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缘也好，孽缘也罢。
时至今日，刘艺菲和高飞之间到底会如何发展，已经不是刘晓丽能够控制的了。
故此杀青宴后，高飞没少挨刘晓丽的白眼。
只是面对他的牢骚话，即便是韩莉都无动于衷。
甚至在韩莉看来刘晓丽已经够克制的了，如果以后有哪个小混蛋敢对她女儿这样，韩莉绝对不会这么文明！
当然，腹诽归腹诽，待《诛仙》剧组一行回到京城之后，几人很快便没有功夫再关心那点儿儿女之事了。
……
次日。
京城。
周易影视总部。
办公室里，只见韩莉有条不紊的汇报道：
“《绣春刀》已经成功过审了，一刀未剪，光纤、上影、中影那边的联合宣发团队从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按部就班的宣传了。”
说到这里，只见韩莉忽然一脸无语道：
“老板，你是不知道今年贺岁档打的有多凶。”
“光是12月份，就足足有35部电影上映。至于《让子弹飞》《赵氏孤儿》《大笑江湖》《非诚勿扰2》这种大片，今年更是一个比一个硬气。”
“我听说韩董那边都出面调停了，可是这几家没一个愿意调档，一个赛一个的有信心，硬是一步不退。”
闻听此言，高飞顿时不由的眉头微皱。
电影虽然说是第七艺术，但终究也是一门生意。
按照往年的贺岁档大盘，一个月最多只能两部大片。
就算今年国内的电影市场发展了快了些，那估计也最多只能容得下三部大片。
在这种事情上面斗气任性，这是脑子有病么？也难怪中影要出面调停了。
毕竟票房大盘的多少，可是直接关系韩董的政绩啊！
想到这里，高飞忽然眉头微挑的开口问道：
“《绣春刀》定档在年后的1月20号，应该是韩董的建议吧？”
闻听此言，韩莉不禁心中微沉。
她很想说不是，但事实上这确实是韩三品提出来的。
故此即便担心高飞年轻气盛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可韩莉依旧轻轻点了点头。
只是看着韩莉那一脸担心的模样，高飞却忽然洒然一笑。
“放心吧，我没那么敏感！”
高飞才不会因为那几家出品方的举动，就脑子一热也挤进去凑热闹，幻想什么一决高下之类的事情。
在他看来，既然是商业片，那么票房就要比什么都重要。
只要对最终的票房有利，那么档期、面子什么的，都可以谈得嘛！
反正他心里是没有这种包袱的。
老话说得好：“听人劝，吃饱饭”。
此言高飞一直就觉得十分有道理。
而见高飞如此表态之后，韩莉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随后为了缓和气氛，她便故意玩笑道：
“老板，幸好咱们去年没有接下那部《让子弹飞》，要不然眼下可就是资敌了！”
见她这么一说，高飞一想也忍不住乐了，别说，还真是。
话说去年高飞从《怪侠一枝梅》剧组杀青之后，葛大爷便撺掇着江文，让他邀请高飞过来参演《让子弹飞》。
而见葛大爷对高飞的评价这么高，江文也来了兴趣。
随即在找来高飞的电影看过之后，这位二话没说便给高飞发了邀约。
只是那个时候高飞正忙着收购周易呢，哪里还有心思接什么戏，所以连剧本都没看就以档期不足为借口婉拒了。
却不想竟然还让江文给盯上了。
这位江大导演后来专门还给他写了一封信，半文半白，看得倒是挺有意思的。
故此看在他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高飞多少还是看了一下剧本。
不过在看完之后，高飞这回拒绝的更果断了。
没别的，他对发哥没意见，对江文和葛大爷更没意见。
这几位在他心中都是顶级的演员。
只是就算这几位咖位再大，资历再深，高飞也不觉得他有必要腆着脸凑上去作配。
说句实在话，当演员的谁不想演主角啊？
别人没有那个条件就算了，他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还要放着自家的《绣春刀》男主不演，却颠颠的跑去给《让子弹飞》作配呢？
反正他们赚钱又不多分他一份，何必呢！
就算这部《让子弹飞》最后爆了，观众永远也只会关心主演和导演是谁。
至于男配？
哈~那啥，或许电影艺术家们会关心这些！
不过像《建国大业》那种特殊情况例外。
因为那种片子的关键并不再演员身上，所以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其实都关系不大。
