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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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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死亡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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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暑假结束,新学年开始的时候,牌坊乡教育组都要进行大规模人事调整。

教师们因此都非常紧张,不知道自己新学年会不会变动,有可能去哪所学校上班。对于乡教育组的这种做法,很多人不以为然。

教育部门又不是银行之类的金融机构,由于风险控制的需要,必须有计划地安排关键岗位和人员定期或不定期的调换工作岗位。教师就是个教书的,在哪所学校工作性质都一样,又不会发生操作风险和道德风险,何必这样调过来调过去呢?领导们真是不嫌麻烦!

说实话,在这些人员调动中,有的确实是因为工作需要,也有很大一部分,存在滥用职权的嫌疑。安插亲信,排除异己,以权谋私,借人事调动捞取各种好处。这种情况,也不只教育部门存在,而是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各行各业恐怕都有。想完全杜绝可能有点儿困难,我们只希望这种不良风气能够逐步得到好转。

牌坊中学今年的人事变动不大。

董志芳因她老公转业到地方工作,她也随着一起调走了。新分配来一个师专毕业生,顶替她教英语。黄老先生因病提前退休,少了一个语文教师。所以,从季店乡调来了一个小伙子,填补这个空缺岗位。走两个,来两个,其他的“涛声依旧”,人员总数没有发生变化。

新调来的语文教师叫邹发松,二十四岁,尚未结婚。其实,他本来就是牌坊乡人,家就在邹肖村。师范学校毕业时,鬼使神差地分配到了季店乡,在季店中学已经干了五年整。

孝天市所管辖的二十多个乡镇中,季店乡相对比较落后,是公认的穷乡僻壤。而紧邻花园镇的牌坊乡,则属于较为先进的发达乡镇。因此,邹发松的这次工作调动,意义不仅仅在于回归故里,而是“人往高处走”的整体提升,是喜事。不过,让牌坊中学的教职工们感到奇怪的是,邹发松调到这里来上班,并没有表现得特别喜悦,反而总是闷闷不乐的。

邹发松与王加根一个办公室,两人的办公桌紧挨在一起,座位正好面对面。王加根虽说只比邹发松大两岁,但毕竟是牌坊中学的“老人儿”,又是学校团高官兼语文教研组长,邹发松对他比较尊重。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难,经常寻求王加根的帮助;教学上碰到什么问题,也虚心向王加根请教。得知加根夫妻俩在同一所学校教书,女儿四岁就上小学了,邹发松特别羡慕。他说他们事业家庭两不误,是年轻人学习的楷模。

王加根苦笑着摇摇头。说,什么楷模不楷模!教书是读书人的末路,有个事做,能混口饭吃就行了。孩子四岁上学也是被逼无奈,如果这里有幼儿园,他绝对不会让女儿这么小就去小学读书。

按惯例,王加根安排邹发松讲了一堂语文公开课。

结果发现,这小伙子教学功底比较扎实,书教得还不错,是个有前途的好苗子。后来又听说,邹发松曾经被评为孝天地区优秀教师,王加根对他更是刮目相看。

亚运会开幕之后,王加根几次邀请邹发松去他们家看实况转播,但邹发松总是说家里有事,一次也没有去过。平时教师们打麻将、斗地主,邹发松也很少参与。

王加根因此觉得这小伙子性格孤僻,不太合群。

听邹肖村的几个教师讲,邹发松有一个姐姐,已经出嫁了,家里只有年迈的父母双亲,种着几亩责任田。他现在实际上是家里的“独苗”,父母肯定视若掌上明珠,能让他干什么事情呢?

王加根还发现,发松的信件比较多,而且都是从季店中学寄过来的,隔不了几天就会来一封。

邹发松拆开信封后,总是把抽屉抽出一半,手拿信笺,放在抽屉里面阅读。看完信之后,脸色马上就会黑下来,坐在座位上发呆好半天。他有时也站起身来,走到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上,手扶栏杆,眼睛茫然地望着远方。他一句话也不说,似乎是在冥思苦想,看上去有无限的愁绪和忧伤。他有什么心思?因为什么事在发愁?

王加根几次想询问,但话到嘴边,又总是咽了回去。各人有各人的隐私,既然别人不想说,肯定有不想说的理由,何必要去让别人为难呢?更何况,他自己该有多少事情要做啊!哪有时间和精力去操别人的心?

