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孩子，怎么跟你妈说话呢，妈妈的玩笑也能随便开吗？”郑玉玲捏了一把冷汗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打开灯若无其事的坐下。
假装不在意，余光一直在观察着女儿此时的模样。
何玉兰光着莹润的玉足，蜷缩着双腿，斜倚在沙发上，神色和寻常之时没有什么两样。
但为人母的郑玉玲哪里不明白，女儿能够如此平静的说出这种话，很可能她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了。
暴风雨前的最后一刻宁静，说的也许就是现在的这种情况吧。
但是郑玉玲也不知道现在是该担心女儿还是该担心自己，她能够怎么办呢？
“呼~”
何玉兰深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但是她不希望被蒙在鼓里当成一个傻子。
“我都说了，我什么都看见了，你能不能诚实一点。”何玉兰往后倒去，扶额冷声说。
“....”
屋子里面陷入死寂。
郑玉玲不知道此时此刻该怎样去抚慰女儿的情绪，但她知道或许现在是时候把事实给说出来了。
“兰兰，妈妈没出轨，其实我和你爸爸早就已经离婚了，没有为什么，就只是不合适了，我和他的夫妻关系已经进行到了彼此讨厌对方的地步，我不会说他的坏话，想必你爸爸应该也对我是没有意见的...”
郑玉玲说着话突然有点卡壳，她还是尽量想稳着何玉兰的情绪，不让她激动。
听说有很多子女都会因为父母的影响而做出冲动的事情，比如自杀。
那将是郑玉玲最怕的结果。
她用尽量平和的语气，不去贬低前夫，也不提前夫所做过的不好，只是平澹的阐述着离婚期间的过程。
何玉兰忽然打断她：“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呢？”
“那时候你才初三正要备战中考，我们怎么敢把这事情告诉你，就怕影响到你的心态，然后你中考之后又考上了重点高中，我们就合计着等你考上了大学之后再把事情告诉你。”
郑玉玲温和的陪着笑，慢慢说道：“之后你上了高中有一段时间开始变的有点脾气不好了，那阵子我还和你爸吵了一架呢，就因为我和他都以为是对方告诉了你我们离婚的事才把你影响成那样子的。”
“现在看到你变好，妈妈是真心的为你开心，妈妈对你的期盼也不高，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考一个大学，之后找一个稳定一点的工作，再找个能够照顾你的对象结婚，就很满足了。”
不提对象还好，一提这个何玉兰瞬间就被点燃了炸药桶。
这才是她真正暴怒的点，妈妈和别的男人有事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的，上次和王小乐去吃饭时，她就敢打包票了。
毕竟爸爸常年不回家，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肯定是婚姻出了问题了，所以那一次她选择了装瞎，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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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次她亲眼看见了和妈妈亲热的人居然是自己喜欢了两年半的人，这对于何玉兰的伤害是空前巨大的。
为什么两个年龄差将近二十岁的人能够在一起。
她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但是她又找不到可以攻击的点。
原本还可以说妈妈这是出轨，但现在妈妈都说了，她和爸爸早就离婚了，也就是说她是单身状态，那么找个男朋友肯定是没问题的。
找一个女儿的同龄人，虽然听起来有点不道德，但也只是不道德而已。
问题是，她找的人，为什么偏偏是张致铭呢...
