里的饭菜,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正宗的做蜀菜的馆子。”段籽颜指了指身后的张泰然对着店小二说道。

“这——”小二看了看身后那位衣着华丽的公子,又想了想刚刚这位姑娘所说的,觉得有些难办,“两位客官,我们店里的大厨手艺可好了,不管是从哪里来的客人都说好,绝对不可能吃不惯的,要不您二位先进来坐下来看一看。”

“这些碎银子,你看够吗。”不想和店小二再浪费时间,张泰然直接从身上掏出一些碎银子放在他的手里,“告诉我们,常德府做蜀菜的店有几家,都在哪里。”

“这——”小二拿着银子有些紧张,他不住的回头张望着店里的老板,见老板正在算账,他赶忙小声的说道,“这城西头啊有一家,叫川味,那家店往南走两条街还有一家,原先是一个老板开的,不过后来卖掉了,换别人做了,叫蜀忆,还有一家老板确实是蜀地来的,味道确实是不错,说是全常德府最好的蜀菜都不为过,但是小的我就不建议你们去了。”

“为何?”段籽颜问道。

“这家原来生意是挺好的,在常德府可是有名的,店面虽然不大,但是菜肴的味道好,当地不少有钱的公子哥都爱去呢。可是最近一个月也不知道怎么了,但凡是去过他家的客人吃完回家里之后都会丢点东西,虽然说这些东西对他们这些大户人家也不是什么事情,但是想想让人后怕啊,这家里的围墙就像摆设一样,外人随便进出的,要是改日这人不是图财而是取命的这可怎么办。于是后来这家店的生意是越来越差,老板脾气也越来越不好,每日喝的是烂醉如泥的,你们是没见到这老板怎么喝酒的,我是听说这老板整日把这酒啊当成是水喝,一坛一坛的往下灌啊,这人哪里能受得了呢,现在几乎没什么客人去他家吃饭了。”见二人还不清楚这小店的故事,小二有些唏嘘的解释道,“可惜啦,可惜那么好味道的一家店。”

“那家店在哪里?”张泰然听后仍旧不依不饶的问道。

小二又回过头望了望自己的老板,好似做贼一般的低声说道,“就在南面走四条街,再向东面过个桥就到了。”

“走,我们一家一家去找。”听完小二的介绍,张泰然连忙拉起段籽颜调头就走了。

可是找遍了前面两家,他们都没有见过陈华英,垂头丧气的二人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最后一家酒楼的身上了。

“这位小哥,请问一下你最近有没有看到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孩子来过这家店里啊,说着蜀地的口音,面无表情,沉默少语,看上去冷冰冰的姑娘。”段籽颜一跑过来就拉住了门口正在打扫卫生的一个店小二问道。

“白衣姑娘,没看过,你看看我们店,这一天天的都见不到人的,哪有什么白衣姑娘啊。”

听了店小二的回答,段籽颜向着里面望去,正如他所说,即便现在是晚餐的时间,店内依旧是空空一片,没有一个客人,只有一个看上去神志不大正常的伙计正慢吞吞的擦着已经不知道擦了多少遍的桌子,一旁的摇椅上坐着一个大胖子,双手各拿一个酒壶,正悠然的喝着酒。

“这可怎么办,他们都没有看到陈华英的踪影。”二人找了一下午,却还是没有一点线索,想到这里,段籽颜有些失望的对着一旁的张泰然说道。

张泰然没有说话,望了望头上的招牌,只见‘雅居阁’三个字。他想都没想上前一步踏进了店门,望着屋内空荡荡的大厅,张泰然对店小二说道,“给我们找一张桌子吧,正好赶路饿了也要吃饭了。”

“好嘞,二位客官里面请,来生意了——”听到要去里面用餐,店小二喜出望外,兴奋的冲着里面喊道。

“哟,总算是有人来了。”听见来生意了,店老板从摇椅上伸着脖子看了看,只见是一对青年男女,这男的身着一身价格不菲的衣裳,相貌英俊,看来是哪家的公子哥。

“两位客官里面请。”店老板吃力的让自己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张泰然、段籽颜二人看去,面前这老板活脱一个肉球,浑圆的肚子已经快要拖到膝盖,走起路来身上的肉是一摇一摆,每一步都很费劲的样子。

“还站在这里擦呢,快去招呼客人啊。”看着店中的伙计还在那里擦着桌子,店老板生气的抬起自己的脚想要踹过去,可是由于身体太胖的缘故,这刚一抬脚身子一下没有站稳,整个人向后一倒。眼看就要摔倒下去,幸好身后有一张长椅,胖老板肥大的臀部重重的一下坐在长椅上,只听‘咔嚓——’一声,这脆弱的木椅怕是快承受不住他的体重了。

“老板您先歇着吧,有人招待我们了。”见这副架势,段籽颜连忙劝老板不用忙活儿,生怕这老板把自己给弄伤。

“那怎么行呢。”老板举起右手的酒壶‘咕噜咕噜’的喝着,没两口便喝完了手中的一壶酒,“这不好久都没有生意了,你们过来了是我的荣幸啊,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公子啊,小的从来没见过,看来不是本地人了。”

