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归倒是待的安静，有资料翻着，也不无聊，训练一直到九点多才结束。
余归拎着颜敬书的包，两人一起去外面溜达了。
三亚的夜是灯光和海风的交汇，两人沿着海边走了一圈又一圈。
颜敬书说道：“对不起。”
“怎么又对不起？”余归紧紧地牵着她的手。
“我明明知道你不喜欢暴风传奇的。”
余归微微一笑：“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敬书，永远不要和我道歉。”
微微的风吹乱颜敬书的碎发，长发也四处飘扬，她挽住他的胳膊：“余归，在遇见你之前我没想过结婚。”
“这话不是还有后半句吗？”余归俯视着她：“在遇见你之后，结婚我没想过和其他人。”
颜敬书笑起来，弯弯的眼角和大大的眼睛，像星星落进余归的心里。
余归把自己的风衣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别感冒了。”
颜敬书转过身，抱紧他：“真的很喜欢你。”
“那好巧啊，我也是！”
颜敬书的侧脸落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的温热和心跳，风声在耳畔微微响起，极简的幸福大概就是这样。
余归的交流会也就四天，加上周末，最多五六天，颜敬书的集训大概还要两周，这意味着两人有些日子不能见面。
余归未提，倒是说：“这几天有空吗？”
“还好吧，明天下午有个训练赛，大概三点结束，其他时间都差不多，应该有空。”
余归点点头：“好，到时候去接你。”
趁着颜敬书睡着，余归第二次预约了民政局的结婚登记。
余归看着抽屉里的锦盒，买了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戒指，希望这次能顺利吧。
天还没亮，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余归的电话半夜响起准是有事，怕惊扰颜敬书，他拿着手机去卫生间接起来：“张院，我是余归。”
“三亚医大附院有个供体要到我们医院来，你能不能给带回来？”
余归看了眼时间，刚刚四点：“现在吗？”
“对！供体受体状况都不好。”
“明白。”
挂断电话，颜敬书走过来：“有病人吗？”
余归摸摸她的小揪揪：“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要帮你收拾点什么吗？”
余归找出衣服，边穿边道：“我要先回沪洲了，送器官供体。”
“这么突然啊？”颜敬书道：“我帮你收拾。不用拿太多，剩下的我一起带回去。”
“好，我去收拾证件。”
两人动作很快，一边收拾，那边的电话就过来了：“你好，我是余归。”
“你好你好，我是三亚医大附院的，军区总院有一例器官移植手术，捐献者突然病危，器官得送回军区总院。
“张院长给您打过电话了吧？”
“嗯，我收拾差不多了。”
“救护车马上到酒店接您，飞机已经在机场了。谢谢您！”
颜敬书踮踮脚，给他系好领带，余归拍了拍常服上的褶子：“应该的。”
颜敬书和他一起下楼，没有多说什么，余归叮嘱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颜敬书略显敷衍的回他：“你也是。”
余归转身抱抱她：“本来预约了明天的结婚登记，又放你鸽子了。”
颜敬书还在发呆，余归把口袋里的锦盒塞给她：“这次不要给别人了。”
车刚停稳，他就跳上了车，然后消失在夜色的车流里。
颜敬书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没了踪影，只好拢拢外套，拿着那只锦盒上楼。
和上一个一模一样，比上一个更闪。
颜敬书把戒指戴在手上，尺寸刚好。她拿出手机，给余归发了条消息：“下次我来预约。”
余归一路飞奔，在沪洲落地的时候是三个小时后。
吴天宇接到他，来不及寒暄：“张院和你说了没？这手术让你做助手？”
“没，我不做了吧？”
“肺移植，大手术，我们也没经验。”
余归摇摇头：“回去再说吧。”
医院门口，张慧蓉和张院长已经在等了。
张院长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把手术服扔给他：“肺移植，前几天和你讨论方案的那个，患者46岁，无既往病史，我和老罗做，你三助没问题吧？”
余归：“没问题。”
吴天宇看着他们的背影：“这余主任，刚才还说不乐意呢！”
“他啊，只要患者需要他就乐意！”张慧蓉又看看他：“去观摩吗？”
“必然去啊！”
沪洲的天阴着，小雨淅淅沥沥，一阵一阵的。
余归从手术室出来已经是下午了，张院长拍拍他：“很好诶，顺利！看来这次三亚之旅收获很多嘛！”
“确实，在消化病学和胸外方面都有不少突破。”
张院长点点头：“我是说，心情好点了吗？”
余归说道：“没事，我可以工作的。”
“王立成同志是非常优秀的医生，我和他也是二十多年的战友了，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很遗憾啊！他带了那么多学生，最宠的还是你啊！要加油啊！”
“我知道了。”
张院长拍拍他肩膀：“医人医心，救人救国！记住了！”
余归闷闷地点点头。
张院长看着远处的张慧蓉，说：“你们聊吧，我回去了。”
“张院再见。”
张慧蓉拿了瓶牛奶过来：“喝点吧，休息一下。”
余归把牛奶放进口袋：“谢谢。”
“看来状态不错？”
“挺好的。”
张慧蓉微微笑着，又好像是在苦笑：“看来，颜敬书真的很适合你。”
余归轻轻道：“嗯。”
张慧蓉看看他，说：“我以前觉得她比你小那么多，会很幼稚，照顾不好你，只会添乱，现在看来，是我肤浅了。”
“不是她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她。”
张慧蓉点点头：“以前是慧琦，现在是她，你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我的位置……”
“张慧蓉……”
“你听我说完，”张慧蓉微笑着说：“颜敬书能给你很多我给不了的东西，但是喜欢你，我不后悔。祝你们幸福。”
“谢谢你的喜欢，也祝你找到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