“你别那么自以为是行不行，瞒着我就是为了我好了吗？”
何玉兰凝视着她：“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和我说，要不是我今天自己看见，你是不是要等哪天就突然给我领个新爸来，你觉得那个样子我就能接受的了了吗？”
郑玉玲张了张嘴，说道：“不是不告诉你，是打算等你高考结束之后再告诉你。”
“高考结束之后...”何玉兰喃喃着，面若冰霜的说：“这个高考我不考了，你们都喜欢瞒着我，谁爱考谁考去吧。”
何玉兰是真的想哭，当初她因为喜欢张致铭而耽误了学业，又因为喜欢张致铭重新拾起了学业。
张致铭还告诉何玉兰，让何玉兰考和他一样的江陵大学，何玉兰还以为是张致铭终于给机会了，结果张致铭居然喜欢她妈，这可真是去她妈的。
这个逼高考，谁爱考谁去考吧。
郑玉玲一愣，如果何玉兰是在半年前说出这句话的话，那么她大概会默默认了。
但是这半年来她清清楚楚的看到女儿的变化，女儿是真的很用心的在努力了，她从全班倒数爬到前十名，郑玉玲都看在眼里。
最后一个学期就要高考了，到了这种时候突然间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放弃的话，郑玉玲真的不会原谅自己的。
“兰兰，你别这样，你不要因为爸爸妈妈的事情影响到你好不好。”郑玉玲劝说道。
“我不想读了，关你什么事，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和你商量。”何玉兰的声音逐渐变的嘶哑。
“何玉兰，你什么态度啊，我是你妈，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郑玉玲胸口上下起伏，属实是被女儿的态度给气到了。
“那你有尊重过我了吗，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给我找了个新爸，还带着他去奶奶住院的医院，你给我尊重了吗？你给我爸尊重了吗？你给我奶奶尊重了吗？”
何玉兰双眸通红，就这么注视着郑玉玲。
郑玉玲闻言气的想发疯，那颗充满慈爱的心，似乎被钢刀刺穿了，她怒叱道：“你闹够了没有，我养你大半辈子，你找我要什么尊重？”
“你们家人有谁配的上我尊重的，你去问问你爸，这几年你的生活费学费他有没有给过一分，你奶奶看病他找我借了多少钱没还了。”
“就上个月，你找你爸要钱买衣服，你知不知道他转头就打电话问我把钱要过去，就这样你要我尊重他们？凭什么？”
这些话，犹如焦雷在何玉兰的耳畔炸响。
居然是这样的吗？
她一直都以为爸爸怎么着也是个老师，肯定是比妈妈的工资高的，妈妈的钱只够吃喝，她平时的零花钱和学费都应该是爸爸出的才对。
可当妈妈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之后，何玉兰感觉自己对爸爸的认知被颠覆了，傻傻的坐着不知所措。
看见女儿愣神的模样，郑玉玲的心还是软了下来，她说：“读书是为你自己好，你甘心就因为这点小事而断送你的未来吗？”
“这不是小事。”
何玉兰定了定神，态度还是很倔犟。
“你真的够了，这不是小事这是什么，我和你爸离婚之后有降低过你的生活质量吗？”
郑玉玲再一次被何玉兰气到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就夫妻之间婚姻的这点事能把孩子给影响成这样。
她不知道，她们夫妻离婚的事情其实给何玉兰带来的影响并不是很大，而何玉兰也没将自己的心事给脱出。
郑玉玲以为何玉兰是因为她和前夫离婚而难过，但实际上何玉兰是因为张致铭和郑玉玲在一起而难过。
现在母女俩就相当于是不在一个频道说话，结果还越吵越凶。
“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明白，所以你当然会觉得这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你不懂我你就不要来管教我了行不行。”何玉兰抹着眼泪，赌气进了房间。
郑玉玲自己也被气的脑壳痛，她也没心情再去安抚女儿，喉咙里好像卡着一根鱼骨头，哽住了。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话也不想说。
房间里，何玉兰蒙头痛哭，她感觉自己经历了人生中前所未有的痛苦。
天塌了...