“我们是从涪州来的。”段籽颜回答道。

“涪州,涪州好啊,涪州是个好地方,那你们肯定也认识这沈公子啦,曹公子了,他们可都是专程来过我这里吃过的。”胖老板说话间又是一壶酒下了肚,“还站着干什么,没看到我这酒没了吗,还不快去给我拿来。”

张泰然仔细观察着面前的胖老板,只见他整张脸都是红通通的,尤其是那鼻头,就好似胭脂抹上去一般,泰然心想这定是长期饮酒所致。“老板,拿一些你们的招牌菜出来吧,让我们也尝一尝味道。”

“好咧,您稍等,今日你们有口福了,我亲自下厨,保准你们满意。”听见今日来了生意,胖老板显得有些兴奋,只见他费力的撑着一旁的桌子站起身来,脆弱的木桌好似不能承受他的体重一般,发出吱吱的响声。可这胖老板刚站起来便站在原地喘着粗气,看来光是站起来这个动作就让他累的不行了。“二位稍等,一会儿菜就来。”说着,胖老板挪动着他那肥重的身子向着后厨走去。

“泰然,你是有什么想问这个老板的吗?”段籽颜见胖老板走后低声问道张泰然。

张泰然随意的拨弄着筷筒里的筷子,对着段籽颜说道,“记得刚刚那个店小二说的吗,每一次来这一家店的客人都会丢东西,我倒是想看看这个飞贼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你不去找陈华英啦,怎么还有时间管这些事情。”听闻张泰然要去抓飞贼,段籽颜有些诧异的问道。

“想必那人的轻功很了得,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张泰然继续随意的拨弄着面前的筷子,一边回答道段籽颜。

“从一个偷盗贼嘴里问出陈华英的下落,真亏你想得出来。”对于张泰然这个异想天开的办法,段籽颜摇着头说道。

“有些时候,说不定他们知道的事情比我们还要多,毕竟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何况,我们在路上已经听到了关于华英失踪的消息了,江湖上已经有风声了。”张泰然想起一路上的见闻,望着段籽颜解释道,“如今这个时候,为了尽快找到华英,也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没想到啊泰然,你脑子总算是便清醒了,看你昨日那要死要活的样子,真是气死我了,是不是要多谢我的那个吻啊。”段籽颜没羞没臊的说道,引得张泰然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干嘛,我一个女儿家的都没有不好意思,你这个风流公子哥什么时候也会脸红起来了,你不会还没有——”段籽颜转动着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张泰然,“要不要姐姐我帮你啊,能找到你这样的美男子,姐姐我也是赚到了啊。”说着段籽颜妩媚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冲张泰然抛了一个媚眼。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遵守妇道,什么叫廉耻啊。”见段籽颜这般戏弄自己,张泰然扭过头没好脾气的说道。

“我又没有嫁人,要守什么妇道,反倒是你,怎么看你和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似得,你不是成日里和那些姑娘打的火热吗,又是姐姐又是妹妹的叫着,弄的人家姑娘要死要活的,怎么如今一动真格就不行了。”见张泰然羞得满面通红,段籽颜咯吱咯吱的笑着,嘲讽着面前的大男孩。

张泰然是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一个人闷头喝着水。

“好啦,逗你玩的,正事要紧,吃完了我们还要调查那个小贼呢。”见张泰然给说的有些不高兴了,段籽颜连忙话锋一转,拍了拍张泰然的胳膊说道。

没过一会儿,胖老板端着一盘盘精致的菜肴从后厨出来,“两位快请,品尝一下我做的蜀菜怎么样,正不正宗。”

望着满桌丰盛的菜肴,二人尝过之后都给出了极高的评价,就连一向对菜肴极其挑剔的张泰然也称叹老板的手艺不错。

“那我就好奇了,老板,你手艺这么好,没理由这店里一个来吃的人都没有啊。”段籽颜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道。

“这,这个。”被段籽颜这么一问,胖老板有些尴尬的不知道怎么解释给他们听,“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了缓解尴尬,他转过身去,只好一个劲的猛喝酒,一壶接着一壶,眼看三壶酒已经下肚。

“好了,老板,你也少喝一点,我看从我们进店到现在你都已经快喝了一大坛酒了吧。你也不用隐瞒什么了,有些事情我们来之前都已经知道了。”张泰然看了一眼对面的胖老板不急不慢的说道。

“你们,都,都知道了。”听到这话,胖老板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二人,“那,那你们还敢来啊,那你们怎么还敢来的。”胖老板一脸吃惊的看着二人,口中重复着,好似见了鬼一般。

“不过是些小毛贼,有什么好怕的。”见胖老板如此紧张,段籽颜全然不在乎的说道,“老板,你和我们说说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帮你解决呢。”

胖老板听后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他拿起一旁的两壶酒‘咕噜咕噜’的一下全部喝完,撩起袖子擦了擦嘴,开始说起最近发生的怪事。