而当高飞再次拒绝之后，听完韩莉委婉的表述，江文顿时不由愣住了。
要知道他这部《让子弹飞》立项以来，圈里不知道有多少年轻演员都抢着要上呢。
这段时间他都不知道婉拒了多少老朋友的请托。
如果不是高飞真得让他瞧上眼了，他压根都不会搭理。
毕竟柏林影帝之类的名头，放在其他导演面前或许管用，但是对于江文来说还真得不算什么。
谁让他当年就亲手捧出过一个威尼斯影帝呢。
如果真在乎这玩意儿，他又何必找高飞，直接一个电话把夏宇叫来不就得了嘛！
至于当红小生什么的，他就更不在意了，否则黄小明早就各种找关系求着上了。
只是江文却是万万没想到，高飞竟然这么不给面儿……而且这么尿性！
想到这里，他反而忽然乐了。
葛大爷见状还以为他是这个气坏了，当即连忙劝他不要给年轻人一般见识。
却不想江文却反而欣赏的洒脱一笑道：
“不错！这小子够傲气，对老子脾气！”
要知道当年江文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主。
无论是老一辈的大导演谢晋，还是年轻一辈的老谋子，在他们手下江文几乎都没服过软。
他从不认为自己比这些人差多少，所以每次拍戏都总会和导演先掰扯一番，吓得后来圈内都没导演敢再找他拍戏了。
如今风水轮流转，遇到了一个比他还傲气的高飞，江文顿时觉得影视圈好像又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当然，欣赏归欣赏。
高飞既然真不愿意演，江文自然也不会求着他，所以很快便找了陈昆顶了高飞的缺。
只是娱乐圈从来就没有什么秘密，没过多久高飞拒演的消息到底还是传出去了。
江文虽然不在意，但是陈昆在意啊，他背后的公司更在意。
于是很快圈里便出现了高飞狂妄自大、不尊重前辈、耍大牌的各种传闻。
如果不是刚好爆出了“高飞花3.2亿巨资收购周易”的新闻，韩莉说不定还得费一番手脚才能把这股黑水给挡回去呢。
奈何当时高飞收购周易的消息实在太过炸裂了，无论是圈内还是圈外，几乎都被高飞的操作个刷新了认知。
所以这股暗流还没掀起来，就自动被高飞给镇压了。
即便后来网上还能看见类似的通稿，但是几乎没有网友会当一回事儿，甚至有些人还认为高飞这么做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演员高飞狂妄确实有些不好，但是影视公司老总高飞狂妄一点儿，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嘛！
……
不过话又说回来，幸亏高飞当时没接《让子弹飞》这部戏，要不然眼下他还真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因为两部电影的档期相隔的实在太近了，估计还没等《让子弹飞》下线，《绣春刀》就得上映了。
当然，就算正面碰上了高飞也不虚。
不过做生意嘛，能多赚一点是一点，何必跟钱过不去呢！
在见高飞看得这么通透，倒是让韩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说实在的，她都怀疑高飞是不是有精神分裂。
浪得时候比谁都浪，但有时候却稳如老狗，一点都不像年轻人，不过她也只能在心里腹诽几句了。
而在确定了《绣春刀》档期没问题之后，韩莉便立刻说起宣发的事情。
只是一谈起电影宣发，就不得不提《怪侠一枝梅》了。
因为这两个项目早在开机之前就已经绑定在一起了。
本来凭借着高飞的超高人气和电视剧领域的良好口碑，《怪侠一枝梅》在立项之后就已经引起了不少电视台的关注了。
如今又加上“周易与唐仁联手”、“电影和电视剧联动”这样的大热噱头，这部剧的卖相就更足了。
因此先前《怪侠一枝梅》尚在后期制作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电视台曾主动询价。
甚至有些还想赌一把，直接签合同定下。
但是奈何这回不止电视台对这部剧有信心，连唐仁和周易也对这部剧很有信心。
故此直到电视剧制作完成之后，唐仁和周易才开始销售。
一说起此事，韩莉便不由面色兴奋之色。
虽然因为高飞收购了周易之故，使得后来在《怪侠一枝梅》这个项目上，韩莉没少受蔡意浓的嫌弃，但她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而这也是高飞一开始和唐仁联合制作这部剧的本意。
