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经魂飞魄散的支票，顾翩翩说完全不心痛，那是不可能的。
工作室的确处于一个极其需要钱的状态，但她并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获得。
黎韵和霍清瞿的举动，反而正好帮她解决了这个麻烦。
这么来看，她还应该感谢两人的神助攻。
顾翩翩紧绷着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地松弛下来。
霍震云看着她的这个举动，浓眉瞬间蹙了起来，满脸尽是震惊，“翩翩，你这是……什么意思？”
“爷爷，你的心意我收到了。钱的事情，我自有办法。你不用担心。”顾翩翩嫣然一笑，嗓音柔和，没有半丝不满，“因为钱影响家庭和谐，不值得。”
一个亿，她竟然不要？
绿茶婊黎韵见得多了，像婊到顾翩翩这种程度的，属实罕见。
将老爷子给的一个亿，当着他们的面直接烧掉，还美名其曰为了家庭和谐？
这哪是真的为了家庭和谐，这分明是妥妥的炫耀！
恨恨地睨了一眼顾翩翩的黎韵和霍清瞿，对于顾翩翩的恨，顿时更上一层楼。
顾翩翩当然知道两人不会信自己的话，甚至还觉得自己虚伪，做作，婊的有盐有味。
但这在顾翩翩看来，不重要。
做人问心无愧就好，在乎别人看法的……是傻逼。
霍震云点了点头，“翩翩，人是会得寸进尺的。所以，有些时候是不需要明事理的。懂吗？”
言下之意，像黎韵那样给脸不要脸的人，是不配明事理对待的。
霍震云相信，顾翩翩这番话发自肺腑。
因为顾翩翩对于他的这笔投资，本就是拒绝状态。
“好的，爷爷。我记住了。”顾翩翩端起手边的雪梨汁，和霍震云碰杯后，一饮而尽。
两人的对话，全程未提黎韵半字。
但字字句句，都是在狠狠地往黎韵脸上打。
……
晚饭后，从小庭院回沁园，眸色晦暗的霍清昂，始终一言不发。
顾翩翩猜不透，他是在想什么。
顿了顿，她偏头看向霍清昂，试探性地问道，“霍总这是……在生气？”
明知故问！
霍清昂从不主动找霍震云要任何东西，但为了她的工作室，他破了例。
结果：
顾翩翩却连眼睛都不眨的，就将他给她争取到的投资，烧得干干净净。
那烧的哪是什么一个亿的支票？
那是他的尊严……
冷冷地瞥了一眼顾翩翩，霍清昂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且立马将门从里面反锁。
被挡在门外的顾翩翩，犹豫数秒后，转身朝着阁楼走去。
阁楼屋顶的窗户开着。
只是今晚的天空，没有星星。
唯有一望无际的黑……
翻来覆去怎么都没有睡意的顾翩翩，心脏的位置，有种轻微的失重的不适感。
一番犹豫后，点开乔渡的电话，拨了出去。
秒接的乔渡，欢愉的嗓音里，浮上一层暗暗的担忧，“姐妹，这么晚，是有什么急事吗？”
急事？
倒也算不上……
顾翩翩随即将支票事件的前后始末，完整复述了一遍。
乔渡听完后，噗嗤笑出了声， “姐妹，霍清昂那么高傲的人，你觉得他会轻易向谁开口吗？”
不等顾翩翩应声，乔渡继续说道：
“这一个亿是老爷子对你的爱，但也是霍清昂作为男人的尊严。”
“你不需要这张支票没问题，只是你烧掉之前，应该先知会他一声。”
“否则霍清昂免不了认为，自己的好心，在你那儿成了驴肝肺。”
“这事换做谁，谁都会生气。现在，明白了吗？”
顾翩翩恍然大悟。
所以：
这就是传说中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不过，即使是大悟恍然，也改变不了霍清昂正在气头上的结果。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眉头微微蹙起的顾翩翩，若有所思的问道。
哄人难，哄男人……还不简单？
“亲亲抱抱举高高。” 乔渡回应道。
毕竟无论是情侣，还是夫妻，就没有不闹不愉快的时候。
床头吵架床位和，不就是由此来的？
只是话才落下，乔渡已经意识到不对。
因为以顾翩翩和霍清昂的关系，是进行不到这样的亲密程度的。
“姐妹，我说错了。应该是……撒娇娇！”两眼一亮的乔渡，微微上扬的尾音里，尽是对答案的满意。
撒娇娇？
对霍清昂撒娇娇？
顾翩翩一个头顿时变得堪比两个大。
她的姐妹果然真看得起她，不然怎么会认为这高难度的事情，她能完成？
稍作沉默后，顾翩翩开了口，“算了，我还是再想想。”
“想屁想，撒娇女人最好命姐妹！不过……霍清昂竟然主动帮你，这事难道不是比他生气，更值得我们探讨吗？”乔渡顿了顿，又若有所思的补了一句，“难不成霍总这是……对你产生感情了？”
在乔渡看来，除了这个原因，实在是没有其他能说得通的理由了。
顾翩翩在听到这个问题后，笑得眉眼弯弯，“阿乔，你是没睡醒呢！”
霍清昂对她产生感情？
全世界的仙女都没有了，他都不会对她有兴趣。
她和霍清昂之间的差距，注定了两人之间，不会有情感的牵扯，只有利益。
“他这么帮我，一定是因为接下来有其他事情，需要我帮忙。”顾翩翩笃定的补充道。
这样的回答，令乔渡悬吊着的心立马放了一半下来，口吻也从嬉笑变得严肃，“你要始终保持清醒，和霍清昂之间的婚姻，纯属利益，也只能有利益。否则受伤的人，只会是你。”
还有一半没有放下，是因为在担心——顾翩翩是不是对霍清昂，产生了感情？
不然为什么大半夜的会因为霍清昂生气，而失眠。
这说不通……
走到窗边的顾翩翩，凉风和乔渡的话，令她清醒了不少，“我知道的，那早点休息。明天我和阚老师碰面后，再去一趟周总的公司。”
挂断电话躺回床上的顾翩翩，一番思忖后，点开霍清昂的微信，发去消息——谢谢你今天帮我拉投资。
三十分钟后，洗漱完毕的顾翩翩，依然没能等来霍清昂的回复。
殊不知这个点的霍清昂，依然清醒着。
而且，房间里还不止他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