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裆是干的！
郑峰暗暗松了口气。
但又觉不保险，见床头边放着一壶开水，也不顾烫嘴，打开壶塞就往嘴里灌。
一顿咕隆，整升开水下肚。
这时，一人打开病房的门进来。
“你醒了，感觉如何？”
郑峰看到来人，差点把水喷了出来。
他连忙挺直上升敬礼道：“女首长好！”
来人一身大白长袍，但并不是医生，而是负责灵境技术研发的女博士。
女博士一头干爽的披肩长发，脸颊精瘦白皙，不施粉黛，不着高跟。
乍看之下，像个经常熬夜的人。
她摆了摆手，道：“不用把我当你们部队的人，我只是挂了个名，军训都没参加过。”
“你叫我博士就好，我爱听，显得我有学问。”
郑峰讪讪笑道：“那，博士怎么有空过来？”
女博士突然兴致勃发道：“是不是觉得很巧？你一醒我就到了。”
郑峰点头道：“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博士，确实很意外。”
女博士突然有些得意道：“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看你。”
郑峰不明所以，只好道：“那实在很巧。”
女博士仿佛终于等到他说巧，眯眼笑道：“其实一点也不巧，我是知道你会在这个时候醒来，才专门挑这个时间过来。”
郑峰眨了眨眼，道：“是医生说的？”
女博士摇头道：“医师们并不能确定你具体什么时候醒来，只有一个老头说你最快今天，最迟后天就会醒来。”
“但那位老爷子也无法断定你会在哪个时辰醒来。”
郑峰目中童孔一缩，顺着她的话道：“但您却能肯定，我会在这个时间点醒来。”
“难道……是灵境？”
“耶？”女博士讶然道，“你脑子转得挺快的嘛！”
“我的确是通过灵境技术才得知你苏醒的时间。”
郑峰定了两秒，慎然道：“我记得灵境技术是军中绝密，这样告诉我真的好吗？”
女博士道：“我告诉你，自然是有原因的。”
“难道你不好奇为何能通过灵境得知你苏醒的时间吗？”
郑峰坦然道：“好奇！”
女博士轻笑道：“算你诚实。技术的原理，我自是不会说的，说了你也未必能懂。”
“但大体的框架可以给你说说，方便你理解我看重你的原因。”
郑峰立即郑重坐好，认真聆听。
“我查知你苏醒的时间很简单，只是将你全部的身体数据，包括身高体重、呼吸体温、心率血压、血糖血脂等各项身体指标，统统输入到灵机中。”
“灵机再通过灵境算法，模拟出你的身体状况，再模拟你在现实中生命状态。”
“然后，我们再加速这种模拟，就能预测你未来几日的变化。”
“经过灵机的模拟，我发现，如果什么都不做，只每天给你输液，你需要五天才能苏醒。”
“但经过那位老爷子每日给你做的针灸，你只需三天就会醒来。”
“不过模拟出的具体时间，跟你实际醒来的时间存在误差。”
“我是算准了时间进来，结果发现你已经醒了。”
“但应该没醒多久，大概有一分钟的误差吧。”
她说的颇为遗憾，但郑峰却听得无比心惊。
模拟人的生命状态，这真的是计算机可以做到的事情吗？
“是半分钟。”郑峰补充道，“从我醒来，到你进来，大约是半分钟。”
女博士笑道：“但我是准备提前半分钟到的，结果却迟了半分钟，误差是一分钟左右没错。”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这是在你身体所有器官都正常的情况下，才推测出的时间。”
“如果你体内某个器官的功能存在异常，测算误差就会更大乃至预测失败。”
“如今看来，你身体好的很，不存在任何暗疾。”
郑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觉得很不可思议。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身体状况，却能通过机器测出来。
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已经超越他前世的世界了吗？
但为何生活中接触的民用科技，却跟他的前世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女博士见他的反应，挑眉问道：“你不信？”