“二位有所不知啊,这件事情发生了快一个月了,就是从这个月的月头开始的,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突然第二日我听说昨日来我店里吃饭的几位公子家里都失窃了。一开始我也没有太当一会儿事,毕竟常德府这么大,有些小偷盗匪啊什么的都很正常。可是后来接二连三的发生失窃事件,而且奇怪的是,失窃当晚他们都来我这里吃过饭,而且这飞贼一直都没有给抓住过。这消息一下传出去可就不得了了,弄的都没有人敢来我这里吃饭了,说是我这里中了邪,说这些事不是人干的,定是什么妖怪做的恶。我是有苦说不出啊,想方设法的招呼客人进来,可是客人都害怕了,前几日好不容易来了一位外地的客人,可这刚回到客栈,就是一个不注意,身上的名贵珠宝就都被偷走了。你看,现在我这店里就是如今这副门可罗雀的烂样子了。我都快支撑不下去了,能辞退的都让他们先回老家了,这两个都是无家可归的,我现在一点进账都没有,连工钱都给不起他们了。”胖老板边说边抹着眼泪诉着苦,“你说这飞贼究竟是什么居心,这不是把我逼上绝路吗?是要我死给他看吗?”

“官府的人没有管吗?”听到胖老板如此凄惨的遭遇,段籽颜问道。

胖老板听后摇着头,好似全身的肥肉都跟着晃动起来,“我都不知道去鸣冤击鼓多少次,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这些当官的平日里在你店里是什么好话都会说,什么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他,可真的等到出了事情,一个个躲得比老鼠都快,没有一个愿意管这件事情的。”

“泰然,你怎么看。”听完老板的讲述,段籽颜侧过头问道张泰然。

“既然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只能今晚看这个飞贼自己露面了。”见二人同时望向自己,张泰然从容的夹起一块肉来放入嘴中,“我们就让他自己现身吧。不过说真的,老板你的手艺着实不错,要是这小贼今夜不来的话,明日,我们还回来光顾的。”

“这位姑娘,你要不要来学习女红啊,我们这里的师父以前都是宫中的秀女,你要是学得好我们是不收钱的哦。”突然,门外尖锐的女声吸引了张泰然的注意,他转头看去,只见屋外站着两位瘦瘦小小的年轻姑娘正在招揽客人。

“是可以免费学女红吗,我也想学学看呢。”听到门外的声音,段籽颜有些激动的说道。

“这两个小丫头最近老是看到,在城里到处招揽生意。他们在城东头那里教人女红,好像手艺还不错,去的人挺多的,还听说包吃住。我也不清楚,都是街坊邻居说的。”胖老板瞅了一眼门口的两位随口说道,“你看,这手帕还是他们送的呢,手艺还是不错的。”说着,胖老板从身上拿出一块刺绣精致的手帕给二人看。

“真的是不错呢,这鸳鸯绣的真好看呢,而且还包吃住呢,这么好的事情啊。”段籽颜听后有些兴奋的说道,“我怎么上次来常德府没有遇到呢。”

张泰然继续看着街对面的那两个丫头,只见没过多久,陆陆续续已经有不少年轻女子感兴趣的围了过去,那两个丫头正给他们展示着作品和仔细介绍着具体的事项。

“怎么啦,你看你眼睛都直了,是看上哪家的丫头了。”见一旁的张泰然目不转睛的盯着街对面,段籽颜打了一个响指问道。

“你胡说什么呢。”张泰然没好脾气的回道,“我就是感到有些奇怪。”

“奇怪?奇怪什么啊?”段籽颜顺着张泰然的目光看向对面问道。

“别看他们,他们都是不干净的女人,脏的很呢,小心脏了自己的眼睛。”突然,一个身材矮小,拄着拐杖,样子疯疯癫癫的中年男子一瘸一拐的走进酒楼,“都不是不干净的,不干净。”一边说着,那男子还一边冲着张泰然、段籽颜二人皱着眉,摇着头。

“去去去,你怎么又来了,上次还嫌打的你不够吗,是不是身子又痒了欠打啊。”从话语中看来,这个胖老板是认识这个浑身破破烂烂的中年人,一上来就满脸嫌弃的要赶着他走。

“我说这位老板,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就敢这么对我说话,你也不打听打听问问,这常德府谁不知我爹叫那李半城,这街坊四邻的还指着我爹的钱活日子呢,你惹得起我吗。”见胖老板对自己态度极差,那男子扬着头不服气的回道,“还不快给大爷我倒一杯酒呢。”

“我说这有一阵子不见,这一次你爹又叫李半城了,上一次不是姓孙吗,合着你娘天天给你换爹呗。”见中年男子又在胡说,胖老板指着面前的这个男子嘲讽道,“我听说上一次你还去隔壁说你是皇上的私生子呢,你到底有几个爹啊。”

张泰然和段籽颜二人是听得一头雾水,只觉得面前这个人神志有些不太清醒。

“二位有所不知啊,这个家伙就是个大骗子,满嘴胡言乱语骗吃骗喝。刚开始来我这里说是什么知府的私生子,要赊账。我当时看他一身衣服也挺贵的,打扮的有头有脸的样子,也就同意了。后来你猜怎么着,这家伙隔三差五的跑过来白吃白喝,终于我是忍无可忍将他赶了出去。后来我一问才知道,这个家伙天天去饭馆青楼里骗吃骗喝,今日是哪个老爷的儿子,明日就是隔壁商人的私生子,满口胡言,没有一句话是真的。你快给我有多远滚多远。”胖老板说着拿起一个酒壶就砸了过去,谁知这酒壶没有砸中对方,自己累得够呛,一个劲的喘着粗气。

