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暮嗯了一声，就像得到了承诺一般，开始无私奉献自己。
“那公主殿下下来为我包扎吧。”
许酒灵无言，内心因为周暮这份乖巧和明事理弄得柔软一片，再细细捉摸这感知到了情绪，是欣慰。
孩子长大了，乖巧懂事听话了，自然是很欣慰的。
许酒灵下了水走到周暮面前，周暮的肌肤很白，本来就没有舞刀弄枪，很早便到了朝夏王朝做质子，也算是变相地软禁，这出门的日子自然也变得很少。
周暮的脸生的极其俊美妖艳，仿佛生来就该穿着红衣，眼睛下方的泪痣无声释放着忧伤，笑起来的时候莫名地带着两分悲伤，让人一看就知道他身上有故事。
他站在池子里，露出来的锁骨连着水面有一搭没一搭地漂浮着。
许酒灵走到周暮身边，轻轻扶着他的腰，“站起来些。”
伤口在他的心口处，要站起来才好包扎。
周暮便站直了身体，他伸手把自己的头发拢到一处方便许酒灵操作。
在周暮起身的一瞬间，许酒灵看见了想要看见的东西。
确认过后，整个人放松下来，连着笑容都惬意了许多。
周暮自然是察觉到了许酒灵的情绪：“公主殿下的心情好似很好？”
许酒灵神情恍惚了片刻，抬眸时急匆匆地回答周暮的问题，“得吾所爱，心情自然愉悦。”
就在她倾身准备为周暮上药之时，一只修长骨节又分明的手覆盖在她的手腕上，温柔又不失力量。
抬眸看过去，周暮眼中的温柔几乎化为实质，夹带着这份柔情从眼眶溢出来包裹着她。
“公主殿下此生不离，周暮必定不弃。”
明明一切都发展顺利，周暮说这句话这也很合时宜。
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周暮见许酒灵没说话，有些不满，“公主殿下的回答呢？”
许酒灵只好回答：“定当如此。”
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渣女，脱了人衣服还不愿意负责的渣女。
许酒灵压下心底的那点不对劲，继续给周暮上药了。
“疼。”在触碰到伤口的那一刻，周暮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许酒灵下意识抬眸，却不想距离太近，嘴唇擦过他的下巴。
“我……我轻点便是。”
周暮抬眸直直地望向前方，因为许酒灵给他上药，所以是背对着长廊的。
而此刻，沈彻正站在长廊上，冷眼看着这一幕。
周暮似笑非笑，给了沈彻一个眼神过后，这才和近在咫尺的人说话。
“公主殿下，国师大人来了。”
许酒灵听到周暮说这句话，从脚底下窜出来的凉意直接升到了天灵盖。
这诡异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
许酒灵收敛住异样的神色，不紧不慢地把玉露膏放在一旁，“注意些，切不可再碰水了。”
周暮，“谢公主殿下关心。”
许酒灵这才起身，大半个身子泡在池子里，起身的时候衣衫湿漉漉的跟肌肤贴了一起，行走间隐隐约约能看见大腿的轮廓，妖娆生姿。
她看见沈彻手中拿着一个木盒：“国师大人……这是？”
这是何意？
沈彻递了过来，口吻很淡：“这是公主殿下前些日子寻来的雪莲，我已派人研磨成粉再调配成了生肌膏。”
哦，这是送来给周暮的。
许酒灵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那雪莲本来就是她找来的，现如今拿给周暮用也没什么不好。
许酒灵接了过来，“有劳国师大人了。”
平淡的陈述句其中却涵盖了许酒灵那带着真心的感谢。
沈彻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她搞砸了祈福仪式这人不仅没有半分生气，还能想到此处。
“臣告退了。”
许酒灵轻哼了一声，又重新返回圣池。
这会周暮已然趴在岸边，惬意又懒散。
“公主殿下，孤不想再上药了，疼。”
周暮稍微端了端姿态，却没有任何的高傲感，懒散说着这样的话似撒娇，听得许酒灵心头发软。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碎片。
“好，那就不上了。”
在这个时候星遇恰好过来了，许酒灵当即把人叫住，“星遇，你服侍太子去歇息，我要去找女君商议要事。”
只是路过一下的星遇：“……”
哼，他是国师大人的人，凭什么服侍一个质子太子。
但是……公主殿下的话又不能不听。
“你还有伤，先好好歇息，晚点我再来看你。”
说完这句话许酒灵恍惚了一阵，很是微妙，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真的是一国之君什么的，而周暮就是她后宫的妃子等着她来宠幸，咳咳，想远了。
...
许酒灵还是有点自觉的，这祈福仪式好歹是她搞砸的，虽然这烂摊子已经交给女君大人去收拾了，但是这个认错的流程好歹要安排一下，不然真的惹人生气就不好了。
女君这会刚刚讲述了原因，让这个祈福仪式落幕，这许酒灵就来了。
她揉了揉眉心，“不见，烦。”
说完，她好似才反应过来，“这丫头这会过来做什么，不是让她好好伺候沈彻吗？”
“娘亲~~”许酒灵甜腻带着撒娇意味的声音出现在大殿外。
女君无奈，给了身边人一个眼神过后，侍从便退了下去。
许酒灵走到女君面前，脖颈一歪，就靠在了女君的肩膀上，她的眼睛透着星光闪烁着别样的光芒，“娘亲，儿臣知错了~~儿臣脑子不清醒，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忘记了祈福仪式的流程。”
女君的心软了下来，“这不怪你，毕竟今年才让你和朝雪一同参加祈福仪式。”
许酒灵眼珠转了转恍然大悟，难怪在她记忆里没有关于祈福仪式的记载，原来是这样。
“不过，你也太放肆了些，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那样的话，你堂堂一国公主难不成是儿戏？说不做就不做了？”
许酒灵自然想到了解说的法子，“娘亲，我这是爱民心切，若是这祈福仪式真的要用活人祭祀，那才真的是荒谬！”
女君一下就想到了关键点，“是谁告诉你祈福仪式上会祭祀活人的？”
许酒灵摇头，满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就是偶然听到了一些风声，但这次事件过后应该不会再有这样的传闻了。”
毕竟，她的壮举传遍了整个王朝。
更何况，她也不能把小铃铛供出来不是？就算真的供出来了，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