郑峰摇头道：“不，我信！”
“禁灵岛基地的存在，海啸部队的存在，都是这项技术价值的侧面体现。”
“也只有能做到这种程度，才值得国家如此大的投入与如此严格的保密。”
女博士略感意外道：“以你表现出的智商水平，不像是一个仅高中毕业考不上大学的人。”
“不说重点大学，但考个普通大学对你来说应该不难，为什么没有去上大学而选择进入部队？”
郑峰笑道：“这个问题的答桉，灵机测不出来？”
“切！何必用灵机测，我也猜得出来。无非是雄性基因里的暴力倾向促使，对长枪大炮感兴趣。”
女博士一脸不屑。
郑峰抿了抿嘴，不可置否，好奇地问道：“既然灵境如此厉害，那买彩票岂不是一测一个准？”
女博士意味深长笑道：“彩票只是用来收割懒人暴富欲望的手段，我们测算出来也没有意义。”
“倒是股市中的涨跌可以用灵境测算出来，准确率高达98%，会剩下2%不准，也是全是因为人为。”
“所以只要哪支股票跟我们测算的结果不一样，交给经济犯罪科去查，一查一个准，一个也别想逃掉。”
郑峰愕然，咽了把口水道：“那国家用这项技术炒国际股，岂不是能影响世界经济？”
女博士嫌弃道：“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国家的每一笔国际支出都是要经过多方考察的。”
“再说若真的这样去做，会干涉股市的正常生态，不利于民生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原来如此！”郑峰不由暗道这项技术绝不能落在私人手里。
女博士道；“不过，如果我们测算出一些有潜力的科技股，还是会通过国家力量大力扶持的，毕竟那样也是推动国家的科技发展。”
郑峰重重点头，对灵境技术了解越多，越发现这门技术的高深莫测。
若要以威力比拟，称之为核弹级也不为过。
“博士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呢？以我的级别，没有权限了解这些才对。”
“您这样做不怕问责吗？”
女博士意味深长地笑道：“问责我自然是怕的，但告诉你这些却不会被问责。”
“因为你也将成为这个绝密信息的一部分。”
郑峰心中顿时狂跳，预感接下来只怕还会听到更劲爆信息。
女博士突然问道：“知不知道为什么会给你安排这次沙漠之行的任务？”
郑峰目光上移天花板，思绪急转，过了会儿才答道：“不是因为我的能力合适出这次任务吗？”
女博士道：“你说的也没错，你的确适合出这次任务。但按照组织的正常流程，你是完全不够资格参与这次搜救任务的。”
“你能参加这次任务，全是因为我！”
女博士骄傲地以大拇指点了点自己，向是在向郑峰邀功，表现出的性格与她冰冷严肃的外表反差极大。
郑峰连忙道：“感谢博士的赏识。”
女博士摆手道：“不是我赏识你，是灵机青睐你。”
“让你参加这次任务，目的不是为了救人。”
“若只是为了救人，不必大费周章安排你去，部队不缺比你更合适的人。”
郑峰想了想，道：“难道是为了让我去调查信号被干扰的原因？”
女博士仍摇头道：“你怎么突然不开窍了呢，那些都只是次要的。”
“我会出面的事情，只会跟一件事有关。”
郑峰道：“灵境！”
女博士欣慰点头道：“没错，安排你参加这次任务，其实是为了一项灵境实验。”
“你或许不知道，灵境技术开发到如今的阶段，人为干涉的地方已经不多。”
“反而有越来越多的地方，是我们这些创造者都搞不明白的。”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自夸或是自嘲，但我们用灵境技术创造出来的灵机，已经走在了我们的前面。”
“你能明白吗？”
郑峰点头道：“大概能明白，就好比你们研发出一个超强的汽车引擎，但却缺少一个可以将引擎的性能全部发挥出来的车手！”
女博士拍掌叫绝道：“你的这个比喻用的很好，正是如此，灵机就是这样一个引擎，而我们这些使用它的人，都是不称职的车手。”
“如今的我们，对灵机的利用率连它的50%都不到。”
“但如何进一步利用它，却成为了当下困扰我们的问题。”
“而你的出现，为我带来的突破点。”