“凭着一张嘴能到处骗吃骗喝也是本事啊。”听完胖老板的描述,段籽颜望着面前的男子,不禁由衷的感慨一声,“不过我觉得啊,泰然你可以靠你的美色来骗吃骗喝。”

听到这话的张泰然冲段籽颜翻了一个白眼。

“谁,谁骗吃骗喝了,本大爷可是真正的贵族血统,我爷爷的爷爷可是前朝的四皇子,后来流落民间,要不是时运不济,你们这些人现在见了爷我都得这么跪着。”那人抬起手中的拐杖指着面前的几位教训道,“你这块地还是我们家的呢,告诉你,今日爷生气了,立马给我卷铺盖走人,你交多少租金我都不租给你,爷不乐意。”

胖老板听后呵呵的乐了起来,“去你的,还你家的地呢,你连你爹是谁都不知道,这地是老子我花了钱给买下来的,少给我胡说,快给我滚,碍着我眼了。”

“你这个死胖子还不承认了,小心我带人砸了你的店。”见对方不相信自己,男子气愤的是上蹿下跳,嘴都不利索了。

“你敢——”胖老板一听要动自己的店,气得直接站起来想要冲过去打他,幸好段籽颜死死拉住了他。

“呦,我说老板啊,你这身上怎么全是汗啊,好恶心啊。”段籽颜一看自己的掌心湿漉漉的,胃里一阵恶心。

“抱歉抱歉啊,天热容易出汗。”胖老板见状是连忙让小二那一块干净的布给段籽颜擦手。

“我看你就是喝多了胡说,你们是不知道,这胖子说是十岁以后就没有喝过水,每每口渴都是以酒代水的,定是泡在酒坛子立马人傻了。”见胖老板没空搭理自己,中年男子继续攻击道。

面对对方的胡言乱语,胖老板懒得和他计较,冷笑着嘲讽道,“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说说你这个腿是怎么断的呢?”

男子愣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开口说道,“我说出来怕吓着你们。那日我正在街上散步,偶然的机会遇到峨眉派正和丐帮起了冲突,两帮人马是杀得你死我活的,我一看这还得了,这两大门派光天化日之下打了起来,中原武林不就乱套了吗。我一拍脑袋,决定出手了。”男子说道这里将自己的拐杖往地上一跺,接着说道,“我其实还有一个身份,你们都不知道。青城的风天佑风掌门你们知道吧,他是我的师父,我是他唯一的徒弟。”

听到这里,段籽颜嘴里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眨巴着大眼睛看向张泰然,想看看他什么反应。可张泰然那边似乎对他的故事很感兴趣,没有立马戳穿他。

“这风掌门虽然用剑厉害,可是你们不知道吧,其实青城最厉害的武功是用腿。”男子指了指自己断了的左腿说道。

“原来青城的风掌门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啊。”见这男子吹牛吹得越来越大,段籽颜假装应付道。

“对咯,小姑娘,这可是秘密啊,我师父都不让我说的,我是看你们有缘才告诉你们的啊。”男子将食指放在嘴前示意他们保守这个秘密。

“去去去,没人想听你在这里胡说八道。”胖老板显然听不下去了,开始准备赶人。

“听他说完。”谁料张泰然突然开口,“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你接着说。”

“还是这位公子识货,我刚说道哪里了,对了,这腿,我师父这最厉害的就是腿功,有一招叫做‘开山脚’,威力惊人,一脚能把山给劈开。可是我尚未修炼到家,加上要隐藏身份,也就师父五成的威力吧。”男子继续说着他的故事。

“能有风掌门五成的实力那已经是江湖难寻对手了啊。”见这男子说道兴头上了,段籽颜附和道。

“那是。当日,我看着双方已经是打的不可开交了,两边的大人物眼看就要厮杀在一起,我是当即凌空跃起,使出这‘开山脚’,当场震飞了所有人,化解了一场危急。可是由于那一脚的威力太大了,我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断了一条腿。”男子有些落寞的说道,“但是为了中原武林的安危,一条腿又算得上什么呢。”

听完男子的话,段籽颜觉得有些可笑的看向一旁的张泰然,反倒是张泰然没有什么反应,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面前的人绘声绘色的说着。

“你就使劲吹吧你。”听那男子说完,胖老板数落道,“你怎么就不敢把实情说出来呢,二位我告诉您是怎么一回事吧,这个大骗子去喝花酒玩人家姑娘不给钱,非说自己是什么当朝宰相的儿子,头一次给打了一顿赶了出来,牙都给打掉了好几个。哪知道这个臭小子死性不改,换了一家又去骗吃骗喝,还没等他入座,就给人轰了出去。也怪这家伙嘴巴欠抽,嘴里不干不净的惹恼了店老板,一怒之下当场废了他一条腿。”

“你,你这个死胖子胡说什么呢。”见这胖子出言诋毁自己,男子气急败坏的说着,急的都有一些结巴,“我堂堂李半城之子,有人敢动我?”

胖老板一听就要站起身来冲出去凑他,这时候张泰然发话了。

“你刚刚开头说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那些姑娘都是不干净的?”