九月份开学的第一天,当肖玉荣带着他来到初三(1)班,宣布他为语文教师兼班主任时,班上的学生竟然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掌声经久不息,延续了一两分钟。面对这样的场面,王加根激动得热泪盈眶,发表就任感言时,声音都有些颤抖。

时隔一年,重新回到毕业班当把关教师,他没有想到会受到学生如此热烈的欢迎。因为牌坊中学每一个教师和学生,都知道他在闹调动,想当“逃兵”,大家完全有理由冷落他。但是,学校领导、同事和学生还是一如既往地信任他,对他带好毕业班充满了期待。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他的事业其实在学校。

既然选择了教师这一行,就应该勤勤恳恳、踏踏实实地把书教好。虽然眼下教师待遇比较差,社会地位不是很高,经济拮据,生活清苦,但教书育人的乐趣也不少。

当你浴着清晨的阳光,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学生们腼腆地问候“老师好”的时候;当你站在讲台上,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地讲课,文思泉涌、妙语如珠的时候;当你批改到一篇行云流水的作文,或者看到自己的学生在作文竞赛中获奖、有文章在报刊上发表的时候;当考上学的学生拿着“录取通知书”来向你报喜、走上社会的学生来信抒发生活感受真诚地向你致谢的时候;当元旦春节来临,各式各样的贺年片雪片一样地飞来、学生络绎不绝地来访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存在的价值,就会认识到教师工作的意义,也很少觉得生活单调乏味和空虚无聊。

王加根一而再、再而三地闹着要改行,要调走,除了老婆的逼迫和为孩子着想以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社会的偏见和外界的舆论所绑架。因为身边的人都觉得,只有跳出了教育界,改行从事其他的职业,才是有能力、有本事的人,才能受到别人的敬仰和尊重。他其实并不清楚,如果真的走出校园,从事其他的职业,自己究竟能够混得怎么样,会不会比教书做得更好。

他闹调动,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回首已经走过的二十六个春秋,外界的舆论和世俗的观念对他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小时候,因为父母离婚,他失去了母爱,有人叹息他可怜,说他不幸;也有人说这是好事,逆境出人才。高考过后,他大学落选,只考上了中专,有人羡慕他跳出了农村,说他家祖坟发了热;也有人为他惋惜,说凭他的天资,完全应该考上大学,复读一年有可能进清华北大,不该鼠目寸光地去读师范学校。工作后的业余时间,他不打麻将、不抹“扯胡”、不参与无聊的闲谈,全心全意奔文凭、写小说、学英语、考律师,有人说他有理想,有毅力,有追求,志存高远;也有人说他故作高深,不随大流,吃不开,玩不转,不务正业,野心勃勃,不安心本职工作。在牌坊中学工作,这里虽说距花园镇有几里路,但位置并不算特别偏僻,交通也比较方便,通过近几年的发展,学校环境也美化了,有水、有电、有住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比较融洽,加上他们两口子的书教得不错,在社会上口碑好,生活应该是比较惬意和充实的,但不时又有人泼冷水。说教师职业有名无实,因为他们没有挤进城市而直摇头,嘲笑他们没本事,不会拉关系、走路子,百无一用是书生……

王加根想起这些就苦恼至极。

同一件事情,同一种行为,有人这么说,有人那么说,弄得他无所适从,有时简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唉!自己如何生活,如何过日子,是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被别人的意志所左右?如果总是在乎别人嚼舌头,你就什么事情也干不成!走自己的路,莫管别人怎么说。只要自己认为正确,感觉滋润和快活,日子就该怎么过。眼下,他觉得最重要的就是把书教好,把初三(1)班带好,争取明年的中考取得好成绩,不辜负学校领导、学生和家长的期望。

工作上的事情要耗费他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再加上刚刚上小学的女儿,责任更是重于泰山。

欣欣虽说没有上幼儿园,但多多少少还是受了些学前教育。除了爸爸妈妈教她外,还有牌坊中学的教师和学生们。尤其是学校里的那些女学生,平时都特别喜欢逗欣欣。课间休息,或者上体育课、音乐课的时候,她们都会围着欣欣转,甚至把她抱到教室里,教她说话,教她唱歌,教她做游戏,教她辨别各种各样的物品。

王加根对女儿的教育当然更具目的性,形式也更加丰富。

他教欣欣码积木,弹玩具钢琴,背古诗词,唱儿歌,认字。卧室的墙上贴满了《看图识字》,他又从新华书店买回《幼儿学拼音》《看图读寓言》《看图读神话》之类的配有图书的磁带,还找邹山青校长要过一套小学一年级的教材,一有时间,就对女儿展开教育攻势。

