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松的腿疾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但很少有人会当着当事人的面儿提起。
卜怡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她捂住嘴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
栗蓉耸肩：“这没什么的，他的腿虽然不是因为救我受伤的，但也是救了别人，他以前是光荣的战士，后来退役了，现在是我的英雄。”
“哇！”卜怡眼神冒光，“怪不得你们感情能那么好。后来呢？”
后来？
栗蓉笑了笑：“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我们很相爱还有一个儿子，赵青松很好，他赚的钱都给我了，我们在首都有自己的房子，现在各自有自己的事业，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她眉宇间满是幸福和对未来的期许。
气氛忽然变得很美好，卜怡开始期待自己未来的另外一半——
会有像赵老板对栗蓉那样的那人，满心满眼都是她吗？
栗蓉就小小地炫耀了一下，还有很多说出来足以让卜怡吃惊的事情，她都没说呢。
比如赵青松搞猪场，种梨树，栗蓉的学历，她在首都的工作室......
前面的蒙巴克突然开口：“我哥也是战士。”
卜怡有种不自知的制服崇拜，闻言也忘记了前面和蒙巴克的不愉快，她凑到前面：“那你哥哥现在呢？”
“死了，保卫边疆。”
车上陷入宁静，只有风吹的声音，和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喊声儿。
栗蓉：“他也是我们的英雄。”
papa~的拖拉机停了下来。
蒙巴克回头看她们疑惑的目光，说：“到了，这里有几户养羊的牧民。”
四周打眼看，没见着什么人，但能看到不远处有蒙古包，还有稀稀拉拉的牛羊。
还有一段距离来着，栗蓉皱眉：“不能开进去吗？”
“这里不能开，等会儿再跟你们解释，要不要下来？不下可以再去其他地方。”
选择权交给了栗蓉她们。
蒙巴克穿着当地特色的鞋子，走哪儿都没事儿。
栗蓉她们就要命了，穿的自己的皮靴或者小布鞋，才走二三十米，脚上就沾了不少泥泞。
“啊！”卜怡忍不住了，脚上的小皮鞋花了她小半个月工资呢，听说是进口货，现在要毁掉了！
“叫什么？”吕少华转头看她。
卜怡翻了一个白眼：“你当然不懂了，这鞋子我好喜欢的。”
伍超扶了了下卜怡踉跄地身子，说：“多少钱，回去我送你一双。”
“不要，无功不受禄。”
卜怡看栗蓉只有眉头轻皱着，自己也就没有再继续大惊小怪，反正都弄脏了，要坏就坏吧，这样想了，她反倒无所谓了。
一双鞋而已，栗蓉是真的不在意，只要服装到时候能顺利生产，赚到的钱，她可以买很多双漂亮的小皮鞋！
走到蒙古包面前，蒙巴克没说话，但意思看上去是让栗蓉她们自己打招呼的意思。
栗蓉用普通话冲蒙古包喊：“你好，有人吗？”
很普通的招呼方式，她没打算自己去掀开别人蒙古包的门帘，有些蒙古包听说是不能随便让人进去的.......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过失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卜怡跟着喊了声儿。
里面没有回应。
应该没有人。
栗蓉看向蒙巴克：“要不你用你们当地的话帮我们问好？”
她的请求礼貌到位，蒙巴克接下了活儿，自然不会拒绝她的请求，用本土的民族话，冲里面喊了两声儿。
仍然没有回应。
蒙巴克摇了摇头：“没人在家。”
“啊？那怎么办啊？”卜怡皱眉。
其他人同样把目光放到蒙巴克身上。
年轻汉子原本只是想逗他们一下，没想到被这样盯着，他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又恢复了刚见面那会儿憨实样子，他说：“去到他们放牛羊的地方。”
“他们放牧的地方远么？”栗蓉问。
“还行，一般就在附近。”蒙巴克给他们解释，“牧民的房子是他们为了放牧而盖的，在一段时间里，他们的放牧的地方都在蒙古包附近。”
跟着蒙巴克绕了一会儿，终于看见一个五十来岁带着满脸胡子的汉子，对方坐在山坡上，看着前方的牛羊。
一眼看过去，只有二三十头牛羊，牛占了大半，羊只有十来只。
果然，没有什么规模。
栗蓉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羊了哎！”卜怡惊喜道。
这次不用栗蓉说，蒙巴克自己用当地的话，跟那牧民打招呼。
对方闻声看过来，原本看到几个外乡人脸色有些奇怪，但是蒙巴克他认识，他站了起来，用当地的话回了蒙巴克，还打了手势。
对方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栗蓉问蒙巴克：“他说的什么？”
“他问你们是谁。”
栗蓉：“请你帮我们转告他，我们是想来买羊毛的。”
蒙巴克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栗蓉在那汉子脸上看到了迟疑的脸色，对方又是叽里咕噜一通.......
蒙巴克说：“他的意思是，这里没有羊毛。”
“怎么没有。”卜怡的声音，她指着前面的羊，“那不是羊吗？”
那汉子似乎能看懂卜怡的意思，叽里咕噜又说了一堆。
蒙巴克：“那些羊刚剪完，前几天刚卖掉，你们来的不巧了。他说不好意思......”
此时有几只羊跑过来，栗蓉看见了，是绵羊品种，确实是被剪了的。
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是栗蓉还是道：“帮我们谢谢大叔，麻烦了，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蒙巴克带栗蓉在这一片晃了一圈，只有三户牧民，全都是已经剪了羊毛的。
“真是奇怪，不是九月才到剪毛的季节吗？”栗蓉看着蒙巴克开车的后脑，叫了他一声儿，“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不太清楚，我家里又没养羊。”
栗蓉看了眼时间，快中午十二点了，她敲了敲前方架势座的背板：“麻烦找个有吃的地方停一下，休息一会儿。”
“这附近没有什么吃的，”蒙巴克头也不回，丢出一个炸弹，“你们没有带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