男子看了看张泰然,弓着腰凑到他身旁,鬼鬼祟祟的说道,“他们就喜欢找穿白衣服的姑娘,去过就都不干净了,不干净的。”说着,那男子还一边嫌弃的摇着手。

“你是说穿白衣服的吗?”张泰然立马看向那人问道,原来刚刚张泰然就注意到,那两位女子一直都在和身旁的几位身着白衣的姑娘说话。身旁的段籽颜听到后也反应过来,跟着望向那男人。

“是啊,他们可喜欢找穿白衣的姑娘了,我今日还看到有位白衣服的姑娘过去了呢。”男子见二人感兴趣了便又开始说起来。

“你们不要听他胡说八道,这个家伙就是个骗子。”胖老板见二人似乎相信那中年男子的话了,连忙提醒道,“你这不是天天睡到下午才醒来吗,什么今日看到其他姑娘了,再在我这里胡说你信不信我把你另一条腿也给打断了。”

“告诉我地址。”张泰然站起身来拉住了男子,用着略带威胁的口吻问道。

“在,在,在北面,北面的一个废弃的破庙里。”望见张泰然那有些凶狠的眼神,男子有些害怕的回答道,“对,就,就在那里。”

听完之后张泰然松开了手,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立马就也要出门。身后的段籽颜一边跟着一边问道,“泰然,你是怀疑陈华英她在那里?”

张泰然看着街对面的那两位女子已经领着另外两位白衣女子准备回去了,他紧盯着他们开口说道,“住在客栈里太容易被发现了,既然有这么隐蔽的地方,不如先从那里开始找起。”说完,张泰然抬头看了看天色,“看样子没多久天就要暗下去了,我们小心一点跟着他们。”

二人一路尾行着他们四人来到了城北面的破旧寺庙前。一路上,领头的二位女子和身旁的白子女子是聊得甚是开心,不时传来四人的笑声。来到庙门前,那位个高一点的女子敲了敲门,随即机警的回头张望了一下,确认四下无人之后,又敲了三下大门,就好像是什么暗号一般。

“你们都回来啦。”这时,伴随着一声娇哒哒的女声,大门被打开,门内站着的是一位身着绿衣的年轻女子,招呼着几位进去。待四人进门之后,谨慎的她又伸出头检查了一番,确认四下无人之后将门给关上。

“你确定陈华英在里面吗?”跟着张泰然躲在远处的段籽颜小声问道,“我们这擅自闯进去的话,可是要被告官的。”

“告什么官,我全家都是官。”面对段籽颜的提醒,张泰然全然不当回事的说道。

“那你是不一样啊,你堂堂张家大少爷的,当然不会有事情的了,可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小女子,万一真被官府衙门给逮住了,是不是要挨板子坐大牢啊。”可是没等段籽颜说完,张泰然便递了一把宝剑过去。

“现在你不是手无寸铁的了。”张泰然说道。

“哎,不是。”一头雾水的段籽颜看着手中被硬塞过来的宝剑,心里是一万个委屈,“我说张大少,这带着兵器擅闯民宅,这可是罪加一等啊,这可不是上次那个岱山村啊,这里可是常德府啊。”

可当段籽颜再次回头的时候,张泰然已经不见了踪影。正当她紧张的四处找寻张泰然踪迹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跑到了人家院墙的外面了。

“喂,你确定你真的要进去吗?”段籽颜压低了声音,故意长大了嘴巴,用着夸张的肢体动作描述着。

眼看张泰然没什么反应的转过头去准备翻进院里,段籽颜连忙弓着身子小跑过来,低声喊道,“你是准备把我给一个人留在这里吗,这天快要黑了,这里破破旧旧的,看上去荒废了很久了,挺瘆人的。”正说着,一阵大风吹过,吓得段籽颜双手抱紧了自己的身子躲到张泰然的后面。

“那你在这边等好了,我去去就回。”说完,张泰然刚想发力跳上院墙,一旁的段籽颜伸手拉住了他。

“喂,你是不是人啊,我都说了不要留我一人在这里了。”见张泰然将自己一人留在这里,段籽颜有些生气的瞪着张泰然说道。

张泰然听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把抱起没有准备好的段籽颜一起跳上了院墙。

被抱上院墙的段籽颜吓得不轻,刚想抱怨,只见张泰然让他安静不要发出动静,一路沿着院墙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寺庙的屋顶。

二人小心翼翼的匍匐在屋顶之上,张泰然伸手揭去了两片瓦片,低头看去,只见屋内那三名女子正在教着另外三名女子刺绣。可由于角度问题,看不清另外一名白衣女子的长相,只是从背影看来,隐约有一些像陈华英。

“喂,你让我也看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一旁的段籽颜推了推张泰然的胳膊说道,“她是不是在里面啊。”说着,段籽颜伸着脖子趴在瓦片上看去,可是依旧看不清另外一位女子的长相。

“那个姑娘文文静静的,也不说话,背影倒是有几分像是陈华英。”段籽颜小声的凑到张泰然的耳边说道,“你怎么看啊。”

张泰然摇了摇头,“再等一会儿,总归是要转头的。”

就在几人正在学习刺绣的时候,这时候那位高个子的黄衣女子拿了几杯水走了进来,“来来来,都口渴了吧,快来喝一点水解解渴。”

几位女子礼貌的接过水杯喝了几口便又开始跟着学习了。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没过多一会儿,那三位白衣女子就像喝醉了酒一般身子开始不自觉的四处晃动,就听‘啪——’的一声,三人应声倒在了地上。

“发生什么了?”听到动静的段籽颜连忙凑过来向下看去,“他们怎么晕过去了,那水里不会是有毒吧,他们是要谋财害命?”

