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可觉满意？”
菩提寺金殿后的大院广场之上。
数百僧人盘坐于外围观望，正中处......是笑长虹与菩提监寺了无......无言地相互对视着。
忽然，那不见其人影的菩提老祖再度出声说道，却是转向笑长虹而问的。
后者闻言，自然是立刻脸带笑意、侧身向着天际微一拱了拱手，言语出声答谢道。
“满意！晚辈诚谢老祖成全！”
“呵呵......相助一程施主这般出色的晚辈，不仅是老衲个人的爱才之心，更是我佛常言的度人、也度己！恕弟子逾越（此句小声），便代我佛......与施主结个善缘......还请施主勿多在意......”
菩提老祖轻笑一声，又絮絮叨叨地念起了一段话来。
话语内容表面上的意思，笑长虹是听得明白了，倒是也没再和这位前辈大能继续客气。
不过后者那实际内里有话、“代表我佛......与施主结个善缘”背后的真实含义，笑长虹便是不得而知了。
当然，在场除了说出这话的菩提老祖之外，便无人能够领会他在这番话里还潜藏着的真意。
那怕是慧根不浅、跟在菩提老祖身边修行已有数十载的了无，也无从体会。
不过菩提老祖那话中话......本就与其表面上的话语内容没有太大意义上的关联或是互通，这只是他个人极度隐晦的说辞。
至于个中缘由......想必是他已从笑长虹的身上看出......或是感受到了什么......那他并不觉得陌生之物吧......
“代表我佛......与施主结个善缘”......
其中非是菩提老祖在说自己欲与笑长虹结个善缘，而是菩提老祖想要代表那所谓的“佛”，与笑长虹结下善缘......
其中这一结缘对象的偏差，那个中含义可就截然不同！
若是菩提老祖自己想要与笑长虹结个善缘，那便只能说明菩提老祖很看好笑长虹的潜力！认可了他此时已经达到的成就和方才的表现！认为此子未来可期！是个值得结交、提前搞好关系之人！
可是......若是这个想要主动与笑长虹结缘的对象换成了那“佛”。
这在常人眼里，可能还不如菩提老祖这等大能亲口说自己想要与笑长虹结下善缘来得强。
但是！
这要是在菩提老祖本人看来，此事的影响力和重要性已然远远超过了他个人想要与笑长虹交好这一件事！
因为菩提老祖是修行僧人，他心中......信佛！！！
常言“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之类云云。
菩提老祖自进入佛门、开始修行的那一天起，便是在心中信仰着那所谓的“佛”！
可以说，他在修行之路上的每一分付出、每一分努力，都是为了离他心中的“佛”更近一些......都是为了追逐那“佛”的脚步！为了宣扬“佛”的意志和对这芸芸众生的训诫！
在信佛之人心中，佛才是最为至高无上的存在！
所以才有了菩提老祖方才那句“恕弟子逾越”。
在其心中，他所信仰的“佛”是比自己还要更高的存在！
那自己只能在心中瞻仰、永远不得窥见其真容的神秘存在！！！
菩提老祖虽是从未见过“佛”，但他却是冥冥之中能够感觉到，“佛”......是真实存在着的！
存在于饶是他，目光也远不能触及到的地方.......或许.......是在这片天之外......
没错，菩提老祖.......也早已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也开始怀疑在这世界之外......是否还存在着另一个全新的世界！
只是如其余所有走到了这一步的人一样，因无从得到证实和丝毫有力的证据，而一直未能在心中给出肯定答案！
总之，想要代表“佛”与人结缘......却也须知，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让“佛”愿意与之结缘的......
又或者，说句直接的，不是什么人......都配！
虽说如今笑长虹额间那了无和一叶都曾看到过的佛魔之缘的面相，因为此缘笑长虹已是收下，故而早已消失......
此刻那怕是菩提老祖神念亲自在场，也再不能从笑长虹脸上以面相之术看出丝毫以往那佛魔之缘的端倪来。
但是......他也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那已内化在了笑长虹个人气息当中的......原是无比纯粹和浩大的佛性.......
当然，这里的纯粹和浩大形容的只是那属于佛性的本身，而非是此刻笑长虹的整体气息。
如今已是完全被笑长虹吸收内化、转化为自身“属性”中的一部分的佛性，早已变得不再纯粹、而是融汇于“笑长虹”这一存在之中，表现为了他的个人风格。
此时的佛性......其实已经称不上是佛性了，因为它的主人......它此时所跟随的人、它的拥有者，本就不是佛修，而是一位纯粹无比的剑修！
那怕是有了那佛性的影响，笑长虹的气息表现得再深沉、再柔和宁静......也都抹不去其下暗藏着的那抹一出......则将惊撼这一世间的锋锐之芒！
性本随人，那怕佛性亦是如此。
这也是佛言的“终生平等，你我皆佛”。
有人曾问，“佛是谁？”
佛曰：“佛在谁的心中，谁便是佛。你心中有佛，你便是佛；我心中有佛，我便也是佛。你我......皆可是佛！”
这也就是所谓的“众生皆佛”之说！
任何人身上皆可滋生或是带有佛性，只是这佛性并非就都会如同正统的佛道僧人一般，表现出正气浩大、金光闪闪加持的那种佛性，而是会随着他个人的本性、他所修的“道”！表现出独属于他个人的风格性质来！
而这也是为什么佛修也会一着不慎、一念入魔......就此一身佛性的力量彻底转变为魔道的缘由。
便是魔，也可拥有佛性！
只是彼时的“佛性”，必然是表现出了那魔所具有的本性、转化为了他“魔性”当中的一部分力量！
菩提老祖身为百玄大陆佛道修行的第一人，就是放在整个玄修群体当中，也都是当之无愧、最为顶尖的那一批人之人！
以他的能耐，不仅能看出笑长虹身上那早已被他内化了的佛性，还知晓上述的个中关于佛性的高深隐晦之事。
这是一般寻常僧人、譬如了无这种强者，也还未能接触、知晓之事。
此外，菩提老祖的眼光还毒辣到不仅看出了笑长虹身上那原有的纯粹、且绝不输于自己的佛性以外，还看出了那比之要更为疏浅、隐晦的淡淡魔性......
当然，那魔性自然也是被笑长虹内化为了自己之物的，但其浓郁程度，却是远不及笑长虹身上的佛性！
而这般类似的情况，还出现在了笑长虹左肩上那个奇特的雪发少女身上！
只是，后者的情况却是又正好与笑长虹相反！
那雪发少女从面上看来真是个雪白无暇的冰雪精灵！
但在其身上，却是切切实实地存在着似有有所破坏那圣洁无暇之感的魔性......
可是，这魔性也是被其内化了的。
此时的“魔性”已不再是原来的魔性，也并非是如同黑雾那般的表现形式。
在这雪发少女身上，这原是“魔性”的无匹力量......似是提炼除了无形本质、内化为了她那冰寒属性中的一部分，将其推向了极致！
极致的冰！极致的冷！
说起来这冰寒之性，倒是与一般“魔性”给人的冷色调感觉相符，倒是也显得合情合理。
在那雪发少女身上，是魔性浓郁、佛性疏浅。
是的，她身上同样也兼具了这两种本该彼此不融的极端之性！
而笑长虹和其肩上的雪绒宝此刻待在一起的画面......在菩提老祖眼里，竟是让他仿佛眼前一花、出现了幻觉一般......形如一个阴阳均衡的太极图！
黑白各占半边，其中又黑中有白、白中有黑，彼此协调、不失其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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