只见韩莉眉眼带笑的开口道：
“其实7月份的时候《怪侠一枝梅》的后期就差不多完成了，后面基本上都是在和各大电视台扯皮。”
说到这里，韩莉高兴之余也有些无语。
“我这回算见识到了，有些老家伙是真不要脸。”
“明明什么都谈得差不多了，但是该要的好处是一点都不放过。”
一开始韩莉还以为只要剧好就可万事大吉，想着他们现在是一家有女几家求，着急的应该是电视台才对。
但是蔡意浓的做法让韩莉意识到，什么叫做“公私分明”！
什么意思呢？
呵呵，说来很简单。
那就是电视台的利益归电视台，自己的利益归自己，这两者一点都不能混淆。
如果二者存在冲突，那么一定要“公私分明”的以后者为准。
这也是为什么，唐仁卖剧的时候从来不搞什么价高者得。
真当他们不想这么玩儿么？
还不是因为“事在人为”！
要知道电视台里坏事儿的人永远比成事儿的人多。
所以这次虽然京城卫视比江浙卫视出价还要高一点儿，但蔡意浓最后还是选择江浙卫视。
而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为蔡意浓知道，京城卫视的尾款是最难收的。而且他们那个购片主任，在业内的口碑也是最差的。
对于这些内幕高飞虽然以前未曾听过，但是听完韩莉的话之后，他却也不是太惊讶。
怎么说呢，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毕竟在大宋官场上这样的人太多了，无论是朝堂还是地方，多得是这样占着位置不干活的人。
甚至那些地方官员不仅不干活，还拦着不让别人做事儿。
想要做事也成，拿钱来！
其所作所为，说是朝廷命官，但其实与拦路打劫的草寇土匪无异。
故此对于这些地方官来说，其屁股下面的官位，其实和那些山大王的山头差不多，都是捞钱的位置罢了。
也正是因为朝堂上上吓下都充斥着这样的一批人，才使得人丁过亿的大宋喊了百余年北伐，却终究没能收复燕云。
想到这里，高飞顿时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懒得再想这些事儿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他现在努力赚钱才是正经!
……
当然，韩莉吐槽归吐槽，说到最后她还是难掩兴奋之色。
因为这此除了江浙卫视之外，芒果卫视和沪上卫视也都对这部剧很感兴趣。
诸多电视台之中，也就这几家出手最阔绰了。
于是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这三家最终以每集80万的价格，顺利拿下了《怪侠一枝梅》的首轮播映权。
如此一来，一家电视台就是2880万。
三家加起来，《怪侠一枝梅》的出品方这回光是首轮就能收到8640万。
要知道这部剧的总投资也不过才5200万而已。
也就是说，光是一个首轮高飞等人便已经收回了成本，并且还小赚一笔。
最重要的是除了首轮之外，还有二、三轮在等着高飞等人。不过越往后这个价格对比首轮，肯定要大跌了，而且不一定能卖的出去。
除非哪部电视剧一开始不受看好，后来却又成为黑马爆火了，否则很少会有电视剧二轮价格会比首轮价格高的。
当然，就算价格依次降低，但是只要电视剧越火，那么就算是二轮和三轮也能卖出一个不错的价格。
而且相比于首轮，因为价格降低，二轮和三轮的买家常常会大幅增加。
一部热播剧二轮卖上七八家，几乎不成问题。
至于三轮那就更简单了，到了这个时候，出品方几乎称得上大甩卖了。
只要价格不太离谱，基本都能拿走。
因此根据蔡意浓的推测，剩下的二轮和三轮播映权加起来，《怪侠一枝梅》再卖了一两千万估计不成问题。
如此一来，单单在播映权这块，高飞等人能捞回成本的同时，还能赚了四五千万。
这个数字看似并没有高飞在电影上面赚得多。
但是目前国内的电视剧市场，赚钱可不仅仅只有播映权这一个渠道。
比如高飞等人除了在内地卖剧之外，还可以等电视剧内地爆火之后，再拿到港台地区以及海外销售。
不过这方面比较费时费力，所以一时间很难给出一个明确的预估利润。
而且除了以上的渠道之外，电视剧出品方通常还有三种盈利的办法。
第一种嘛，自然是dvd版权了。
不过如今国内盗版横行，所以dvd版权费其实也就是聊胜于无，只能卖个白菜价。
