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来了三个祖之境强援，老皇帝和周睿算是彻底解脱了，压力全无，老皇帝甚至抽出了时间，对方林二人表达不满。
他现在的想法倒不是你们两个到底什么事情瞒着朕，而是你们两个竟然瞒着朕！
这说明什么？
你们俩，一个是朕的太子，一个是朕的镇南王，竟然这般不相信朕！
怎么，觉得朕会抢你们的机缘？
还是会要了你们的性命？
两个混账东西，太让朕失望了！
“咳咳，父皇，这事不怪他，是儿臣的主意。”
“不是的，陛下，是臣的主意。”
“够了。”老皇帝见他二人一阵“眉目传情”，一看就知道又要开始胡编乱造，干脆直接打断了他们。
虽然气得恨不得上去一个人给上一脚，但他还是道：“够了，你们二人之间的秘密，朕并不想知道。”
“朕只是寒心。”
“原来，朕最信任的儿子与臣子，竟然这般防备着朕。”
“父皇恕罪。”周睿捕捉到了老皇帝眼里的一丝落寞，心里稍稍有些愧疚。
想想他们两个人似乎真的挺辜负老皇帝的。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想了想，他直接道：“禀父皇，我二人相识于微末，一路扶持，确实有个不能说的秘密。”
“顾名思义，此事仅我二人可知，无法与第三人道也……父皇恕罪。”
方林也躬身道：“陛下恕罪。”
老头子的态度真的很直白，直白到了放肆的地步。
如果让方林来做决定，他不会这么直白，哪怕敷衍得心知肚明，也总比这般毫不遮掩要好。
但没办法，既然老头子选择了这条路，那他自然只有同行，岂会拆台。
果不其然，听了周睿的话，老皇帝原本并无多少怒意的脸上，真正有了怒意。
对于太子和方林二人，他的宽容度要比对其他人高上太多了，对于他们二人，他可以接受敷衍，甚至可以接受随便找个理由哄骗，但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生分。
这让他感受到了背叛，被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背叛。
他从太子的话里，清楚地听到了两点：一、我们二人对陛下你尊重归尊重，但秘密归秘密。二、即便尊重，也是有限的，因为此刻的我们不管面对谁，哪怕是陛下你，亦有着无比厚实的底气。
其实还有隐藏的第三点：我们其实并没有如你想象得那般将你这个陛下放在心上。
这第三点，他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仅仅一个念头，便让他的心揪了起来，隐隐作痛。
轻呼一口气，老皇帝的声音低沉了下来，目光锐利：“这便是太子你与朕说话的态度？”
随后又望向方林，“这是你第一次顶撞朕。”
【我说，没必要搞这么僵吧？】
看见老皇帝那忽然威严，实则藏着心痛与一丝悲伤的眼神，方林终究还是没忍住给老头子发了信息。
老头子怎么想的……没必要吧？
明明可以随便找个理由骗过去算了。
【咱们这位陛下，不一次解决这事，以后且有的烦】这是周睿的回应。
方林想了想，没有再反对。
老皇帝性格总体是不错的，但是疑心重，好奇心也重，也就是所谓的帝王心术玩得很溜，虽然这帝王心术对他们两个人倒是没怎么使用。
但是可以预见，不满足他这个好奇心，不让他知道这个秘密，他心里便会种下一根刺，哪怕无伤大雅，但以他的性格，接下来恐怕会有很多的旁敲侧击甚至纠缠追问。
其实这也是方林欣赏老皇帝的一点，他对于自己真正喜欢、认可的人，真的没有太多皇帝的古板架子。
而这也是一柄双刃剑，有利，也有弊。
为了避免以后的不胜其烦，为了避免以后更多次的拒绝，让感情更加变得生分，老头子这是准备快刀斩乱麻，一次性解决了。
也只有直接让老皇帝感受到他们二人对于保密的决心，这件事才会被真正揭过去，且以后轻易不会再提。
原来如此，那倒是错怪老头子了，还以为他飘了，要直接跟老皇帝硬刚，甚至开始要上位了，原来只是用这种态度来打掉老皇帝的好奇心而已……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方林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百分百站在自家老头的这一边，但老皇帝真的挺好，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跟老皇帝翻脸。
不过很快，他又将心提了上来。
连自己都误会了，老皇帝肯定更误会了。
那么，接下来，他会如何处理？
老头子又来了，这似乎不仅仅只是快刀斩乱麻，恐怕也是对老皇帝的又一次试探。
或者说，考验。
时至今日，他们父子二人已经无需仰仗老皇帝了，相反，老皇帝会愈发仰仗他们父子二人。
顺境无法试探人心，只有逆境才会展示一个人的真面目。
也许，老头子想看看老皇帝的真正态度？
不管怎样，老头子既然在，方林一般不会主动出头，而面对老皇帝愈发冷峻的目光，他其实也想知道，老皇帝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你们太让朕失望了……”
让方林意外的是，老皇帝酝酿了半天，他本以为会是一场雷霆之怒，却没想到老皇帝的眼里慢慢没有了怒，也没有了愤，最终只剩下了悲。
方林记得，这眼神跟他前世十几岁叛逆的时候，爷爷要跟他亲近，他却对爷爷极不耐烦，出言不逊时，爷爷的眼神是一样的。
老皇帝似乎还真的走心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方林的负罪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父皇莫要误会，非是儿臣信不过您，实在是我二人当初已经立下天道誓言，若将此事说与第三人听便会身死，实在无法向父皇明言……儿臣只能说，此乃孤例，无法效仿。”
原来闹了半天，老头子这是从我这得来的灵感……
方林直呼好家伙，表示天道誓言确实好用，有啥不能说的，以后都往天道誓言上推就完事了。
简单粗暴有效！