“或者说，你会出现，就是我为了尝试突破的结果。”
虽然她说的有点绕圈，但郑峰隐隐明白，自己会收到禁灵岛的下连通知书，很可能跟博士有关。
郑峰不由问道：“这是一个怎样的实验呢？”
女博士解释道：“灵机的预测中，有一些我们暂时还无法理解的概率，你就是这种概率之一。”
“第一次实验，是我尝试让灵机将这种不确定性带到我面前。”
“当时只是我的一次心血来潮，就像你闲极无聊时，随口对养了许久的宠物狗念叨一句想吃炸鸡。”
“结果它真的把炸鸡给我带了回来，也就是你闯岛的那次事件。”
“灵机在茫茫人海数据中，筛选出了一名可以走到我面前的人。”
“当时你找到我卧室时，我还以为敌国势力已经渗透进我国的高层，窃取到了炎国最高机密，误以为你是外国特工。”
“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
郑峰也回忆起那段经历，好奇道：“那是博士您的卧室？”
“当时您跟我说的灵境入口，就放在你的卧室？”
女博士道：“所谓的灵境入口，其实就是能连通上灵机的端口。”
“灵机的主机，已经灵境的相关技术资料，都在基地内围保护最严密的区域。”
郑峰又问道：“您为什么住进内围？那样的话，我这样的人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找到您。”
女博士道：“有两个原因，一，我不喜欢内围，太过密封，看不到海。二，为了安全考虑，不像跟灵机的主机捆绑在一起。”
“我住在外围，是想误导敌人觉得我只是个普通的外围人员，无关紧要。”
“那样即使灵机的主机被炸了，只要有我在，就能再现一个。”
“岛上知道我存在的人，不超过3个。”
“能知道我的人，就跟知道我国核武的所在差不多。”
“所以见到你的瞬间，我便暗道炎国要完了。”
郑峰连忙叩头道歉道：“很抱歉，给您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
女博士毫不介意道：“不，不是你的错。虽然当时我很慌，但事后通过灵机系统记录查明了原因，我高兴地想跳楼。”
郑峰冷汗道：“您高兴可以跳舞，不必跳楼的。”
女博士豪爽道：“不跳楼怎么飞起来啊？哎，别岔开话题！”
“那是第一次实验，第二次，则是你上岛后的第一个任务。”
郑峰接过道：“虽然我并不觉得自己参加了什么实验。”
女博士道：“安排你去执行巡逻任务之前，我们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是灵机的反馈告诉我，应该派你过去。”
“所以我们就按照灵机的计算结果，派了你过去。”
“结果，你发现了常规情况下无法发现的异常，然后找到了即将沉没的游轮，拯救了一船的乘客，同时还阻止了禁品的出境，挽回了国家的巨大损失。”
“便是通过这次试验，我更加确定了由灵境技术打造的灵机，所蕴含的更高可能性。”
郑峰脸上不动，心头却大惊。
莫非，那个灵机，知道自己带有系统？
不！灵机并非ai，不可能具备这样的判断。
很可能是通过大数据，也就是自己在新兵连中的表现，让灵机检测出了异常数据。
女博士并没看出他开小差，继续道：“但只有我确定是不够的，其他人并不信，他们认为一次巧合证明不了什么。”
“也许只是你瞎猫碰上死老鼠。”
“于是，为了证明不存在巧合，而是灵机通过缜密计算的结果，就有了第三次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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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峰恍然，难怪把他从小队单独抽离出来，跟别的队伍去参加任务。
“那实验结果怎么样？”
女博士狡猾一笑，答非所谓道：“这次实验，我给灵机设下了一条前提条件。”
“这个条件是，为我国军事防御领域带来突破的契机。”
女博士正要往下说，病房门再次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