“等一下,先看看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张泰然伸手将段籽颜的脑袋推到一旁,示意她不要再发出这么大的动静了。

就在这是,屋内的三人将昏倒的三位白衣女子纷纷抱起身来放在一起,张泰然方才看到那位女子的长相,原来并不是陈华英,内心失望的他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要走,突然,令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三位姑娘竟然开始解开昏迷的三人的衣裳,就连里面的衬衣也不放过,通通一起褪去。坐着的三人望着地上衣冠不整的三位少女相视而笑,匪夷所思的相互击掌,随即犹如饿狼一般的扑向少女的肉体。

待其中一人扯下自己的假发张泰然这才发现,原来这三个人哪里是什么姑娘,分明就是三个大老爷们。

“你怎么了,泰然,怎么脸这么红?”段籽颜发觉了张泰然的异样,用手指戳了戳他问道。可是张泰然好似傻了一般的没有反应,惊得她连忙低头向下看去。

“啊,他们在干什么,怎么,怎么是男人——”段籽颜望见其中一人已经将自己身下的少女衣服解开,正在急不可待的解开自己的衣服。见到如此场景,段籽颜哪里顾得上什么,脱口就说了出来,可就是这一下引起了屋内人的察觉。

“什么人,看,有人在屋顶——”这是,其中一位用着极其阴柔的男声指着屋顶的空隙喊道,“兄弟们,抄家伙。”随着一声令下,三人根本顾不上穿好衣服,直接赤着膊从一旁取出三把大刀。

“喂,你还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下去把这些人渣都给废了,你傻了吧你。”看着一旁连脖子都是通红发热的张泰然,段籽颜厉声喊道,“你难不成是要我下去?”

情急之下,只见张泰然直接一掌击碎了面前的瓦片,手持利剑从天而降,落在三人面前。望着三人身后依旧赤身裸体躺在那里的三位少女,张泰然是红着脸眼睛不敢向那里多瞟一眼。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个毛头小子,竟然敢不自量力的破坏我们的好事,也好,就让我们教训完这个臭小子再去好好享受。”其中一位裆部仅仅裹着布条的瘦弱男子不屑的说道,“兄弟们,上——”

可这几个瘦骨嶙峋又身材矮小的家伙哪里是张泰然的对手,对方还没有冲上前来,张泰然是一个快步上前,抬起右脚正中其中一人胸口,对方当初被踢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当即是口吐鲜血的昏厥了过去。好在张泰然是控制好了力道,若不是如此,怕是现在那人已经去见阎王爷了。

“老,老,老大,这个毛头小子武,武功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们好像不是他的对手。”其中一位个头高一点的男子有些胆怯的说道,“我们,我们不如赶快逃走吧。”

张泰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从一旁拿起一捆绳子丢了过去,“识相的话,你们自己把自己绑起来,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们下半辈子不会落下什么残疾。”

“你,你,你不要太狂妄了,臭小子。”那个男人看来是他们三人的头儿,“你,你知道我大哥是谁吗,混哪个道上的吗,你要是,要是敢动我们,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吗?”张泰然听后嘴角上扬,忽见他抬起左手,只见一道银光闪过,‘铛——’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钉在了墙上。

“老,老,老大,你的脸上,你的脸上。”一旁的小弟用着活见鬼的表情看着自己的老大。那个大哥用手一摸,低头一看竟然满手是血,这时钻心的痛楚方才被感受到,随即而来的是一声发自肺腑的惨叫。

“不好意思,技艺不到家,本来想对准你的眉心的,但是失手射歪了。”望着对面惊恐害怕的对手,张泰然略带讽刺的说道。

“你这个臭小子,看我不宰了你。”话音刚落,那位大哥双手举刀全力冲向张泰然,就看那明晃晃的刀刃‘呼——’的一声砍下来,张泰然是轻巧躲过。本以为这人还会有什么动作,没想到他竟然一把将刀扔在地上,向着门外冲刺过去。

“他要跑了——”屋顶上,段籽颜见那人要跑,赶忙提醒道张泰然。

“啊——”又是一阵惨叫,张泰然手中的飞刃不偏不倚的射中那人的两条小腿,受伤的他当场跪倒在地上,却依旧试图爬出去。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就是一时鬼迷心窍,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啊。”厅内,另外一位见此情形立马跪在张泰然的面前,抬起双手不停地抽着自己的耳光,“求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张泰然可不想去理会他,他走到外面,对着仍在试图逃跑的大哥直接就是一剑,这一剑正中他的右手,将他钉在地上,全身抽搐。