大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和青菜,蹦蹦跳跳真可爱……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这些儿歌和诗词,欣欣背起来都相当快,而且学着王加根的声调,极有抑扬顿挫。讲起寓言故事和神话故事,也挺像那么回事,但识汉字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走在花园镇的大街上,她常把汽车站或火车站的“入口”念成“人口”,把“巴士”念成“巴土”。粗心也许是小孩子的通病,而欣欣还有一个毛病,就是性格特别急躁。教她按照图例码积木,搭火车,盖楼房,做小桥。欣欣码着码着,如果因为重心不稳歪倒,她就会大喊大叫,挥舞着小手,把桌上的积木哗啦啦地扫得满地都是。这样仍不解恨,还要抬起小脚,狂踩那些积木,愤怒地把它们踢得满地打滚儿,然后扬长而去……并且,这一天她再也不会码积木了。

欣欣三岁的时候,已经会背好几十首儿歌和诗词,会写一百多个汉字。王加根和方红梅以此为骄傲,经常在外人面前炫耀。欣欣也高兴得摇头晃脑,边走路边背诵或者歌唱。但好景不长,自从部队抽水房里来了妮妮之后,她就不愿意呆在家里跟爸爸妈妈玩儿了,天天闹着要去找妮妮姐。

妮妮比她大一岁,但个头与她差不多。两个小姑娘一见如故,如胶似漆,整天形影不离。她们在部队抽水房或者学校的墙角里,一蹲就是大半天。玩的东西无非是砖头、瓦片、玻璃珠子、野花、野草和泥巴。假做饭、过家家之类的游戏,替代了以前的背诵和认字。或许是因为一直没有小朋友玩的缘故,欣欣格外珍惜与妮妮之间的友情。除了吃饭和睡觉,巴不得一天到晚与妮妮姐在一起。

如果爸爸妈妈强行把她关在家里,逼着她学习,她就又哭又闹,急得抓耳挠腮。把铅笔、纸张、图书、玩具乱扔一气,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不起来。

方红梅看着就心软了,说:“爱玩儿是小孩子的天性。她往后吃苦用功的日子还长着呢!就让她现在以玩为主、以学为辅吧。”

松了这道绑,便不可收拾。

到今年去邹肖小学报名时,欣欣学过的那些儿歌、诗词和汉字基本上都忘记了,就像根本没有学过一样。

她就是在这种状况下,成为小学生的。

刚上学的时候,每天都是大人接送,但过了一个星期,欣欣就主动提出,上学放学不要大人接送,说她自己会走。

王加根和方红梅自然不放心,坚持要再多送一段时间。

小家伙又哭又闹,说别的同学都是自己上学,只有她要爸爸妈妈接送,别人都笑话她了。

王加根说,别的同学住得近呀,他们就在村子里面住,不用走那么远的田埂。你和妮妮那么小,如果没有大人陪着,在路上碰到坏人怎么办?遇到老黄牛怎么办?有时路上还有盘着的水蛇,村里还有狗子哩!

王欣说她不怕,那条路上走的人多,还有好多大哥哥大姐姐,她都认识。

争来争去,最后达成这样的共识:天气晴好,路好走时,欣欣自己去上学;刮风下雨,路不好走时,大人接送。

虽说有了君子协定,王加根和方红梅还是不放心。有时欣欣出门之后,他们就在后面偷偷地跟着。

这种跟踪行为,一旦被王欣同学发现了,她就哭丧着脸,蹲下身子,或者坐在地上,不往前面走了,非要爸爸妈妈回去不可。

bJ亚运会结束时,中国选手喜获大面积丰收。金牌和奖牌总数均居榜首,确立了亚洲体坛霸主地位。

这一优异成绩,似乎给王加根也带来了好运气。半个月后,全国律师资格统一考试分数公布,他的总分名列孝天市第一。不过,仍然有一门不及格,能不能取得律师资格,还是要看分数线。

十月下旬,当王加根从孝天城领取律师资格考试成绩通知单回到牌坊中学时,还没等他宣布自己的好消息,就看到教师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大家的神情都是紧张的,而且看上去比较神秘。惊讶、悲伤、惋惜、叹息,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却在嘻皮笑脸地说怪话……

发生什么事了?加根莫名其妙,赶紧回家问老婆。

方红梅告诉他,邹发松死了。

“邹发松死了?怎么死的?”

方红梅说,邹发松在季店中学教书时,交了个女朋友,两人因感情纠葛,最近一直在闹矛盾。昨天,他们在花园镇扯了好长时间皮,后来又一起坐火车去了汉口。也不知是因为鬼迷心窍,还是由于其他原因,两个人抱在一起撞了火车。

“听说是殉情自杀。两个人都死了,现场惨不忍睹。人都撞飞了,尸体七零八落,根本分不清哪是哪个的。只能把碎肉碎骨收集在一起,装进两个麻袋,送到火葬场烧了。”方红梅惊恐万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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