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凤向晚在从宫里头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
如今回到了府上，天色已经很晚了。
只不过凤向晚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还没有来得及坐下，就见乔月一脸神情复杂的看着她，像是有什么话要和她说。
凤向晚对乔月还是了解的，光是看她这副表情就知道她要和自己说什么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静养，乔月现在也就手臂上有点轻伤，其余的，早已恢复的和以前一样了，活蹦乱跳的，什么都没有。
而且因为乔月打小从凤嬷嬷和凤倾那遭遇的非人类的培养，就手臂上的那点上对她来说轻于鸿毛，根本就不值得被她放在心上的。
自打看到自家公主从外面进来，乔月的视线便一直落在她身上。
再到她进来后坐下。
乔月很有眼力见的赶紧起身给凤向晚倒了一杯茶。
这要是换作往常，凤向晚肯定是要逗她一下的。
可是这一次，在接过乔月给她递来的茶，她喝了几口后，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昨天晚上的事情，母皇知道后确实有些生气。不过放心，母皇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加上还有凤嬷嬷在一旁替你求情，母皇这次不打算追究你的责任了。只是不能再有下次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只见凤向晚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乔月，很是认真的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和她说的话：“听到没？不许再有下次了。若是再有下次，就连本公主到时候都救不了你！”
乔月可是母皇和凤嬷嬷她们二人亲自培养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危。
显然乔月昨夜的行为越界了！
女帝手段在原着中向来狠辣，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她可是向来没有什么感情的。
若是没有凤向晚在其中当说客，只怕乔月哪怕这次好不容易才捡回来一条命，若是今日跟着她一起进宫，她对她的事情不管不问，估计也得脱一层皮从怕那个宫里头出来。
说实话，在听到陛下竟然没有追究自己昨天晚上的莽撞行为的时候，乔月还是不敢相信的。
哪怕是有公主殿下帮她向陛下求情，可是昨天晚上那样的事......
别说陛下和凤嬷嬷得知这件事后生气了，就连她自己，也深知自己太过于莽撞不理智了。
尤其——
在从公主的口中听到，凤嬷嬷竟然当着陛下的面为自己求情的时候，这一刻，乔月的心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光是看着乔月这一张复杂的小脸，凤向晚就知道此刻在乔月的内心，她的心情有多么的复杂。
也是哈。
乔月打小就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之下，做对了事情有奖赏，做错了事情就要挨罚。
加上她的身份，自然挨罚的程度要比寻常的人要重的多......
就连乔月自己都已经做好了随时挨罚的准备，可是让乔月没有想到的是，公主竟然和她说，陛下和凤嬷嬷这次决定放过她了？
乔月跟在公主身边这么多年来，向来知道公主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从来不屑于和他们这些人说谎。
所以......
眼下也轮不得乔月不信了，因为公主在宫里待了一天，陛下和凤嬷嬷若是真的想要处罚自己找自己的麻烦，早就处置她了，也不会到了这么晚了宫里头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动静。
眼下，唯一能说明的一点就是，就像是公主说的那样，陛下这一次，确实当过她了......
其实，乔月这一天在府上待着都是提心吊胆的。
哪怕她知道公主也是为了她好，就是怕她进宫到时候陛下会追究她昨日的责任。
可在府上的这一天，乔月的心情也是十分的不好受的......
“行了，别想这么多了。况且昨天晚上那件事，若是我换作是你，也会出手救小晟的。”
乔月心里对于陛下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这份震惊还没有平复好，如今当听到公主又这么说的时候。
当场，她甚至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在回过神来，意识到公主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的时候。
此刻乔月看着凤向晚的视线就像是活见鬼一般。
就好像是她跟在自家公主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像是今天才是头一次认识自家公主一样。
公主....在说什么？
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先不说小晟是死还是活了。
就单凭他的身份，公主对他一直都是瞧不上眼的。
更别说会救他了，估计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死，都会觉得污眼的那一种。
可是现在，公主却和她说......
如果当时那种情况下，换作是公主，公主也会救小晟？
乔月一直都知道，自己救小晟，救错了。
不仅他自己这么认为，几乎所有人的，包括京城中的百姓，都知道，她不应该救小晟，她救错了。
没有人会认为她救小晟救对了。
就连那些盼着她死，巴不得她早点死的仇人，也都一致的认为，她不该救小晟。
乔月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让乔月没有想到的是，公主竟然说——
她救小晟救对了？
公主可知道，一旦她出现个什么意外，那么无疑不就是将公主往火坑里推。
若是没有她近身保护公主的安危，那么公主无疑不是危险的......
虽然凤向晚没有抬头看乔月，却也知道，她此刻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一定是难以置信和怀疑的。
只见她微微一笑，亲自动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在慢条斯理的喝了几口茶之后，才见她慢悠悠的开口：“小晟是无辜的，离悠也是无辜的。曾经那些被我残忍折磨致死，以及在你手上死伤无数的那些人，全是无辜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凤向晚抬头，看着面前的乔月：“在权贵世家中，百姓的性命，犹如蝼蚁。官高一级压死人，哪怕他们平日里只是犯的一点小错，就足以本公主要了他们的命。”
可实际上——
他们还完全没有到那种该死的地步。
因为她的身份，因为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因为她的残忍手段。
杀人如麻成为了习惯。
所以——
她的冷血，她的残暴，以及谁又在她的手上丧命，落在外人的眼中，都已成了家常便饭，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