“你看吧,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张泰然三步登上屋顶,抱下了段籽颜。

段籽颜见到这些玷污妇女的流氓是气不打一处来,望着地上因为伤势而痛苦挣扎的大哥,她直接走过去一脚奋力的踩在他的裆部,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凄惨叫声,伴随着下体的巨大疼痛,那人当场晕了过去。

就连一旁的张泰然看了都是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么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会下如此狠手,看到面前这人的惨象,吓得他不由感到有一丝残忍。

“干什么,你很害怕吗,泰然。”少女板着脸看向一旁的张泰然,惊得他连连摇头。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刚刚的一切,厅内的那个男子都看的一清二楚。看着面前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女侠,那人吓得连连给段籽颜磕头。

“为什么要挑穿白衣的姑娘?”段籽颜一字一句的问着跪在地上求情的男子。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都是我大哥他,他就是,就是这个癖好,说什么,说什么穿白衣服的姑娘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女侠你要问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求你饶命啊!”

可这一切已经不能改变段籽颜的心意,她抬起右脚对着那人的裆部就是一击,痛的他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捂着自己受伤的部位打滚。

不准备放过任何一个的她又走向墙边,对着昏厥过去的那人高高的举起自己的右脚,使出全力的跺下去。刚因为剧痛清醒过来的他随着那撕裂肉体的痛楚再一起晕倒过去。

“把他们都绑起来送到衙门口,让常德的老百姓看看他们究竟是一群怎样的禽兽。”望着这三个几乎被她废掉的男人,段籽颜似乎心中仍旧有一口恶气没有发泄。忽然她瞟见了一旁三位倒在地上的女子,连忙跑过去帮他们穿好了衣裳。

“怎么了,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我们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段籽颜拿出了随身带的‘醒神香’给三人闻了一闻,慢慢恢复意识的几位望着面前的少女是一头雾水,

“他们,他们是谁——”其中一位望见了一旁衣冠不整昏死过去的男子,和另一个满地打滚的,表情惊恐的问道。

“这就是要教你们女红的姐妹。”张泰然将手中的剑收了起来,一边向着他们走过来一边说道。

“他们,他们怎么是男人?”三人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其中两位胆小的姑娘当场就哭了出来,“他们对我做了什么,我们已经没有脸见人了,我们以后还怎么嫁人?”

“你们都不要伤心了,他们的奸计还没有得逞就被我们给识破了,你们还是清白的。”见面前的三个姑娘哭的稀里哗啦的,段籽颜赶忙安慰道,“都赶快回去吧,下次一定要擦亮眼睛。”

“谢谢女侠,谢谢这位少侠。”三人听后是叩头跪拜,之后匆匆与二人告别。

“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送到官府吗?”张泰然看着地上那位依旧蜷缩在那里的男子问道段籽颜。

见那男子好像慢慢恢复了,口中也不再是发出凄惨的呻吟,段籽颜气不过的走过去对着他的裆部又是一脚。

“把他们都绑起来送到官府门口,还要给他们脖子上挂上一个牌子,把他们的罪行都写上。”

张泰然听后摊开双手,“都听你的,可是现在官府的人都休息了,就算是击鼓鸣冤也没有用吧,除非是直接送到钦差大人的府上。”

“那倒不必了。”段籽颜说道,“就把他们丢在门口扔一个晚上,让他们长长记性。”

“我看他们肯定是长记性了,这几脚下去我看的都疼,怕是他们以后都成废人了,想不长记性都难啊。”想到刚刚的场景,张泰然不禁感慨道。

二人找来平板车将昏迷的三人放在上面送去了衙门口。看着倒在衙门正中央的三人,张泰然有些不解的问道,“听那个胖老板说,他们在常德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怕是已经祸害了不少姑娘了,但是怎么都没有人告官呢。”

“你懂什么。”段籽颜不屑地说道,“对姑娘家来说,清白才是最重要啊,丢了清白的女人,什么人都会嫌弃,别说是嫁出去了,就是家里的父母知道了都要赶出门的,家中父母在邻里间都抬不起头的。”

张泰然听后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惆怅,没有说话。

“时候也不早了,赶快回客栈吧,明早还要一早起来打听陈华英的下落呢。”段籽颜见张泰然若有所思的愣在那里提醒道。

二人返回客栈,见段籽颜回自己屋后便托着下巴坐在床边闷不做声,张泰然慢慢走过去问道,“怎么了,难得见你有这么大的火气?”想到刚刚的场景,那一幕幕依旧还在张泰然的脑海中浮现着。

“没什么。”段籽颜看上去依旧生气的说着,“不过是看不惯这些玷污别人清白的畜生罢了,更可恨的是,明明是受害者,最后却要被周围的人冷眼相看,就好像是他们做错了一般。”

张泰然听后坐到了段籽颜的身旁,叹了一口气,“是啊,长久以来不都是这样吗。”张泰然的话语之中透露着些许无奈,“别让我下次再看到他们这样的人,不然我见一个废一个,让他们一辈子后悔去吧。”

听完张泰然的话,段籽颜转过头来望着张泰然。

“怎么了?”见段籽颜一直盯着自己,张泰然有些奇怪的问道,“你要是崇拜我呢也不必说的,我知道的,毕竟像我这样的大侠被人敬仰是很正常的。”可张泰然话音刚落,段籽颜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温热的红唇直接贴上张泰然的嘴巴。