很难受，但是喜欢的人和妈妈在一起了，这种事情想找人安慰都觉得羞于启齿。
十七八岁最是要面子的时候，刚才在和妈妈争吵的时候，何玉兰都不好意思说她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
难道要威胁她说，我喜欢你男朋友，你不和他分手我就不考大学了吗？太尬了！
“呜呜呜~”
“我该怎么办？”
在这种时候，何玉兰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依赖了半年的智者，王小乐。
“乐乐，在吗？”何玉兰抹了抹眼泪，给王小乐发去信息，希望能够一如往常的从王小乐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桉。
王小乐：“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五十年内我应该都是在的。”
噗嗤~乐乐越来越搞怪了。
记得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还半天都蹦不出一个屁来。
手机聊天的优势在这个时候体现了，何玉兰可以用着平时说话的语气和王小乐交流：“别皮，我是有事情问你，你快帮我想想看。”
王小乐问：“又有什么题目了吗？”
何玉兰想了想，打字说道：“不是题目，是我有一个朋友，你应该也还记得她，就是以前经常跟着我那个小跟班的，出了点事找我诉苦，我觉得有点稀奇就想着和你探讨一下。”
王小乐发了个擦汗的表情：“你那么多小跟班我哪里记得啊，直接说事吧。”
将事件的经过完完整整的梳理一遍之后，何玉兰决定用点春秋笔法，以免王小乐会将事情给联想到自己身上。
“就是我那个朋友，他喜欢上了一个很漂亮学姐，为了那个学姐什么事情都可以去做的那种喜欢，结果就在昨天晚上他正在给学姐准备情人节礼物的时候，突然发现学姐有了男朋友。”何玉兰说。
“那有什么好说的，喜欢就抢过来呗，这不是你教我的吗，还用问我？”王小乐说。
“问题的关键来了，那个学姐的男朋友是他爸，也就是说学姐以后甚至还有可能成为他的小妈，这怎么破？”说着说着何玉兰又难过了起来，捂住心口不停的哽咽。
对她来说这是一道无解的命题，破不了。
她也不期盼着王小乐能说出什么有用的办法，只是希望能够得到些许安慰。
如果说有人想要追求何玉兰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最佳时机，在她最为迷茫的时候，安慰她给她新的希望，那么她大概率就会重新认准一个人。
但是除了何玉兰自己，现在没人知道她有多难过。
她在考虑，白月光既然真的已经成为了虚无缥缈的月光，那是不是就应该放弃了。
但，王小乐忽然说了一句话：“说不定我还真能给你这个朋友支个招，你让他别难过了。”
“什么招？”何玉兰好奇道。
“嘿嘿，我有一个朋友，他经历过差不多的事情，这事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
王小乐笑着说道：“对于这件事，他是在游戏和漫画里面找到的答桉。”
何玉兰快速问道：“答桉是什么？”
“这事情很简单啊，学姐和他是同龄人的话，那就代表着学姐和他父亲的年龄差必然是巨大了，那么等他爸老了以后，学姐该怎么办呢？”
“难道就要让一个年轻貌美正处于热情似火时期的水灵少妇独守空闺吗？”
“你应该懂我意思吧....”
王小乐厚着脸皮把自己的想法说成了朋友的想法，并且将其告知何玉兰。
何玉兰：“6！”
何玉兰：“乐乐，你怎么那么变态啊，连这种想法都有。”
“？？？”王小乐说：“关我神马事，是我那个朋友啊，他说他玩游戏玩出来的心得，叫什么肥水不往外田流。”
此时此刻，何玉兰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陷入了沉思，她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暴打，被王小乐几句话狠狠的摁在地上摩擦。
居然还有人的遭遇和自己如此相似的吗？
他真的是这么做的吗？
何玉兰想要找本人请教一下，于是问道：“乐乐，你那个朋友是谁啊，我给我朋友说了，他说他想加个企鹅聊一下。”
“...”王小乐尴尬了。
她哪里来的朋友....
但是现在话都说出口了，不加好友会不会有暴露的风险？
经过几番思考之后，王小乐用小号添加了何玉兰的朋友，而她不知道的是，何玉兰的朋友其实也是何玉兰的小号。
于是接下来就有了这么一个场面。
王小乐：“你怎么才一级？”
何玉兰：“哈哈哈，这种事情拿大号说很尴尬嘛，但你怎么也是一级呢？”
王小乐：“哈哈哈，正如你所说，拿大号说的确很尴尬，毕竟我们要讲的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悄悄用小号聊得了吧。”
何玉兰：“行，可是，你真的打算那么做？”
王小乐：“当然，听我给你说说我的想法吧。”
“....”
这一夜，两个纯情少女，都借着网络上的虚假身份，越聊越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