而第二种，自然是拉赞助了，赚广告费了。
别以为古装剧就没办法拉赞助了，要知道如今电视剧的片头、片尾部分都存在一种贴片广告。
而这种广告位就是电视剧出品方用来拉赞助的法宝。
有些电视剧制作公司，甚至能靠这招直接捞回成本。
这种手段看似有些不体面，但是没办法，这种位置如果出品方不用的话，电视台也会卖的。
不过这套也就是这两年能用用了，高飞听到风声，据说上面准备禁止这种贴片广告的存在了。
所以趁着眼下还能赚钱，这回唐仁可以说是发动了所以人脉才将所有的贴片广告位给利用上。
至于最后一种盈利的渠道，其实是近几年才出现的。
因为在互联网视频网站出现之前，是没有什么网络版权费的。
只是这回搜乎视频本身就是《怪侠一枝梅》的投资方，所以网络版权自然就归它了。
不过搜乎那边倒也没有太过分，之所以要这个优先权，只是为了防止别人同行恶意抬价而已。
故此三个投资方一番内部协商之后，搜乎视频最终以50万每集的价格，成功拿下了《怪侠一枝梅》的网络独播权。
如此一来，便又是1800万。
……
办公室里，在听韩莉说完这些数据之后，高飞当即双目微闭的思量起来。
片刻之后，他终于为什么华艺兄弟去年电影业务的毛利润才6800万，但是电视剧业务的毛利润却足足高达2.37亿了。
原来拍电视剧是真得挣钱呐！
别看高飞在《鬼吹灯》上面好似轻而易举的就赚了一个多亿，可那只是特例。
要知道电影从来就是一个高风险、高回报的商品。
华夏的电影市场，一年也不过出几部这样的电影而已。
而分摊到国内影视公司头上，更是少之又少了。
与之相比，电视剧业务就要稳妥多了。
即便电视剧没有大火，但是只有质量有保证，大多都能不至于亏本，最后采取细水长流的方式缓慢盈利。
当然，什么生意都是有风险的。电视剧业务所谓的稳妥，也只是相对于电影而言。
但是相比于电影，电视剧业务有一个最大的优势。
那就是它直面的卖家是电视台，而非电影院里那无数不可控的观众。
如此一来，实际上电视剧制作公司只要搞定了电视台这边，便可以直接将手中的电视剧变现了。
而和全国那百多家电视台相比，显然是电影院里的观众要更难捉摸一些。
想到这里，高飞终于睁开双眼。
看着韩莉那面带笑意的模样，高飞当即忍不住笑着感慨道：
“看来收购周易这步棋，咱们是赚大了！”
闻听此言，韩莉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浓了。
一旁的江虹闻言亦是忍不住佩服道：
“老板，如果公司能在电影和电视剧内容上，一直保持目前水准的话，我认为五年之内上市绝对有可能！”
要知道如今国内公司登录深交所创业板的要求，主要也不过就两点：
其一，公司需盈利2年，净利润累计金额不低于1000万元；
其二，公司最近一年营业收入不低于5000万元，最近两年营业收入增长率不低于30%。
当然，真正想要登录创业板成功上市，自然不会那么简单。
但是至少以周易影视如今的实力来看，上市还是很有可能的。
而在听完江虹的话之后，高飞和韩莉对视了一眼之后，都忍不住畅快一笑。
不过乐完之后，几人还是很快便忙活起来。
毕竟他们未来虽然很美好，但终究还是需要他们脚踏实地的去实现才行。
如果看到了希望之后，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那么希望终究会成为奢望。
……
也不知道是因为金钱的魔力，还是因为受到了上市的刺激。
这次在回到京城之后，高飞难得的没有如以往一般开启休假模式，而是选择了继续营业。
不过以他如今的身份，虽然广告代言不怎么影响，但商演走穴确实不适合去了。
因此在接下来营业的日子里，高飞主要是在忙活着《怪侠一枝梅》的宣传工作。
额……这么说好像也不对。
准确的来说，高飞是为了宣传《绣春刀》，方才努力的跑着《怪侠一枝梅》的宣发活动。
因为离《绣春刀》上映还有一阵子，但是《怪侠一枝梅》却是马上就要开播了。
而联动宣发的威力到底如何，就看着一哆嗦了。
如果效果好的话，这套宣发桉例都够上商学院的教材了。
以后业内的各大影视公司，估计也少不得照猫画虎的模彷一回。
届时周易影视虽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利益，但是口碑与商誉的上涨，估计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