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现在的凤向晚。
她就是因为坏事做尽，整个大昭的人都知道，她生来心狠手辣，只会做恶事，怎么会做好事？
可是就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凤向晚做了一件好事。
以往，京城中传的最多的就是她如何的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以及她七公主府又有男宠昨日才走着进府，结果第二天就被人横着抬出了府。
凤芸就是她的翻版，京城的百姓提到她无疑不都是竖着大拇指夸赞。
但这一次，京城中再提到凤向晚的时候，因为荆州一事，让不少人改变了对凤向晚的看法。
当然——
这样的看法也就一天，随着凤向晚不由分说的将刘畅带到七公主府关押地牢，让曾经那些受过刘畅恩惠的人纷纷开始替刘畅抱不平。
外人的看法如何凤向晚是不在意的。
废话！
就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么多丧尽天良的恶毒事，别说别人了，自己都想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她若是还在意别人的看法，早不知道都自尽多少回了。
所以在雪沈秋和她说这些的时候，她也只是淡淡道：“荆州的事情既然是母皇交给我去做的，我定得将其做好。至于京城里的传闻......”
凤向晚嗤笑一声：“应该说刘畅说的比较多吧。”
确实。
雪沈秋颔首，知道凤向晚将刘畅关在了自己的府上。
若是换作平常雪沈秋肯定不会好奇这些无关人等的事情，可是目前他对凤向晚比较感兴趣。
只觉得她与曾经自己所认识中的那个凤向晚不同。
而且——
这些年他表面肆意妄为，人人都觉得他位居高位，又深得女帝看重，这样的身份和地位，无人敢得罪。
实际上，雪沈秋并不开心。
那些曾经得罪他的人，都被他命人拉下去喂狗。
看着他们痛哭求饶或者破口大骂的声音，他一点也没有报复后的快乐。
相反，却在凤向晚将自己带着去了一个破庙，在看到那些衣衫破烂，浑身散发着恶臭味的小乞丐的时候，他虽然一开始很嫌弃，可是到了后来，在看到他们得到了自己的馈赠的时候，朝着自己道谢，那诚恳清澈的眼神，是他从任何人的脸上都看不到的。
是那么的干净，那么的清澈，那么的没有掺加任何的杂志——
这些年，他杀人无数，也树立了不少的仇家。
他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他，也不在意他的仇家有多少。
正是因为这些年他的残忍手段，让京城中所有的人都惧怕他。
哪怕对他恭敬中都带着害怕和颤抖。
就连他府上那些貌美如花的美妾们，每次在讨好他的时候，一旦他表现出丝毫的不悦，哪怕是皱一下眉头都害怕的跪在地上，朝着他叩头求饶。
一张白嫩的额头磕的头破血流，不知道有多惹人‘怜爱...’
雪沈秋从那些乞丐的身上感受到了被人真正敬重感谢的滋味，那种感觉是货真价实存在着，只有真心的感谢并未掺杂其它。
是如此的赶紧。
如此的让人不反感。
其实在凤向晚去荆州的那段时间，他自己也命属下驾着马车去了几次那个破庙。
只不过每一次他都没有被他们发现，而是背地里带了很多吃的东西给他们，将吃的放到破庙门口，在他们乞讨回来的时候，他们就能看到了。
至于他，每次将吃的放到破庙门口的时候就离开了。
所以在凤向晚回来后，他打算和她一起，再去一趟那个破庙。
一般，雪沈秋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才会这么的有耐心，光是看他这么晚了来找自己，白天明明也来了，在得知自己还在睡觉的时候又走了，凤向晚就能看得出来，上次带着雪沈秋去的那个破庙，让雪沈秋对那群孩子上心了。
也是，他的身边到处都是一些趋炎附势，无限讨好他的人。
那些虚情假意的话，听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真心实意和虚情假意，雪沈秋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而且凤向晚也能想到，在自己离开京城的这段时间，雪沈秋应该是没少去破庙。
毕竟这几日京城中有关雪沈秋的传闻少了很多，要知道以前，侯爷府几乎每天都会有貌美的妾室被抬出来，这一事在京城中也是京城百姓的津津乐道之一。
但最近几日没有了，那就说明雪沈秋是被其它的事情给吸引走了。
所以凤向晚可以毫不怀疑，吸引雪沈秋注意的人是谁。
“侯爷最近是不是往破庙走动的太过于频繁了？”
倒是没有想到凤向晚会直接这么问他。
雪沈秋顿了一下，倒是没有对她隐瞒什么，点点头：“你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本侯确实是每日都会往破庙走动。”
“不过...”
他看向凤向晚：“你说让本侯给他们东西的时候，只需要给他们一些吃的，无需给太多。”
至于银子，其实在第二次去破庙的时候，他就想给他们一笔不菲的银子，这样他们的后半生就会衣食无忧，荣华富贵吃穿不愁了。
但是他这样的想法才刚出来，就被凤向晚给扼杀了。
说实话，雪沈秋不理解。
将他带去破庙，给那些乞丐送吃的人是她。
他想将这个‘好人’彻底的做好，给他们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拒绝他的人又是她。
想到这里，雪沈秋不由得开了口：“你为什么不直接给他们赠予房子与奴仆成群，钱财万两？这样一来，你也不用每次都往破庙跑了，他们会更加的感激你，铭记一辈子你的恩情。”
“侯爷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不然呢？”
“人心都是经不起考验的，侯爷难道没有发现，穷苦的时候，他们不离不弃，谁受伤了，可以冒着大雨去帮他请大夫，跪在地上求大夫给自己的朋友开药方，可谓说为了自己的朋友连尊严都没有了。”
雪沈秋去了几次破庙，凤向晚说的这些，他也亲眼见到了。
“可若是侯爷一下子让他们从穷苦人成为高高在上的上等富有人，侯爷觉得，他们的这份不掺加任何杂质的友谊，还能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