可正当二人亲热的时候,突然窗外一阵声响发出,机警的张泰然连忙坐起身来,回头看向窗户那里。

“那是?飞贼?”二人几乎同时说出口。

张泰然叮嘱道让段籽颜好好注意安全,自己一人拿起桌上的宝剑就追了出去。正当他追出去的时候,不远处一道黑影闪过,反应过来的张泰然立马追了过去。

二人一前一后追逐在屋檐之上,可是没想到这飞贼的轻功了得,即便是张泰然已经使出了全力,但是屋檐上地形复杂,稍有不慎便是一脚踩空。可反观那飞贼,身法轻盈的好似奔跑在平地一般,复杂的路面似乎对他毫无影响。眼看张泰然已经追了有一段时间了,可还是追赶不上那黑影的脚步。

情急之下,张泰然冲着远处的黑影射出两枚飞刃。但那飞贼着实狡猾,他并不是按着直接逃跑,而是途中不断变化着自己的路线,加上由于天黑视线受阻,两发飞刃竟然都没有击中对方。不过好在其中一发射中了对方脚下的瓦片,那人一下没有控制住身子的平衡,一脚踩空失足摔下了屋顶。

张泰然见状是拼尽全力的冲了过去,见对方正准备再次逃跑,张泰然是拿出飞刃准备射向对面。可那飞贼也是身经百战了,如此情形他明白不可恋战,狡猾的他推翻了靠在墙角的竹竿企图挡住了张泰然的去路。

这一招果然奏效,眼看一根根竹竿七零八落的倒向自己,张泰然无奈收起飞刃,拔出手中的佩剑是手起刀落,一剑将那两人多高的竹竿是拦腰砍成两段。可是此时已经为时过晚,那黑衣飞贼跃身一跃直接跳出了围墙。待张泰然再一次追出去的时候,巷子之中已经不见那人的身影。

见到垂头丧气走回来的张泰然,段籽颜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张泰然看了一眼段籽颜,无奈的摇了摇头,“没追上,那人的轻功着实了得,而且对常德府的地形是如此熟悉,至少现在可以确认的是,这人肯定在这里居住了有一段时间了,才会如此熟悉这里。”

“好了,早点休息吧,泰然。”段籽颜将他手中的剑取下放在一旁,“明日一早我们还要去衙门那里看好戏呢。”说完,段籽颜眼神挑逗的看了一下张泰然,伸出手将他的腰带解开,“要不,姐姐今晚陪你。”

面对如此诱惑,就算是斋戒多年的和尚恐怕都受不了,何况是一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张泰然是一把抱起身材矮小的段籽颜将她放在床上,伴随着屋内二人的打情骂俏,二人亲热在了一起。

在涪州的‘济世堂’内,已经被锁在屋内几日的陈笑笑一筹莫展的坐在桌前。此时的她心中无比担心陈华英和张泰然的情况。

“也不知道泰然有没有找到华英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华英姐绝对不可能偷袭父亲的,他们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发生的,师姐不是那样的人。”坐在屋内的陈笑笑望着桌上的烛火自言自语道。她始终不愿意怀疑这个生命中和自己如此亲密的两个人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即便是‘济世堂’内都已经开始有关于自己父亲的风言风语。

突然,她想起了曾经张泰然对她说过,这间屋子里是有他偷偷做过的密道的。陈笑笑赶忙起身开始寻找。依稀记得张泰然说过密道是在某个角落里,陈笑笑是只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按个寻找,心里不经埋怨道当初要是跟着张泰然过来看一眼那该多好。

可是忙活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密道的线索,她插着腰环顾着整间屋子,不经怀疑起是不是张泰然只是胡说八道的骗了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密道。毕竟当初他们也只是在这里给关了三日,哪有三日就能完成的密道呢。

就当她准备放弃的时候,陈笑笑突然发现屋里的一个书柜的位置好像是被人移动过了。因为以前她就抱怨过这个柜子的位置碍事,特意将这个柜子给移到前面去了,可是如今这个柜子又被移回来了。

“会不会是这个呢?”陈笑笑半信半疑的走到书柜面前,使出全力将书柜推到了一旁。果不其然,这个书柜之下竟然被人挖开了一个小洞,上面盖着原先的木板,直通楼下废弃的仓库。

望着楼下的仓库,陈笑笑一下陷入了沉思。此时的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就这样逃走去找张泰然,她有一些犹豫,毕竟就这样一走了之,自己的父亲母亲知道之后会有多着急。想到这里,她缓缓站起身来,准备将这个密道给盖上。可是就当她拿起一旁的木板的时候,她又停住了。

陈笑笑闭上眼睛,她的脑海之中如今一片混乱,不知如何做决定。突然,她想起了上一次和张泰然、段籽颜一同去岱山的情形,又想到了几人一同前往鬼市的经历。重新睁开眼睛的陈笑笑没有再多犹豫。她低头望着这个一人多宽的密道屏住了呼吸,深吸一口气,一下跳下去落在一楼的仓库里。

没有时间多想,生怕刚刚动静打扰到其他人的陈笑笑是小心翼翼的推开仓库的窗户,从医馆的后面溜了出去,准备赶往常德府去找张泰然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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